忧昙到底曾经是鸳鹭宫的先尊,觉得安文恭这番话很有道理,便压制了内心的怒火,坐在那里认真的想起对策来。
凸凸坐在一边,翘着腿,嘴里面在那里念念有词:“琉焰狱至尊什么的,又不吃的,真不明白那么多人找他做什么?哎……要是我也会那个法术的话,我就四处去找好吃的好了……”
天音霍的抬起眼睛来,视线紧紧的攫住面前的凸凸。
凸凸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抱住手臂,后背一直往后靠。“你、你想做什么?难道是在打小夜夜的主意吗?我可是拼死也要保护他的身体!”
面对凸凸的叫嚣声,天音也不恼,嘴角挂着莫测的笑容。
“真乖,让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听了天音的话,忧昙激动的抬起头来,颤声问道:“什么好主意?”
天音动了动手指,视线飘得有些远。
忧昙也学着她的样子动了动手指,双眼立即绽放出奇异的光彩来。
“对了,就是这样,这招我也会!”
可忧昙的话刚一说完,脸上甚至还维持着欣喜若狂的表情,身体却猛的前倾。
噗通一声扑倒在地。
“哎呦,可别把我的脸给磕坏了!”
天音惊叫一声,扑上前去,帮忧昙翻了下身,看到自己的脸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元力耗的差不多,没办法再呆在你的身体里了。我就说他这两天蹦跶的太厉害了,早晚会倒霉的。”
安文恭检查了一遍天音的身体,下了这样的定论。
“忧昙的元神离开我的身体的话,我的身体不就跟死了差不多,等我回去之后全身定然会僵硬无比的!”
天音可不想等自己的元神回到身体之中以后,自己却形同僵尸一般,就算是有再强的玄气跟元力,身体的速度跟不上,那也是白搭。
“那要怎么办?”
安文恭搔了搔后脑,无奈的看着仰躺在地的天音的身体。
天音忽然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上了面前的安文恭。
安文恭额上流了冷汗下来,被她凌人的气势迫得后退了一步。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二皇子不成,你就要拿我当代替品了吗?”
天音:“你做梦吧!我只是想要让你用玄气活络我身体的气脉,以免我在回去之后,身体会僵硬不堪。”
“那你是想要求我吗?”
安文恭立刻站直了身体,故意摆出一副冷语冰人的傲慢样子来。
天音眯起眼睛,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道:“凸凸的肚子好像饿了呢。”
眼角的余光扫到天音张开了血盆大口,安文恭立刻流了一脑门子的汗,连忙摆手说道:“好、好、好!我照做就是了。不过,琉焰狱至尊的事情怎么办?”
“我会看着办的。”
天音眼角精光闪烁,又曲了曲手指,露出自信的笑容来。
高个子男人使得所谓“法术”她也会。
不过就是在元力之中灌输了玄气,从而寻找某种特定的气味罢了。
既然这么简单,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去找琉焰狱至尊的随身物品。
最好是用了许多年的物品。
天音飞身而走,向着碧雪院的方向去了。
如今的碧雪院被重重守卫包围住。天音不想自己的行动惊动秋安澜等人,就看准时机,悄悄的绕了进去。
碧雪院依然还是老样子,满园萧瑟,绿减花败,没有一丝生机。
天音小心翼翼的贴着墙壁向里面走。
来之前她还特地去打听了一下,了解到琉焰狱至尊之前是住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的。
天音用凸凸笨拙的身体跳上了二楼,双脚落地的瞬间,碧雪院甚至还颤了颤。
凸凸果然还是太重了。
天音咬着一边的嘴角,飞快的躲到角落里面。
好在看守碧雪院的宫门子弟都比较热衷于聊八卦,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也没有深究,继续聊得火热。
秋安澜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保护现场。希望能够通过碧雪院的蛛丝马迹找到琉焰狱至尊的下落。
可这种做法,取得的进展却微乎其微。外面的人也会如此的疏怠。
上到二楼以后,天音跳窗而入,沿着甬道一直往里面走。
终于在走到尽头的时候,看到了法阵所闪烁出的微弱的光泽。
天音走进,仔细观察了一番。
应该是秋安澜立下的法阵。
法阵虽然看似坚固,却存在着漏洞。
近日来鸳鹭宫经历了许多事情,秋安澜有些力不从心,才会立下这样的法阵。
天音伸出凸凸胖胖的爪子来。
利爪上面泄出了些微的玄气,法阵就无声无息的被破掉了。
“哎……”
天音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起那日秋安澜的酒后真言,她的情绪变得非常复杂。
进入琉焰狱至尊的房间,天音还有些紧张。
毕竟是神渊大陆第一邪派的掌门人。关于他的一切都很神秘。进入他失踪前所住的房间,也就意味着能够多挖掘一些关于他生活的细节。
房间内一尘不染,干净的有些过分。
窗户是开着的,竹风从窗外吹进来,带进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
天音的视线很是锐利,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说来也奇怪,天音在观察的过程当中,总觉得这里并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一点人气都没有,无论哪里都是整整齐齐的。
天音用爪子摩挲着肥厚的下巴,以此看下来,也没有什么能够利用的东西。
“最好是随身物品,可这里哪里像是有随身物品的样子啊……”
她心中疑问越来越大,顺手随便拨了拨床榻上的被子。
这一拨不要紧,有什么东西从床上掉了下去。
天音赶紧俯身去捡。
只是,她的动作忽然顿住了,眼神微眯,透出凌厉的神色来。
这是……
……
天音在回到玄黄殿之后,眉梢攒紧,眼神空洞,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安文恭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了?”
天音摇头道:“毫无所获。”
“那鸳鹭宫这次怕是要倒霉了。”
安文恭虽然跟鸳鹭宫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此番遭遇仍是让他也感到了忧心。
若是没有办法找到失踪的琉焰狱至尊的话,那以琉焰狱的整体实力来说,也需要只需要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整个鸳鹭宫便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天音缓缓的活动了下手指,视线落在双手上面,就好像是陷进去一般,拔不出来了。
安文恭觉得天音今天的反应有些奇怪,但是在鸳鹭宫身死存亡的节骨眼上,他接连因忧心而叹气,也没顾得上去问。
三天的时间,鸳鹭宫上上下下的气氛一日比一日凝重。
终于到了第三天的晚上。
琉焰狱左护法如期带着人来鸳鹭宫。
可这次秋安澜却没有亲自出门迎接。
他病了,病的还很严重,因为身体的过度劳累,甚至还殃及了气脉。
万斯年要照顾秋安澜,航星津跟冀飞语在性格上都有些缺陷。航星津十分木讷,不懂虚与委蛇。而冀飞语又太过活泼,不够庄重。
经过秋安澜的深思熟虑,“天音”被他叫到了病床前。
他尽量支起上半身,靠在软垫上面。
两日未见的秋安澜,苍白的好似隆冬落雪,虚弱的身体甚至还散发出阵阵寒气。
一头乌黑的头发失去了应有的光泽,垂搭在他的肩膀上面。
“你来了。”
淡淡的一句话,没有任何的语气。
“天音”轻轻的点头,轻声道:“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的吗?”
自进入秋安澜的房间开始,“天音”就注意到,站在床榻旁边的秋安澜一直用仇视的眼神看着她。
“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秋安澜在说话的时候,还要停下来喘口气。染病的气脉使得他身体内的玄气不够稳定,胸口起伏的有些剧烈。
万斯年看在眼里,感到分外心痛。
可还是不忘用凌厉的眼神,狠狠的剜一眼站在那里的“天音”。
可是,就是他的注视之下,“天音”竟然俯下身去,将耳朵靠近了秋安澜的胸口!
万斯年体内玄气暴涨,若不是秋安澜病重,他可能早就跟这个女人打起来了!
胆敢靠近安澜,我定不会饶恕你的!
万斯年在心中大吼,澎湃的玄气使得他的脸颊都跟着涨红了。
而“天音”又哪里会理会他。贴着秋安澜的胸口听了很久。
秋安澜穿着一件简单随意的衣服,胸口几乎是半敞着的。
如玉般的肌肤袒露在外,而“天音”竟然就这样直接贴了上去。
原本秋安澜的身体十分的冰冷,此时却忽然有了温度。
这种温度好像是淡淡的花香,在室内萦绕。
“你的气脉需要好好调理上一番了。”
终于,“天音”抬起头来,用严肃的语气对秋安澜说道。
半倚在那里的秋安澜眼神闪躲,避过她探寻的目光,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我的事情还没有跟你说呢。你且听我说完。”
面对如此严肃的秋安澜,“天音”就只得无奈的用手指摸了下鼻尖。
嘿嘿,臭小子。没想到还挺能忍的。
在不经意间,“天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来。
前两日忧昙元力不济,从天音的身体内退了出去,好在他在天极万里境当中将养了两日,又重新占住了天音的身体。
刚刚忧昙的行为,是故意而为之的。
他早就看出了秋安澜对天音的心思,于是便故意做出了一番暧昧的举动来,也好让他打起精神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吧。”
秋安澜沉下一口气,精神气确实比起方才好了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