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在心底盘算开。上次流产后,医生曾对她说过,她的身体受到了不少的损伤,以后怀孕可能会受到影响。
那些年,津煜凡对她相当冷淡,她也从不曾想自己还有可能和他走到一起,也就不曾在意自己的肚子,更没有去检查过。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津煜凡和她虽然没有结婚,但一切都已确定,孩子的事情,迟早会提上日程。或许,她应该抽点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
还在想着,一块鸡肉已经夹到了她碗里。
“多吃点。”津煜凡微微笑着看向她,道。眼底盈满了别样的光芒,煜不弃回之以微笑,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听话地夹着菜吃了起来。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片宁静和甜蜜。津煜凡起身,拾起手机,在看到上面的号码时,眉头抬高,分明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蓝指挥官?”他低声呼,当听清对方的话时,脸色一时凝重,变得极不好看。
片刻,他应了一声:“好。”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煜不弃抬头,不解地看向他。是蓝指挥官打过来的,她理所当然地认为一定是ISO出现了什么新情况。
“没事,我去去就来。”津煜凡没有解释清楚,而是如此道,拾起外套往外就走。煜不弃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慢慢地放下了筷子。没有了津煜凡,她也没味口了。
她把碗筷收拾好,走进房里想午休一会儿。只是,少了津煜凡的怀抱,她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一时乱腾腾的,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眼晴闭着,头脑却转得飞快。
她不得不爬了起来,抓一把发,再没有要睡下去的想法。抬头看表,没想到自己在床上已经折腾了一个小时,而津煜凡却还没有踪影。
看他出去那副匆忙的样子,大概不会这么早回吧。一个人呆着,不如做点什么。她拾起包,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到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煜不弃打开门一路前行,朝着医院的方向而去,她的背后,很快闪出一道人影,一路跟上了她。
男人边跟边低声打电话,像一个普通的路人,他的头上戴了一顶压舌帽,帽沿遮得极低极低,根本看不清长相。
煜不弃不曾意识到有人会跟踪她,无心地走到公交车站台,很快上了一辆公交车,那男人也快速跟了上去。
公交车的后面,一辆面包车启动,一路跟随。
津煜凡在一个钟头之后才找到蓝彩靛,她正窝在某个被人遗弃的废品收购站里,满身狼狈,瑟瑟发抖。
蓝指挥官打电话给他,正是让他来救蓝彩靛的。
“还好吗?”津煜凡走过去,问她。蓝彩靛看到他,哇一声哭着扑到了他的怀里,委屈得就像受到了莫大的伤害。津煜凡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抱着。
蓝彩靛的头发凌乱,脸上全是灰尘,身上的衣服也都破烂,不过还好,没有被人侵犯的痕迹。
她哭了好久才抹着眼泪道:“是爸爸让你来救我的吗?我以为你一定不会来救我的。”她虽然表面在哭,心里却在欢。知道若是亲自打电话,津煜凡可能会怀疑,她才通过自己的父亲打电话给他。
父亲一听到她说自己遇到了危险,早就吓得失去了分寸,哪里还来得及分析是真是假。当然,他也从来不会怀疑自己,因为这二十几年来,她一直以乖乖女的样子活在他面前。她更知道,津煜凡是个有义气知恩图报的人,而且对于自己父亲的话从来不会怀疑。
所以,他必定会来的,这是她分开他和煜不弃的最好机会。
身上的所有痕迹都是她自己弄出来的,她够细心,知道如何装扮才容易让人相信。
刚刚,她已经接到了电话,煜不弃出去了,那些人,很快就能伺机动手。
津煜凡抿了抿唇,自然不知道这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安慰般拂了拂她的发。就算陌生人遇到了危险都会帮,更何况是蓝指挥官的女儿。
看着如此狼狈的蓝彩靛,他不再如平常那般冷淡,而是道:“怎么会,你应该直接给我打电话的,如果你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我会不安的。”
“是真的吗?煜凡哥你真的会关心我吗?我还以为,你的心里除了煜不弃谁都不会关心呢。所以,我才不敢打你的电话啊……”她边说边哭,把戏演得逼真之极。心里却在想:早知道他不会视自己于不顾,就应该早点设计这一切。
知道津煜凡不是这么容易相信人的人,她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刚刚,我真的好害怕啊。我本来只是无聊,才想着出来走走的,没想到走到了这边。”
“对这里又不熟,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这么偏的地方。”
“我想走回去,怎么也找不到路……突然就钻出了几个男人,说些我听不懂的话,然后朝着我走过来,对我拉拉扯扯……”
“我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跑……还好,总算把人们甩掉了。”
“我藏在这里,好害怕啊,怕他们找到我……怕他们对我……我不敢打你的电话,只能找我父亲……”
她有意把话说得乱而不成章法,只让津煜凡听到个大概,就是要营造出这种受到惊吓而思绪不清的样子。
蓝彩靛怎么说也是ISO的文职人员,加之自己的父亲是指挥官,从小耳濡目染之下,懂得不少,撒起谎来倒十分逼真。
津煜凡本是思维机敏的人,只要他肯问,定能问出其中的破绽。不过,他向来相信蓝指挥官,自然不会多问。
看到她只是受了些惊吓,放心了不少。遂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道:“先回去吧。”
蓝彩靛听话地跟他上了车,裹紧了他的外套,贪婪地吸食着来自外套的独属于他的那股青草味道。追了他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得到他的照顾,那颗本就不愿意离去的心一时间粘得更紧,她更加确定自己今天的所为是正确的。
津煜凡边开车,边按动号码,蓝彩靛知道他定是想打给煜不弃,突然哇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津煜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过来。蓝彩靛突然满脸紧张:“我的镯子不见了,那是我奶奶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不能丢了它啊。”
她一副急得不得了的样子,也不管车子是否在行进,一抬手拉开了车门。
“小心!”津煜凡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紧急间甩了手机,将她拉了回来。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它,否则,我没办法向死去的奶奶交待啊。”蓝彩靛一副十分坚持的样子,眼泪再度滑了下来,“一定是刚刚逃跑的时候挂掉了,求你,带我去找一下吧。”
津煜凡虽然不想浪费时间,但看她如此看重那东西,也不得不扭转车头,开了回去。
医院里,在医生的建议下,煜不弃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下个星期一来取结果吧。”医生道。她点点头,朝着医院门口走。
掏出手机,屏幕上空空的,没有津煜凡的来电。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她试探着拨了他的号码,那头很快响起了铃声,只是久久无人接听。煜不弃扭了扭唇,不再坚持。她知道,津煜凡一定是因为有事才不接她的电话的,等到他忙完了,自然会打回来。
“不弃?”背后,响起了微微迟疑的声音。煜不弃回头,脸拉了拉,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罗靖。
自从上次自己绝然地拒绝他后,他就再没有打过电话给她,也没有去过她家,更不曾出现在烧烤摊前。她以为他放弃了,还一度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会到医院来?生病了吗?怎么一个人?”罗靖问了一大堆问题,主要目的是想探知她的近况。当然,更确切讲,是想探知她和津煜凡的关系。
煜不弃抿了抿唇,笑了笑,避重就轻地道:“没什么事,只是来体检。”
“哦。”罗靖明显松了一口气,一双眼落在她身上,格外地明亮。
“不弃,我最近想了好久,有好多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只苦于奶奶一直生病住院,所以没有时间找你。今天可以给我点时间,让我说出来吗?”他一语道出了他为什么没有联系她的原因的同时,提出了要求。
煜不弃头有些疼,眉头一时间拧紧。她觉得他们之间已经说清楚了,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再颠来倒去地说。
她思忖着要怎样说才够明白,半天没有回答。
“靖儿。”背后,有人在叫罗靖。煜不弃抬头,看到了他威严贵气的奶奶。罗靖的奶奶显然也看到了她,脸色不是很好。
“我先进去一下,马上出来,你等我。”罗靖急急说完,朝着他奶奶而去。煜不弃压了压眉,她不想平添许多麻烦,只用转身离开告诉他自己的决心。但愿他能明白,走出医院的大门,她无奈地想。
对面,一个推着推车的老人慢慢走过来,推车上堆了满满的桃子,又红又艳。煜不弃咽咽口水,朝那里走去,拾起了一个桃子:“大伯,多少钱一斤?”
旁边,一辆面包车突然停下,门迅速打开,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两手一伸,将老人的推车直接掀翻。
“喂,你们……”老头气得大叫,煜不弃尚未回神,两肩突然一紧,马上,一块手绢捂住了她的脸把她拖进了面包车。几个男人一起上了面包车,只一转眼间,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煜不弃在手绢捂上来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