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知道会带来多少损失么?
清水四月2016-12-20 15:0310,379

  “这是我吗?”蔡金花做梦般摸着自己的脸颊,眼睛里流露出梦幻的色彩。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地龇牙咧嘴,剧烈的痛 疼感才让她回过神来,相信对面那个优雅智慧的都市白领正是自己。

  旁边,身材削瘦,带着一顶个性贝雷帽的化妆师淡淡一笑,说:“每一个女人都是天使,化妆会让她们看清自己的正真面目。”

  秦大力好不容易与租车公司协议完宝马的赔偿事宜,心情低落地回到家。

  打开门,扑面而来是沉闷的令人窒息的空寂。她站在门口,顿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泪水爬满脸颊,她低着头哭泣了许久。然后“砰 ……”一声关上房门,跑进厨房,从冰箱里搬出一听啤酒。开盖,仰头,“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辛辣的液体烧灼着她的肠胃 ,仿佛是这样嗜骨入髓的冷逼出了她眼中的泪。秦大力坐在厨房的地板上,狼狈地寂寞流泪。

  看窗外,已经是黄昏了。七天之中的一天就这样悄悄过去,而她什么都没有做。秦大力拽着酒瓶,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客厅,赤脚站 在落地窗前,她望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哽咽着无声哽咽。

  “丁玲丁玲……”手机铃声响起,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格外清晰,秦大力一点也没有起身去接听的意思。铃声响了许久,仿佛终于知道 主人不会来接听,它开始自动播放留言,留言的是一个火爆而尖锐的男声,咆哮着,仿佛整个房间都被他的声音震荡地抖了抖:“秦 大力,你搞什么飞机!你知道你缺席一天,将要给公司带来多大的损失吗?听到留言,马上给我回电话,否则就给我回家吃自己!”

  留言的是秦大力的顶头上司顾家铭,外号叫“夺命吸血鬼”最擅长的就是蹂躏与挖苦员工,并且善于将她们压榨的一无所有。

  有一次,秦大力陪同他与外商会谈,没想到鞋跟断了,这让秦大力好不尴尬,偏偏这家伙不好心帮她一把,对她是挖苦又讽刺,纯心 给她难堪,最后还非要借给她一双男士皮鞋!

  自此,秦大力就和他结下了梁子,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纵使秦大力心中对他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苦苦忍受他的各种压榨 与不公平待遇。

  此刻,顾家铭的留言简直是一条导火索,秦大力气得咬牙切齿,一下子“砰……”一声将酒瓶摔在地面上,破碎的酒瓶玻璃渣子到处 乱蹦,刺耳的声音在房间里久久回荡。秦大力一步冲到手机旁,立刻按下回拨键,当听到彼头接通的声音,也等不到对方开口,劈头 盖脸一阵咆哮:“顾家铭,你这头老秃驴,老娘我忍你已经很久了!现在老娘郑重地通知你!你被老娘炒了!爷不干了,你爱找谁找 谁!滚!”

  秦大力说完,胸脯因为太激动而剧烈起伏着,她的眼睛被愤怒烧得通红。没想到,对面的人顿了顿,害怕地倒抽了口气儿,结结巴巴 地说:“大…力姐,我是小梅啊,我不是顾总,顾总他已经下班了。”

  闻言,秦大力顿时又觉得有点亏,自己那番豪言壮志算是白瞎了!她立刻又有些愤愤不平,咬牙切齿:“那老家伙又让你一个人加班 吧?没人性!”

  小梅是实习生,工资低不说,更被顾家铭当作是廉价劳动力,总是找各种借口让她留下来加班赶材料。

  “嗯嗯。”小梅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委屈。

  “你也干脆辞职算了,什么破工作,干得比驴多,吃得比狗少!顾家铭就是一头黑血禽兽!”

  “大力姐,你要辞职啊?”小梅的声音带着怯怯地询问。

  “当然,你不用和那秃驴说,我明天亲自去炒了他!你也好自为之,这样万恶的公司还有什么待下去的理由!我干得时间比你长多了 ,还不是干吃草挤奶的活,顾家铭那个黑血鬼,真不是人!”说完,她“咔嚓……”一声切断了通话。

  彼头,小梅听着电话传来的“嘟嘟……”声音,觉得大力姐真是霸气侧漏啊!

  我辈之楷模!

  秦大力刚挂了电话,顿时觉得心中一片郁气烟消云散,有生之年,能把顾家铭那样的小人炒掉,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她的嘴角终于 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嘴里哼着歌向卧室里走去。

  她刚进入卧室,顿时又沉下脸来。这幢经济小区明显是豆腐渣工程,偷工减料的厉害,每次入睡都能听到隔壁惊天动地的造人声音。 秦大力睡眠本就不好,被那女人又高亢又尖锐又淫贱的声音凌辱,更是差点神经衰弱!

  她每每都是在一片惊天动地,春光旖旎中睡去,梦中都是销魂蚀骨的彩色画面,更甚者,天亮后,再次听到两人的春光无限,娇吟软 语。

  秦大力简直要被两人搞疯了,每每看见隔壁小夫人那张清纯白净的脸,顿时觉得这女人隐藏的真好。让外人看来还以为是冰清玉洁的 主儿呢,实际上,叫起床来连红楼里的小姐都得甘拜下风!

  这不,不过晚八点,隔壁这两人又上演妖精打架,红翻被浪的戏码了。这厢咿咿呀呀,娇声颤语,好不热闹。秦大力盘腿坐在床上, 一手托腮,皱着眉头。忽然,她迅速翻身下床,从垃圾桶里翻出自己不久前扔掉的两只袜子,找了点棉花塞进去,然后用她那无比蹩 脚的针线功夫缝了两个口罩。

  更邪恶的是,她又用红线在口罩上缝了两个赤裸的小人,相缠相抱的姿态,一看就知道两人在努力造人。

  隔壁娇声颤动的声音仍在继续,秦大力邪恶地一笑,然后快步开门出去,走到隔壁门前,握拳狠命地捶门,一边捶还一边大声说:“ 开门啊,有点事。请开一下门啊!”

  磨蹭许久,坚硬的防盗门才被拉开,站在门口的男主人火气明显很大,欲求不满的男人自然是不能招惹。不过看见门口一脸狡黠,穿 着清凉的性感美女时,立刻眼冒色光。

  秦大力故意挤了挤自己丰满的胸口,娇滴滴地说:“我有些东西想送给夫人呢。请问,我可以亲手交给她吗?”

  门内的女人听到如此媚入骨髓的声音,立刻警铃大作,衣衫不整地跑到门口。

  一张素洁白净的脸,或许是因为刚刚剧烈运动过的关系,泛着淡淡的娇媚红晕,娇嫩的红唇高高肿起,明显是被人刚刚疼爱过,女主 人这一张清纯与性感兼具的脸,的确担得起性感尤物四个字。

  看着她,秦大力的脑海中不由邪恶地想起某岛国动作片中的绝色娇娃。

  “什么东西?”女主人的脸上明显写着戒备两个字,刻意将干瘪的胸部挺了挺,似乎想与秦大力一较高低。

  她的声音娇媚如酥,别说是男人了,就连秦大力听了都三魂丢了六魄。不过她回过神来儿,嘻嘻一笑,然后将手里的口罩递给两人, 然后娇滴滴地说:“咱们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们关上门在家里干什么我们自然一清二楚,但是也没必要诏告天下,你说是不?这两个 口罩是我特意为两位量身定做,还请你们在努力造人的时候委屈一下,这样你们尽管在家里各种姿势各种叫。如此一来岂不是你好我 好大家好?”

  “你……”女主人毕竟脸皮还没厚到城墙的地步,脸一红,甩手就将秦大力递过来的口罩扔到地上,然后冷冷地说:“我们不需要! ”

  男主人一直抱臂站在女主人的身后,一双贼眼滴溜溜在秦大力姣好的身材上转。秦大力也不忸怩,故意“搔首弄姿”。

  “不需要?”秦大力美目流盼,目光虽然娇媚如水,却也带着强势与迫人的威力,她弯腰,将地面上的口罩拿起来,字字如针,语调 却吴侬软语:“如果不收好,我可不介意联系上下两层的住户在你家门口贴上告示,你们造人的时候不戴,就只能我们委屈一下戴上 了!”

  “你……”她的话字字紧逼,毫不留情,把女主人堵得哑口无言。接也不是,丢也不是,毕竟是她理亏在先,一张俏憋得通红。

  秦大力美目一斜,问男主人:“大哥,您说是不是?”她的狐眼天生带着魅惑的神采,男人一见立刻神魂颠倒,不停地点头称是,然 后伸手从女人的手里把口罩接了过来,宝贝似的揣在手里,口里还不停地道谢:“美女考虑地对,不错。”

  “狐狸精!”很明显女主人也不善言辞,看男朋友那一脸痴迷的表情,顿时火冒三丈,像秦大力这样的女人,最容易成为女人们的公 敌。这女主人气得浑身发抖,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三个字,然后“蹭……”一把从男主人的手里将口罩抢过来,摔在地面上,恶狠狠 地踩了几脚,一边踩还一边说:“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安分的女人,勾引男人竟然勾引到人家家门前来了,真是不要脸!”男主人慌张 想去拉女人,但是又不敢动作太大。

  秦大力一直含笑抱臂看着两人,想看着一出闹剧。直到女人“砰……”一声将门关上,她才阴恻恻地说:“你们要小心哦!可不要成 为住户公敌!”

  尤美丽开车将蔡金花送回家。车开到她们家楼下,蔡金花还紧张地左拉裙摆右拉衣角,不断从后视镜里观察自己焕然一新的面貌。嘴 里喃喃地问尤美丽:“这样真没关系吗?我怎么感觉都不像我呢?晓璐不会吓坏吧?美丽,要不我还是换上原来的衣服吧!”

  “打住 !”尤美丽厌烦地皱了皱眉头,从美容沙龙出来,一路就听到蔡金花的絮絮叨叨。她转头,语气有些强硬与不耐:“不就换了 个造型吗?你要知道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多老实的男人看见美女都得眼睛发亮,内心邪恶几把。金花,我们的时间不多,想做什么就 尽快做吧!我回去帮你找找焦琳,她联系的范围比较广,看看能不能联系到陈晓坤!”

  一听这话,蔡金花又紧张害怕地抓住尤美丽的胳膊,嘱咐:“这事你可不能告诉老秦啊!美丽,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我又不是傻子!”尤美丽瞪她一眼,然后频频催促:“你很美啦,快回家让老秦和晓璐看看吧!我也要回家,还有事呢!”

  一听这话,蔡金花才急急忙忙从她的车里下来,奈何脚上穿了高跟鞋,她脚下不稳,“啪……“一声跌坐在地面上,小区里有不少来 来往往的住户,看见狼狈跌倒的她,纷纷露出张望的表情。

  蔡金花连忙挣扎着从地面上站起来,她还没站稳,身后就传了一个大妈的尖叫声:

  “我刚还远远地望着这是谁家的漂亮闺女,晓璐妈,原来是你啊!哎呦呦,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么一打扮,洋气得跟换了个人 儿似得,看着真好看!”

  蔡金花一听就知道是楼上陈大妈的声音,这人是有名的“大喇叭”,只要是被她看到听到的消息,不出半天就得在整个小区传遍。她 皱眉悲叹一声,抬头,换上一脸笑容:“大妈这话说的,这不就换了一身衣裳,还能脱胎换骨不成?都是三十好久的黄脸婆了,我家 老秦正眼都不待看呢!”

  尤美丽懒得听两人的闲扯,她戴上墨镜,向蔡金花点了头,开车扬长而去。

  蔡金花好不容易摆脱了陈大妈的纠缠,由陈大妈的身上,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爱美爱打扮是不分年龄的,陈大妈见她美了,非要 逼问她是抹了什么牌子的粉,身上的裙子是哪里买的。天知道,尤美丽带她去的那些地方都是富人区,凭她们这些市井小民,攒一年 都说不定买不起一件!

  站在自家门口,蔡金花做了三次深呼吸,在心中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才慢吞吞地打开房门。房门打开的瞬间,她仿佛是衣不蔽体般站 在门口,真想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

  此时,她的内心是矛盾和忐忑不安的,既希望老秦发现她的改变,又害怕老秦发现她的改变,不知道他对她的改变会持有什么态度。

  蔡金花贼眉鼠眼地将客厅里逡巡一圈,发现秦阔书正坐在沙发上看报。刚好是他下班的点,公事包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子上。

  他就是这样的男人,温吞,有条理,却也沉闷的太过,毫无激情可言。听见门响的声音,他一动不动,似乎知道是老婆回来了。

  机关科员,早就被波兰无惊,平淡入睡的工作消磨了性格中的所有激情,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经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一样, 不是下棋就是看报。工资不多不少,刚好够一家三口的生活费。

  看着别人家又买房,自家就是守着老房子一动不动。这家又买了车,秦阔书依旧是挤公交一成不变。

  蔡金花有时候也会说他两句,劝他能不能从单位捞点外快,自家也买辆车,奈何秦阔书波澜不惊,她说破天了,他一句也不回。

  这种温吞的男人最可恨,你怒其不争却又哀其不幸。

  看他又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态度,蔡金花也泄了气,大步走进门,开口质问:“晓璐呢?你怎么不给孩子做饭?下午不是还有课吗?”

  秦阔书听到老婆的声音,眼皮终于动了动,将眼珠从报纸上移开。他一手正好拿起水杯,不想,刚看见脱胎换骨的蔡金花,水杯“哐 当……”一声从手里滑落下去,玻璃渣子在地面上又蹦又跳。

  晓璐听见妈妈回来了,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刚看见老妈这焕然一新的造型,也是惊诧不已,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妈 ……你……你……”因为太过惊讶,说话都结结巴巴。

  “我?我怎么了?”蔡金花强装镇定,其实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害怕自己这番新造型吓坏孩子。她粗鲁地弄了弄头发,然后说:“不 好看吗?是你尤阿姨非逼着妈妈做的,我也觉得……”

  “不,真好看!”女儿高兴原来自己那土气的妈妈竟然也能打扮的这样靓丽时尚,连忙跑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裙摆,仰头,一脸欢 快:“妈,你剪得这短头发真好看,像电视上那模特似的。我们班王小英她妈就剪了这样的头发,我们班的女生都说可好看了,妈, 你剪得比她妈的还好看呢!年纪了快十多岁了!”

  女儿的肯定给了蔡金花莫大的鼓励,她顿时觉得自己这一番新造型高大上了起来。立刻挺胸抬头,无比的自信。抬头,脸颊微红,含 笑问看直了眼的老公:“老秦,你说我好不好看?”

  两人老夫老妻了十多年,一直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几乎没有互相赞美过。秦阔书虽然也觉得这一番造型非常惊艳,但是奈何他脸皮 薄,不敢直接对着女儿说什么甜言蜜语,只能摆摆手,含糊地点点头,然后说:“快做饭去吧!下午还上班呢!

  虽然没听到老公的直接赞美,但是蔡金花眼尖地看到了秦阔书眼中的惊艳。她顿时更是自信心爆棚,小蛮腰一扭,语气娇嗔:“说句 好听的话能憋死你!哼……”说完,就哼着小曲向厨房里走去,然后又喜滋滋地问晓璐:“晓璐,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难得她 心情好,有求必应。

  “我想吃红烧带鱼!”听说有好吃的,晓璐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成了好看的月牙儿。

  “噢,你不是要买条新裙子吗?明天是周末,妈陪你买去!一定把咱闺女打扮地漂漂亮亮的,人见人爱,车见车爆胎!”

  她此话一出,晓璐乐的要一蹦三尺高了!

  秦阔书的贼眼从报纸上拿开,偷偷看了看老婆那婀娜多姿的性感臀部,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老婆长了一个这么性感的屁股啊!嘿,以 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晓璐高高兴兴地跟着蔡金花进了厨房,又是撒娇又是卖萌,乖巧地说:“妈妈,我帮你择菜吧!”

  蔡金花顿时觉得生活所有的乌云都从自己的头顶散去,雨散云开的,是一片灿烂阳光。她心情极好的哼起了戏曲《花为媒》,晓璐跟 着妈妈的戏曲手舞足蹈,第一次觉得妈妈是如此的美丽。

  豪华的欧式别墅在茂密的树丛中若隐若现,花木扶疏中,温暖的阳光从纯白色的屋角流泻下来。

  尤美丽停住方向盘,远远地望着不远处的“家”,第一次觉得回家变成了一种煎熬。

  她的性格本就敏感孤傲,甚至在感情上有洁癖。如今,严俊伟公然与林小年背叛了她,可谓是在她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尖刀,痛到呼吸 都困难。更可气的是,不仅仅是自己,还害秦大力等人跟自己担上了命案!将四人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仿佛是被判了死刑的囚犯,脖 子上时时刻刻悬挂着一把狗头铡!整天生活在精神高度紧绷的状况中,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四肢瘫软,精神奔溃!

  她简直要把自己逼疯了!

  “哇哇……”尤美丽趴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然后不断用手握拳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因为心脏骤缩带来的疼痛,让她的呼吸变得异常 的困难。

  就在她痛苦哭泣的时候,忽然看见严俊伟与林小年相谐从自己家里往外走。两人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地说着什么,林小年脚步极快,仿 佛想快速甩掉身后的严俊伟。而严俊伟跟在他的身后,不断伸出胳膊去拉他。

  两人这拉拉扯扯的姿势,仿佛是闹了别扭的小情侣。男朋友着急去哄生气了的女友,女友为了看看男友出糗的模样,故意又嗔怪又生 气。

  两人这暧昧的态度让尤美丽格外生气,极度的愤怒燃烧着她的理智,细白的五指几乎要嵌入方向盘,一盆怒火熊熊地在尤美丽的头脑 中燃烧,在她的脑海中形成了强烈的愤怒风暴。

  靠!她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脏话!我被你们俩个害得差点神经衰弱,你们两个却公然在这里拉拉扯扯?

  “咯咯……”牙齿咬的声声作响,娇柔如水的美人儿在顷刻间化身为复仇者,凶相毕露,狰狞扭曲。有个声音亢奋地在她心中叫嚣着 :反正你因为这可恶的两人,身上已经担上了一条命案,不如亲手杀他们两个!担一条也是担,担两条也是担,撞死他们算了!一只 脚不受控制地踩下了离合器,手掌转动方向盘,意图冲向对面的一对男男。

  拉扯中的严俊伟听到旁边汽车启动传来的刺耳声音,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到近在咫尺的庞然大物,诧异之下,下一秒,严俊伟用 力一拉,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林小年即刻柔若无骨地倒在严俊伟的胸前。

  那一副娇柔的可怜模样,楚楚动人的哀怨表情,真是娇花照水惹人怜,弱柳佛风动人心。

  “砰……”一声,电光石火之间,尤美丽一下子踩下刹车。车身在一动一静之间快速切换,庞然大物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仿佛在咆哮 着控诉。亢奋的情绪让尤美丽出了一身冷汗,她握着方向盘平静了一会儿,眼中都是惊恐与害怕,额前的头发被冷汗浸湿,一想起刚 刚要撞死两人的可怕想法,她就感觉自己是被恶魔附身了。

  过了一会儿,尤美丽使出浑身的力气打开车门,然后狠狠地甩着关住,极度的愤怒让她的牙齿频频上下打颤。

  她刚刚差点又因为这一对肮脏的狗男男而成为杀人凶手!如一根导火索被快速点着,在她的心中起了连锁化学反应。

  车门与车身相撞发出刺耳而尖锐的声音,充分显示了此刻女主人的怒火滔天。

  反观对面的两人,还上演着别具罗曼蒂克的浪漫一拥,严俊伟的胳膊环在林小年的腰部,四目相对,火星四溅。尤美丽在狂怒的同时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严俊伟听见车门响动的声音,转头,刚好看见了尤美丽盛怒中的脸。他身体一抖,手掌一松,只听“哎呦呦……”一声惨叫,林小年 狼狈地摔倒在地面上,他摔了个底朝天,屁股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惨烈剧痛。

  “哎呦,哎呦……”可怜的林小年捂着屁股惨叫,然后大声哀嚎:“老天爷,你张开眼睛看看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为什么啊? 我林小年一没杀人,二没放火,遵纪守法做好公民,逢年过节还得给佛爷您老人家上几株香,老天爷,你可得睁开眼睛看看啊!”

  “闭上你的乌鸦嘴!”尤美丽给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然后将手中的LV皮包化成为武器,毫不留情地打在林小年的头上。林小年捂着头 一边躲避一边鬼哭狼嚎,尤美丽在后却穷追不舍。

  严俊伟着急地在一旁团团转,他连忙上前,想制止尤美丽对林小年的毒打,然后一边高声劝说:“美丽,你这是干什么!你发什么疯 啊?你的淑女教养都哪里去了?”

  尤美丽转过头来,水雾朦胧的眼神中饱含着嗜血的杀意,语气中有幽怨,有痛苦:“我的教养?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一个男人在这里 拉拉扯扯,把我的脸面放在哪里?还问我的教养哪里去了?”

  严俊伟惶恐不已,一个劲儿地说:“美丽,刚刚我只是想拉住小年……”

  “啪……”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力气之大,一掌之下,他被迫转过头去。然后尤美丽拽着他的衣领拼命地摇晃,她一 边疯狂地摇晃一边大叫:“事情已经这样清楚,你还要我怎么相信你?”

  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尖叫,尤美丽“扑通……”一声跌坐在地面上。全身力气用尽,她纤弱的身体抽搐颤抖,每一句话都带着不能压抑 的绝望。

  “美丽……”严俊伟不曾在尤美丽的脸上看见过这样苍白绝望的神色,她那素来温柔如海水般的眼睛,瞬间凝固成一汪死水。

  他的心中涌上痛苦与慌乱,弯腰想把尤美丽扶起来。

  没想到,尤美丽甩掉他的双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最后看一眼两人。那一眼,冻结了她目色中所有的光芒,仿佛倏然陨落的星光。 然后,发狠,迅速地跑向了汽车。

  “美丽,美丽……”严俊伟在车后穷追不舍,狼狈不堪,一只皮鞋掉了,也顾不得去捡。迎风飞来的塑料袋刚好刮到他的脸上,严俊 伟拼命地挣扎,好不容易将塑料袋拽下来,抬头,却已经看不到尤美丽汽车离去的踪迹。

  “该死!”他将阻碍了自己追赶大计的塑料袋扔在地面上,抬脚狠狠地踩住,仿佛这样就可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恨。

  不远处的林小年看见素来英明神武的总裁竟然会做出这样幼稚的动作,一口气笑喷了……

  其实刚刚,他相谐和严俊伟一前一后的从严家别墅里出来,不过是严总裁使唤他去电视台继续查找夫人的信息,至于两人的拉拉扯扯 ,是严俊伟威胁他一定要认真仔细,而他不屑一顾的冷哼了一声。严总裁不放心,非要拉着他威逼利诱,更悲催的是,一拉一扯之下 ,他脚下一绊,严俊伟下意识地扶了他一把,于是乎两人就上演了一场浪漫的英雄救帅哥,更更……更更扯地是,这香艳的一幕,竟 然落在了最没有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夫人眼中!

  天要绝我!天要绝我啊!林小年在心中惨叫。

  昏黄的灯光,爆炸的音乐,妖娆扭动的人群,散发着颓靡的气息。尤美丽一袭火红惹火包臀裙,完美地勾勒出她很少外露的完美身材 ,修长的双腿在金属光泽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色彩,她又直又长的头发烫成了大波浪,整个人散发着妖冶又魅惑的气息。

  “酒保,给我酒!”已经喝了好几瓶,她打着酒嗝倒在桌子上,但是口中还不断说着:“酒,酒,给我酒!”

  酒保嗤笑着摇头,然后又递过去一瓶洋酒,好心地劝了一句:“小姐,你已经喝了不少,在这种地方,还是悠着点好!”

  “呵呵……”闻言,尤美丽娇笑出声,她半睁半闭的美丽眼睛,精致的眼妆将整个眼睛点缀的格外深邃,在金属灯光的映射下,散发 着妖冶的气息。

  尤美丽抬起头来,对着酒保诱惑一笑,然后快速伸出手臂,一把扼住酒保脖颈上的领结,妩媚地眨眼。

  尤美丽本就是绝色的美女,此刻,更露出如此妩媚勾人的笑容,简直就是逼人犯罪。

  “小……小姐……”酒保立刻结巴了起来,心“扑通扑通……”乱跳。

  “呵……”下一秒,尤美丽又俯身在他的耳边,呼呼地吹着热气,这极尽诱惑的动作,简直是要让酒保欲火焚身的节奏啊!他刚大着 胆子想去抱尤美丽,她却娇笑了一声,起身,握着酒瓶,摇摇晃晃的离去。

  “喂喂……”美好的艳遇不翼而飞,酒吧着急地想从吧台里翻出来拦截尤美丽,但是无奈有客人点酒,他按捺下心中的冲动,只能舔 了舔干涩的嘴唇,转身调酒去了。

  尤美丽提着酒瓶子摇摇晃晃地走到酒吧走廊。远去的灯光拉长了孤孑的影子,身后,是疯狂的金属乐声,带着奔向死亡的绝望与盛大 。她沿着走廊摇摇晃晃地走,然后“扑通……”一声靠着墙壁滑坐下来。随之,泪水淹没了脸颊,她无声地哭泣,在昏黄灯光的映射 下,显得那么孤单与无助。

  来往的人群纷纷转头观看,甚至有几个不三不四的痞子公然走上前调戏她。但是,尤美丽从臂弯里抬起头,然后露出又狠又绝的目光 ,“啪……”一声将手中的酒瓶子摔碎,捡起一块玻璃碎片,露出阴恻恻的笑容:“想死吗?”

  流氓们抱头鼠窜,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仰头靠在墙壁上,泪水将脸上浓重的妆容冲刷,稀稀落落的颜料从脸上流到脖颈,显得格外肮脏与扭曲。

  此时,她的内心是如此的彷徨与无助。身上负担的一条命案,几乎摧毁了她所有的理智,也搅乱了她平静的生活。在两车相撞的那一 刻,她竟然没有发现,她的爱情,她的事业,她的生活,全部都毁于一旦!

  这两天,她变得神经质,又仿佛是随时知道自己死期的囚徒,每过去一分钟,活着的时间就流失一分。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 看着自己一点点枯萎,一点点衰老!

  尤美丽仰头,眼神是空洞的,望着黑黝黝的屋顶,泪珠从她的脸上滚落,落入她的嘴角,她却恍若未感,只是雕塑般站立着。

  不久之后,有一个男人在她的对面停下,停顿了好久,忽然低低地开口,唤出了她的名字:“美丽?”

  闻声,尤美丽抬起头来,对面是一个高而瘦的男人。条纹西装衬托得他的身材格外修长高大,一张干净略显清瘦的脸颊,整张脸,五 官巧妙的组合出了强硬与柔和两种气质。

  “郝……郝雪钢?”朦胧的眼睛,轻笑的语气,尤美丽轻易地认出了对面的男子。

  郝雪钢是尤美丽的高中同学,同时也是她的初恋男友。两人之间曾经有过一段浪漫而纯真的初恋,但是在郝雪钢的不告而别后,这段 恋情给尤美丽带来了深深的伤害。让她从此多疑,几乎不敢相信任何人,害怕自己相信的东西,下一秒就会弃自己而去。

  尤美丽还记得,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两个人瞒着家长出去游玩回来后。他将她送到家门口,然后两人挥手告别,从此以后,再无讯 息,没有任何解释。

  那段时间,她简直变得神经质,只要是和他沾上一丁点关系的讯息,都会让她发狂与激动。最终,当信念逐渐被时光消磨之后,她终 于清醒过来。

  时光恍如隔世,再见时却依旧熟悉而老旧。奈何,时光转换,是被岁月碾过的容颜,变了色的模样。

  “呵呵……”尤美丽又笑出声来,只是,这一次,她的笑容中带着苍白的疲惫。

  老天,你这是什么意思呢?让我即将失去爱情,失去自由的时候,以如此狼狈的姿态,再度见到了自己的初恋情人?

  她慢慢地沿着墙壁站起来,只是身体太过虚弱,酒精的麻醉让她的头昏昏沉沉,只能依靠着墙壁勉强站住,那些日子如幻灯片般一页 页翻过。

  突然,尤美丽似卯足了全身力气,抬手“啪……”的一下,狠狠地抽在郝雪钢的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赫然入目。

  随后,她发疯般抓住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尖叫着:“为什么一声不吭的抛下我?你把我当作傻瓜吗?你给我一个解释啊?只给一个 解释就可以!”

  愤怒与委屈,烧红了她的眼睛,酒精肆意地在她的四肢百骸间逃窜,极速地麻痹着她脆弱的神经。

  郝雪钢一言不发,任凭她在自己的身上实施“暴行”。直到尤美丽终于用尽力气,双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衣领,颤抖着肩膀,把头埋 进 他的胸前哇哇地大哭起来,那嘶哑而痛苦的哭声,刺得郝雪钢心底的悲伤深入骨髓。

继续阅读:第10章 我没有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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