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津煜凡伏下了身子,眼里闪烁着玩味,“你的意思是希望回到楼下,从那里开始?”他伸手,欲要将她捞起。煜不弃急急一退,缩进了被子里:“不要!”出糗也就够了,她不要再去回顾。
“那就在这里吧。”他仰身,大方地躺倒,“如果让我满意了,会有丰厚的奖励,当然,如果不满意--”他的眼在她的身上重重地落了一下,满含危险,“会有严厉的惩罚的。”
“严厉的……惩罚?”咽了咽口水,煜不弃只觉得头顶上冒起阵阵寒气,脑子一时停摆,无法思考。
“快点吧,否则我不介意多叫几个人来像昨晚那样观阵。”他顺手拾起手机,嘴角噙着笑,指在上面点动。
煜不弃的脸一红,急急扯掉了他的手机:“够了,我做还不行吗?”她把手机放得远远的,看到津煜凡眼底的那份促狭,只在心里思忖,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数个钟头后,某软绵绵的女人有气无力地躺在了某男的臂弯,只有出气无进气。
“那个……还满意吧。”眼睛虽然睁不开了,但还是不忘索取评价。某男满意地点头:“不错。”
某女兴奋,一时来了精神:“那我的奖励呢?是什么?”
早晨,照样只剩下煜不弃躺在床上苟延残喘,而窗外,津煜凡神清气爽驰车而去。
煜不弃吃力爬起,发现全身似乎早就散架,没有一处能连接起来。费了好大的劲才滑下床,走起路来有如踏上了棉花,好几次差点栽倒。
某个不识情趣的人打来电话,煜不弃有气无力地接了下来。
“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那头的杨潇潇等不及要验证自己心血来潮想出来的主意的结果。煜不弃狠狠地咬了咬牙:“怎么样?壮烈牺牲!”
“什么,什么,什么?谁?你,他?还是你们?快快说清楚嘛。”
煜不弃一用力按断了电话,她现在全身痛得要死,手都快要断掉了,哪有心情和杨潇潇闲扯。
不过不可否认,她的“特别惊喜”还真有作用,津煜凡很开心。唇,慢慢漾开,心情跟着好了起来,她觉得只要能博他一笑,自己算累死也值得。
因为身体不适,她磨蹭到十点钟才来到实验室。上次研究院送来的研究课题很有难度,她想抓紧时间好好地研究研究。
掏出钥匙刚想开门,后面响起了窃窃的声音:“煜不弃。”她回头,巡声望这去,看到一个女人从墙后慢慢转回来,露出一张苍白的圆圆脸,竟是蓝彩靛。
“你?”煜不弃提高了警戒,远远地看着她。蓝彩靛紧张地四周看了看,看到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ISO成员,胆怯地不敢过来。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蓝指挥官呢?”煜不弃四处寻找,并没有发现蓝指挥官的影子,“你是自己跑到这里来的?”
蓝彩靛的眼底显现紧张,眼睛睁大不安地看着她。煜不弃掏出手机,忙去按蓝指挥官的号码,她一大步跨了过来,握着煜不弃的手急急出声制止:“不要,不要打电话给他,求你!”
她满面祈求,可怜巴巴的模样惹得煜不弃的心软了软,没有再按下去。有了上次的经验,她对蓝彩靛充满了警戒。
“上次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要害你!”她急急地解释,眼底写满了不安,还有恐惧,“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人!明白吗?谁都不要相信!尤其是……”
话,被来电铃声打断,煜不弃手里的手机在闪烁,上面跃动着蓝指挥官的号码。蓝彩靛的脸一时惨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突然“啊”一声抱紧头缩在了墙下。
“你……”煜不弃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接通了蓝指挥官的电话。“小煜,彩靛有没有去找你?她自己偷偷地跑了出来,我怕她的毛病一犯又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她在这里,我没事。”煜不弃看一眼缩在墙下发抖的蓝彩靛,心里有些不忍,却实话实说。蓝指挥官在那头明显松了一口气,马上又急急地道:“麻烦你帮我看着她,不要让她离开,我马上就过来。”
蓝指挥官很快就到了,他的脸上挂着汗珠,在看到蓝彩靛时才松一口气,紧紧地握上了煜不弃的手:“小煜,这次多亏了你。”
“没事。”煜不弃点头,并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蓝指挥对她好,她帮他看着蓝彩靛也并无不妥。
蓝指挥官转身,弯下了身子去看蓝彩靛:“彩靛,我们回家吧。”他伸手,靠近蓝彩靛。蓝彩靛将身体缩得愈紧,眼睛甚至不敢看蓝指挥官。蓝指挥官握上了她的手,她默默地站了起来,却将目光投向煜不弃。
那目光里,含满了祈求,还有求救的信号。煜不弃正眼看时,她又迅速转了脸,低着头跟在蓝指挥官身后将身体和脸都隐在了他高大的背后。
“小煜,她没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糊话吧。”蓝指挥官低头轻问,脸上写满了凝重看一眼蓝彩靛,“这孩子最近又得了幻想症,总会把一些不存在的幻想当成真实的事情,希望……没有吓到你。”
煜不弃摇头,听到这样的消息有些为他心伤,不由得低低地问了出来:“怎么会变成这样?能治好吗?”
“唉--”蓝指挥官叹气,摇头,“医生说可能性极小,而且……这是精神分裂症的前兆。”
“精神分裂症?”煜不弃一时无法消化这个消息,睁着担忧的眼去寻找蓝彩靛。蓝彩靛的身体缩得紧紧的,眸子里闪满了无比的惧怕,在她要转眼时,其猛然抬头,极微小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眸并不混浊,表面上看并不似蓝指挥官说的那般严重。
当然,她不是医生,无法下结论。
“没事,相信一切都会好的。”蓝指挥官乐观地做结,拉着蓝彩靛告别煜不弃。煜不弃的心里始终存着蓝彩靛那几束短暂的目光,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很想将她的眼神探清楚,煜不弃借口说要回去扫墓,又回到了家属大院。找到蓝彩靛的家,她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选择从后门的墙壁攀上了二楼,进入了蓝彩靛的房间。
蓝彩靛此时正坐在窗前,穿了一袭白色的裙装,透着那么一份诡异。煜不弃轻轻走到她身后,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蓝彩靛。”她轻呼,谨慎地看着她。蓝彩靛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依然没有回头,嘴里却喃喃自语,是完全听不懂的话。
煜不弃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看风景的视线:“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你上次说不要我相信谁?”
蓝彩靛这次缓缓地抬起了头,看到她后伸手牵上煜不弃的手:“妈,我想去嘛,就让我去嘛。煜凡哥说了,今天让我做他的舞伴,搞不好他会向我求婚哦。”
“蓝彩靛?”煜不弃拧紧了眉,她没想到对方会把自己认错,“你不认识我了?你看仔细,我是煜不弃。”
“妈,这是煜凡哥第一次邀请我哦,我不能失言。”她完全没有听到煜不弃的话,继续自言自语。而后转身去翻衣服:“我的婚纱呢?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哦,怎么还没有化妆,快来不及了!”说完,她又跑回了位置,坐在化妆镜前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发编着,越编越乱。
她的眼神涣散,前言不搭后语,思绪混乱,连人都无法辨认。煜不弃完全找不到前次看到的那种眼神,看到的只是一个疯癫的蓝彩靛。她失望地揉了揉眼睛,屋外已经传来了动静。
“彩靛,该吃药了。”是蓝指挥官。煜不弃不想与他照面,一缩身藏在了不起眼的角落。蓝指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杯水,将桌上的药瓶一一打开,把药粒置于掌手,就这样送到蓝彩靛的嘴边。
或许是因为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蓝彩靛的身上,所以完全不曾发现有人侵入。
喂完药后,他扶着蓝彩靛下楼散步,煜不弃这才慢慢地走了出来。
桌上的药瓶摆得满满当当的,她一一查过,确实都是治疗神经疾病方面的药。所以,蓝彩靛的那个眼神是自己会错意了。
想到此,她一个旋身从窗户跃了下去。
空空的房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在煜不弃停留过的地方立定。伸手,拾起一个瓶子,从嘴里发出诡异的怪笑。
煜不弃来到墓地时,那里已经摆了几束雪白的菊花。她愣了一下,看到墓前坐着的正是津煜凡。
“你怎么来了?”她问。
津煜凡抬头,看到她,眉头压了压:“怎么现在才来?”
“哦,我去看蓝彩靛了。”她放低了声音,如实地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我想,应该是我看错了。蓝指挥官的家人不可能存在问题。”
“嗯。”津煜凡的眸色变得深邃,朝前张望。片刻,收回目光,落在她身上:“不要想太多,好好地做自己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