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体温自他的头部臂部一点点传递到她的身上,莫名地,原本寂冷的心由此一点点温暖起来。
原来两个人的寒冷靠在一起就是微温。
不管以后俩人最终是敌是友,最起码现在他们同病相怜……
天快拂晓之际,南宫景焕睁开了亮晶晶的眼睛,深情地凝视她温柔地说道:“今天,将会是我一辈子美好的记忆。”
尹月笑笑,伸手揉了揉酸痛僵硬的肩膀站了起来,“回去罢,让人好好给你做碗寿面吃罢。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好。”他嘴边的笑容突然隐去,取而代之的竟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与严肃,仿佛给了她一个无比郑重的承诺。
“那再见。”她刻意忽略掉他脸上的神情,转身匆匆离去。
看她的背影消失在那一片茂密的草丛里,南宫景焕轻轻地笑了,眸间闪动着狡黠一闪而过,整个人精神焕发,哪里还有方才半分的病态?
尹月回到宫里的时候,看到轩辕宇墨已经睡着了,嘴角噙着一抹心满意足的笑,而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的汀兰雪白的身体上红莓点点,让人轻易就知道这是一场多么痛快淋漓的欢爱。
汀兰感觉到她的存在,眼睛一睁便欲从轩辕宇墨的怀里挣开,尹月却伸手制止了她,关上了石门,疲惫地蜷缩在角落闭上了眼睛。
轩辕宇墨的性欲极强,在早上醒来之后又狠狠要了一回,最后在江德福再三地催促之下,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栖凤宫。
尹月听到他离去的脚步,这才从密道里走了出来。
汀兰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疾步走上前搀扶她坐下关切地问道:“娘娘一定累极了罢?七殿下到底还是没有考虑周详,应该还修建一间舒适的密室才行。”
尹月疲惫地摆了摆手,“太过舒适会令人放松警惕,我倒觉得这样挺好。”
说着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倒是你,辛苦了。”
汀兰面容平静,“奴婢不辛苦。”
尹月从镜中打量她,突然闻嗅到自她身上传来的异味,那是独属于轩辕宇墨的体味,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曾经她深深地迷恋着,而现在光是闻着它她就厌恶不已。
尹月深吸了口气,伸手从汀兰的手里取下梳子,冷漠地说道:“你累了一夜,赶紧去洗漱一番好好休息罢!这里唤碧沁进来侍候就好。”
汀兰应了声‘是’,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碧沁走了进来,极其不悦地说道:“小姐,这汀兰怎么跟个鬼魂似的。我明明一大早就早早地等候在外面,根本没见着她进来啊,她怎么一早就进来服侍小姐了?”
尹月淡笑道:“她武功高强,心思如发,是我特意从宫外寻来保护我的。若是她的踪迹轻易就给你发现了,那我要她何用?”
碧沁听了,怅然若失,“原来如此。这么说她倒是贴身保护小姐了。只有我没用,帮不了小姐什么忙……”
“傻瓜。你是我的家人,怎么倒和她比起来了?”尹月伸手亲昵地打了她一下。
碧沁听了,立即嘻嘻笑了,“是哦!我吃她的醋干嘛?”
“知道就好。”尹月笑道,“去替我取些干净舒适的衣裳罢!我去温泉池泡泡,趁着皇上不在,我得好好休息一会儿。”
“昨儿个皇上闹的动静可真大,小姐一定累散架了!小姐是得好好休息才是。”碧沁想到昨天那不小的动静,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在碧沁的服侍下,尹月泡了个极其舒服的澡,只觉得浑身都舒泰至极。
换了舒服的衣服刚在床上躺下,还未闭上眼,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还有自己宫女采莲不安的阻止声,“丽妃娘娘,请容奴婢去通报一声!”
‘啪’地一声脆响,尹秀芸尖锐的声音刺得尹月耳膜发痛,“本宫是谁,你这等下贱胚子拦得了的?”
尹月眉头一皱,翻身坐了起来,朗声叫道:“就让丽贵妃进来罢!”
“是。丽妃娘娘请。”采莲强忍委屈的声音哽咽地响起。
红帘翻动间,满身珠珮的尹秀芸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极其惊恐不安的巧画与小寇子,他们一直在小声地劝说着什么,可尹秀芸充耳不闻。
“大姐这是生了谁的气?”尹月端坐在床边从容地淡笑。
“尹月!你害得二妹锒铛入狱还不够,竟然还令人残忍地杀害了她!你知不知道,娘亲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昏死了过去,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到底要做到何种地步才肯放手?”尹秀芸几步冲上前,愤怒地对着尹月咆哮。
“大姐在说什么,月儿不明白。”尹月皱眉。
显然蓝征蔚昨天晚上果真杀死了尹秀鸳,死讯不仅很快传到尹夫人的耳朵里,更很快传到了尹秀芸的耳中。
“那本宫便打得你明白!”尹秀芸冲上前挥手就朝尹月的脸掌掴下去。
昨天尹月入宫之时,她心情郁闷,便请旨回尹府,轩辕宇墨也由得她回去。
她回家一是想眼不见心为净,二是想从家里取些银两。
谁知帐房死活不肯给她银两,还口口声声说是尹月吩咐的。
她去见尹夫人,一众家丁也拼死拦住,搞得母女俩只能隔着一堵墙空流泪。
今天早上,她听从尹夫人的劝告,忍了满腹的怨气打道回宫,谁知还未出门便又听闻尹秀鸳被人绞杀于狱中!
而尹秀鸳的手里还紧握着女子裙衫的一角。
尹秀芸本能地就断定这是属于尹月的。
是尹月悄悄溜出宫前去牢狱里绞杀了尹秀芸!
因为纵观这个世界之上,心心念念想要自己母亲与妹妹死的女子便只有一直深藏不露的尹月而已!
她恨得咬牙切齿,暗暗想着今后要如何对付尹月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巧画禀告说家庙大乱。
原来不知道是谁将尹秀鸳被杀一事告知了尹夫人。
她匆匆赶到家庙时,尹夫人正像疯了一般想冲出家庙,管家带着家丁不顾一切地阻拦,尹夫人左冲右冲,最终没能冲出重围,一时之间急怒攻心,竟然一头撞向院中的梧桐树……
虽然没有性命之危,不过也受伤甚重,醒来之后便一直拖着她的手流泪,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着那块鹅黄色的裙衫,看着已经崩溃的母亲,想着尹府再不能给自己提供经济帮助,自己没有了强有力的经济后援,再想着尹月从此要在宫里踩在自己头上,尹秀芸急怒攻心下,竟然丧失了理智,就此匆匆赶往宫里寻找尹月的麻烦了。
踏进栖凤宫,满眼的喜庆满眼的繁华满眼的荣宠,让她越发地懊恼,只恨不得立即将尹月扼杀于掌中。
“放肆!”尹月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冷冷地说道,“本宫叫你一声大姐,是看在你我都有同一父亲的颜面上而已。你若倚老卖老来欺负本宫,本宫可不会留情!”
正欲用力将尹秀芸的手给折断了,突然听到汀兰清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恭迎皇上驾到!”
尹月听得此言,立即抓着尹秀芸的手朝自己的脸上打去。
尹秀芸大吃一惊,竭力地想挣脱,可她却惊骇地发现尹月的力气大得她根本不是对手,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朝尹月的脸上抓去。
眼看自己尖锐的指甲就要在尹月粉嫩嫩的脸上留下血痕,巧画急忙上前挡在了尹月的面前。
尹月冷冷一笑,松开了尹秀芸的手,尹秀芸的手结结实实地打在巧画的脸上,留下几道血痕。
巧画顾不得疼痛,急忙将尹秀芸拉到一旁椅子上坐下,低声哀求,“娘娘镇定些罢!这个时候可是性命攸关之时。”
尹秀芸到底是历经了风雨的人,经巧画一提醒便清醒了过来,当下急忙将袖子拉长遮盖住了已经软垂无力的断手。
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轩辕宇墨已经掀开红帘快步走了进来。
尹秀芸急忙起身,笑盈盈地福了一礼,“皇上这就下了早朝么?”
“丽妃也在?”轩辕宇墨皱眉,抬眼看尹月。
尹秀芸也笑看尹月,心里却掀起一番惊涛骇浪,生恐尹月会趁此机会向她报复。
尹月却像没事人儿一样懒懒散散地冲他笑了笑,“姐姐特地来看我呢!只是我们姐妹俩还未来得及好好说会儿话,皇上您就来了。”
“三妹,怎可这般无礼?赶紧向皇上行礼啊!”尹秀芸满含关爱的眼神瞟了她一眼,“如今进了宫了,就得好好遵循宫里的礼仪才是。一来别给尹家丢脸,二来也别让皇上难做。”
尹月挑了挑眉,举步下了床,双手攀住了轩辕宇墨的脖子,娇滴滴地问道:“皇上,臣妾让你难做了么?”
她吹气如兰,如画的眉梢处尽是妩媚与妖娆,声音清脆甜美,让人感觉仿佛饮了一杯美酒般陶醉不已。
轩辕宇墨怦然心动,伸手抱住了她的纤腰,更情不自禁在她腰上轻轻地掐了一把,笑道:“朕是一国之君,哪有难做之处?”
尹月娇笑一声,扭了扭身子,娇羞地瞪了他一眼,“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掐人家腰嘛!不知道人家怕痒么?”
“你难道少对朕使坏了?”轩辕宇墨哈哈朗笑,手下越发地不规矩起来。
尹月笑得花枝乱颤,一边喘息一边娇羞地叫道:“皇上……皇上不准胡闹……姐姐在这儿……”
轩辕宇墨听了,眼睛便冷冷地看向了尹秀芸,“丽妃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