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个子不高,却已软软的,两只小手一紧一松,他正值青春期,被这么一磨一磨的,磨得他差点失了性。他不得不拉开了她的手,并同意了她的要求。
他仍然记得,当时她说的话。“津煜凡,抱着你真好玩。我现在倒想抱着你,看你做菜。”
他不记得自己当时吓得有多么狼狈,只是快速地塞一个土豆给她,推着她说要好好学做菜,做好了菜才会讨人喜欢。
“能讨你喜欢吗?”虽然在人类世界呆了两年,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但她的性子却仍如动物般耿直,有什么说什么。他当时被她的话噎得呛起来,咳个不停,只能憋红着脸点头。
“那我就好好学。”她当时说这句话时,两眼一弯,弯成两轮月亮,特别漂亮。
事后,他并没有多想,只是认为:两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她把各种复杂的情感分开,所以才会如此说。
此时,他的嘴角兴起一股玩味,慢慢走过去,在她要转身之际顺势将她拉入怀抱,从背后背她抱住。
“怎么了?”煜不弃微微奇怪,转头看他。他低头,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煜不弃有些紧张地往外看,这屋子里,还有两个半大的弟弟在呢。
没看到他们,她才放心一些,由他抱着,自己低头切菜。
得了他的真传,她的菜切得极好,细细的,又匀又长。津煜凡头压下,唇印着她的后颈,手慢慢上移,煜不弃原本在切菜,被他这么一弄,便心猿意马起来。
她知道此时不宜,遂推了推他,轻声道:“你先出去,让我先做饭。”
津煜凡没有离开,不过,也不再挑、逗她,只将臂停在她腰间。抱着爱人看她做菜的感觉,还真的很好。
他抿抿唇,突然别有深意地低声发问:“你不是不早就喜欢上了我?”
煜不弃的身体一顿,片刻后,慢慢地点头。
“多久?十二岁的时候?”
“还要早。”
“那是多早?”
煜不起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从他的怀里转身过来,看着他:“从你救我的那一刻起。”
他怔愣在了当场,不知道如何反应。煜不弃的眉眼弯了弯,弯成了两轮迷离的弯月:“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要坚持叫你‘爸爸吗?’你带我去野人爸爸的墓地,指着他的墓告诉我那是‘爸爸’。我以为‘爸爸’代表的就是最爱的人,所以……”
原来是这样。害得他多少年里一直谨守着分寸,不敢对她有半丝非分之想。他一直想,她能把自己当‘爸爸’般看待,定是对他极信任又极依赖的。所以,他一直扮演着她爸爸的角色,照顾她,纵容她,又对她负责。
“怎么了?”看到津煜凡在发呆,煜不弃有些紧张地问。津煜凡突然绽开笑容,捧起她的脸将自己的唇用力地贴下来……
半个钟头后,孤独腾和孤独飞看着眼前或炒糊,或大小不异,或分辨不出形状味道的菜,抬脸,看向端坐在桌前的两个大人。
煜不弃垂头,满面尴尬,想到厨房里发生的那一幕幕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不好意思到了极点。
激情就激情吧,为什么最后把菜激情成了这样。
倒是津煜凡,面色平和地盛饭,递到三人手上。
“津大哥哥,以后不能称你为英雄了。”孤独腾若有所思地点头,夹一口饭进嘴。津煜凡挑高了眉头,煜不弃以为他知道了什么,做好了要捂他嘴巴的准备。
孤独飞似通了孤独腾的灵气,撇嘴也点起了头,道:“英雄,是无所不能的,你看你,做一顿饭做成这样。”
噗,再也耐不住,煜不弃毫无顾忌地笑了出来。津煜凡只是微愣了一下,便微笑着下筷,算是默认了他们的诋毁。
“姐姐,我们现在像不像一家人在吃饭?”孤独腾突然跳跃性地喊道,已完全脱离了刚刚的话题。煜不弃抬头,看看孤独腾飞两兄弟,再看看津煜凡,也有了感觉。他们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孩子在吃饭。
如果不是……他们也差不多可以这样了吧。
抚抚腹部,往日不美好的记忆涌上来,她的胸口痛了痛,脸色都变了。
“怎么了?”津煜凡看到了她的变化,问。她只是虚弱地摇头,强挤出一抹笑来:“没事,很好。”
那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吧,都已经过去了。她咬了咬唇,再没说什么,安静地吃起饭来。
“老大。”在某处,一辆豪华却低调的车上,一名穿着黑西装的人弯头,恭敬地对着后座的人出声。
后面,发出了冷冰的声音:“查得怎么样?”
“小姐和两位公子都在,对方只有一个人,并没有带人。”
“嗯。”后面的人发出清淡的声音。一时间,车内一片安静,穿黑衣的人没有离去,而是继续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等着他的命令。
半天,那人才再度出声,声音里已经夹了一恨意:“记住,这次一定要把他除掉!不计一切代价!”
“是!”黑衣人用力勾头。
声音紧接着又传了出来:“他可不是普通的角色,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听到了吗?”
“是!”黑衣男子用力应一声,推开车门退了出去。车里的男人再不出声,而是在男人走远后,也推门下车。
“修宇靖?”不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修宇靖的脸一冷,转头,看到了蓝彩靛。
蓝彩靛本应该怕修宇靖的,只是此时,她的胸中积郁着怒火,已完全忘了修宇靖的身份,而是狠狠地瞪着他,无法压抑地吼了出来:“你不是把她带走了吗?她怎么会回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应该早就娶了她吗?怎么还会让她在这里勾引津煜凡!你怎么这么没用!”
津煜凡三个字一出,修宇靖原本阴沉冰冷的脸一秉,散发出无限的狠辣朝蓝彩靛瞪了过来。蓝彩靛的意识终于清醒,害怕地退出几步,身子摇摇晃晃,脸上已一片土色。
修宇靖拧了拧唇,拧出了更强劲的阴沉之气,一步一步走到蓝彩靛面前。蓝彩靛的腿一软,倒在地上。她拼命地往后退,修宇靖悠悠然蹲下来,像看着一只受伤的兽般看着她,无声却已让她明白,要想逃出他的掌控,是不可能的。
“我会把她带回去的,也会让她成为我的女人!”他突然出声,夹杂着阵阵阴风,将这句话吹入她的耳膜。蓝彩靛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疯狂地看他就奔上来质问他。
他现在是‘兀’集团的金丝雀,最残忍无情的金丝雀!她无力地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话。
这些天,她一直呆在这里,等着津煜凡,希冀可以打动他,让他跟自己回去。她甚至不惜出面向煜不弃发出警告和威胁,可是,什么用都没有。
津煜凡什么都不顾了,就是要和煜不弃在一起。她也住在那间酒店,就在津煜凡的隔壁,亲眼看着津煜凡把煜不弃抱进了房间。
她知道,什么都完了。津煜凡只要一沾上胜过毒品般的煜不弃就戒不了了。可是,她不死心,她不服气,为什么她费了这么多心思,花了这么多时间,却得不到津煜凡!为什么她的幸福要被煜不弃这么生生夺去?
她就像一个赌棍,越是输就越想翻本。刚刚,她进了煜不弃所在的居民区,就停在他们楼下,听到了里面一片欢笑。她的一颗心更加有如被爪子挠着般无法安定,一股强烈的恨意激着她,她转身下来,想要寻找最有力的武器将里面可恶的煜不弃打个粉身碎骨!
没想到的是,她一下来就看到了修宇靖。她无法抑制的恨意就这么朝他发了出来,全然不顾后果。
修宇靖将她捞起,她全身无力,明明知道危险,却连起码的反抗都没有,像一块破布般任由他甩进了车里。
车身很快滑过,淹没在车道中。
她以为修宇靖会置她于死地,没想到,他只是把她送回了原本住的旅馆,将她放在床上,递过来一杯茶水。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因为,以后,我们很可能成为合作伙伴。”
蓝彩靛咽着口水,慢慢地接过了那杯水,心底仍然惊惶。
“好好睡一觉。”修宇靖已经起身,淡淡地道,盯着她手里的杯子。她颤着手,在他的注视下将杯里的水喝了下去。
修宇靖不做停留,转身走出去。
掏出手机,她知道,自己应该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津煜凡修宇靖的到来。只是,欲要按动号码的手却怎么也按不下去,想起两人的亲密无间和幸福笑声,她的牙咬得咯咯作响。
片刻,身子一软,她倒在了床上……
街着上,人来人往,车道里,车来车往,一切都和以往一样。不一样的是,他要离开了。
事情不能久拖,他现在得回去面对一切。津煜凡吻了吻煜不弃的发丝,起身,拿出竹签,帮她把今晚要用的肉串慢慢串好。
今天是周末,去吃烧烤的人会更多,煜不弃也会加量。他今晚会帮她把东西搬到店里去,然后再离开。
像一个即将出远门的丈夫,总想把一切整理得妥妥当当,不要让自己的妻子受半丝苦。他没有告诉煜不弃要离开,开不了口,他更担心她会猜出自己的心思。
不连累她,就不能带她回去,他害怕看到她祈求的目光,更怕自己会心软。
直到串完最后一串,津煜凡这才将所有的东西收好,搬到楼下的车里,并从煜不弃的身上解下了店里的钥匙。
煜不弃醒来,没有看到津煜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