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傲鸣风闻言狐疑,按说宫秋茉是第一次见到傲云繁。
“这种直觉不会错,我好好想想。”宫秋茉总觉得这一点很重要……
傲鸣风抱着宫秋茉上了马车后,才开口道:“你不可能见过这傲云繁,他自幼母亲早逝,八岁被送去华阳门习武修学。期间或有归来,都很少与人交集。性情比较古怪,桀骜不守礼节是一直出了名的,也是因此才被成王送去华阳门管教。”
宫秋茉闻言没吱声,但眉头紧锁着,显然没有放下回想。她一直对自己的记忆很有信心,尤其是对人的记忆。
见怀里的女人在钻牛角尖,傲鸣风伸手握着她的小脸,拇指轻摩挲的问道:“你觉得他哪点熟悉?”
“盯着我的感觉。”宫秋茉回答,同时脑中灵光一闪,但又摇头道:“不对,他的目光虽阴柔但十分清澈,也没有恶意。”
“你想到了什么?”
“北山村的红衣男。”宫秋茉仔细想过之后,那一瞬间被盯上的感觉,让她想到了红衣男。
“哦?他吗?”傲鸣风对于宫秋茉的感觉有些诧异,沉吟着没有立即否定。
“是不是跟他有关?”
“还不能确定,只是他有这种嫌疑。”傲鸣风修眉微挑,倒是没有多说。
因为红衣男是不是傲云繁这个问题,他确实有所怀疑,而且派人在查。毕竟傲云繁所在的华阳门跟九龙山有一定的关系,九龙山知道的人都称之为“山里”。是天下习武圣地,还有不少能人术士。
只是当日在北山村的红衣男,明显擅用火术。在查到的情报里,傲云繁的武功一直是个半吊子,似乎也不该修成了术士,所以明显不符合。
“难道北山村的案件,幕后真正的人是傲云繁?”宫秋茉颇为惊讶道。
“不,是太子的人。不过这傲云繁,目前也是有嫌疑的,你尽量离这些人远一点。”傲鸣风原本不想多说这些事,但该有的提醒还是必须的。
宫秋茉闻言点头,却又有些不安道:“那你说红衣男还来查探过我,意思就是太子那边对我的底细是知道的?”
“你放心,这些我会安排。一些关于你的,真真假假的消息,会透过我的线人放出去。”傲鸣风也早有对策。
“那他今天来,是要探我虚实?”宫秋茉想得多起来。
傲鸣风闻言朱唇抿出一道冷厉的弧度:“不错,但主要也想试探我对他的态度。总之,这些人少接触就是。寻常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问艾嬷嬷,也可以问无影。”
“哦。”宫秋茉泱泱的应了一声,情绪有些低落。
“怎么了?”傲鸣风发觉她情绪不高。
“还说只要我想恢复,随时都可以。我怎么觉得,照着形势,我最好是装傻一辈子比较安全。”没有人真想当傻子,若不是为了更好的活者,她也不想这样装。
傲鸣风大力的掐起女人瘦削的下巴,黑眸深邃的锁着她道:“你这是怀疑为夫的实力?”
宫秋茉扒开他的手后,转头伸手挑起车帘子,有意躲闪这个问题。
傲鸣风无奈的叹了一声,昨天分明跟她说过,任何时候只要她不想装傻了,他都能安排妥帖。但看起来,她是没当一回事……
彼时映雪湖间,正是华灯初上时分。湖面上装潢华丽的画舫星罗棋布,湖烟袅袅朦胧如江南画卷。
“我们也去划船!”宫秋茉看得心动,拉着傲鸣风的手掌提议道。
“好。”傲鸣风点头,目光看着宫秋茉主动握上来的手。她用的气力不小,双眸闪闪的看着映雪湖,显得十分有兴致。
“你方才看着云繁的时间长了。”傲鸣风忽然道。
宫秋茉的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有些古怪的看着傲鸣风:“然后呢?”
“本王不高兴。”傲鸣风半真半假的绷着脸道。
闻言,宫秋茉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目光再度看向外头越来越热闹的湖面,对某男的吃醋表示不能理解。
傲鸣风得不到回应,伸手搂住女人的腰肢略有不满道:“毛都没长齐的娃子,有什么好看?”
“是是是,王爷最好看。”宫秋茉敷衍赞道。
傲鸣风哪里看不出来她话不对心,不由张嘴咬了她在嘴边的耳廓。
“哎……你属狗的!”宫秋茉瞪眼。
傲鸣风收回那给她打着窗帘子的手,将她揽入怀里道:“有时候真想咬死你这没良心的。”他的话似怨带叹,颇有些唏嘘,更多的是宠溺。
宫秋茉心间微异,马车却停顿了下来,无影已报说到了。
傲鸣风横抱起微微发愣的女人,直接下马车去。
“嗯?干什么?”宫秋茉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话语刚落,就听到了陌生人的声音,当下紧闭了嘴窝在他怀里,竖起耳朵听着。
傲鸣风见她这般模样,好笑的俯下身,在她耳边道:“你不是想泛舟么,本王早安排了画舫。”说话间,他已跨步上了船舫。
宫秋茉钻出脑袋看,果然看见四周一片氤氲之气袅袅,而他们已在这其中。不多时就听到潺潺的水声,这是他们上的船开始动了。
船头上的风很温湿,吹得人暖洋洋的,忍不住是昏昏欲睡。比起映雪阁上,近距离的烘这些水汽,催睡效果明显增强。
“可是喜欢?”傲鸣风放下怀中的女人,搂着她的腰肢稳住她的身形道。
宫秋茉听着细细的划船水声,隐约可听见远处的歌女在唱曲,有一种秦淮河上逛花舫的感觉。
“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一条船?”宫秋茉好奇问道,她看见远处都是几条几条画舫相隔不远。唯独他们这一块,似乎过分的安静啊?
“方便本王好好陪你,今晚咱就不回府了。”傲鸣风说话温柔如水,黑眸里却明显闪动这不纯洁的邪光。
不回府?好好陪她?宫秋茉有点转不过弯,下一刻却被打横抱入舱内。
“你这是什么意思?”宫秋茉想到一些不该想的画面,耳根有些发红。可是这男人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今儿不会做什么吗?
“什么意思?本王教你写字作画。”某男道貌岸然道。
“不会!不想学!”
“那你看本王写就是,帮本王磨墨可好?”傲鸣风煞有其事的,拿起毛笔很是君子道。
宫秋茉不知道这男人打什么算盘,但到底是帮他磨了墨。画舫上一时风花雪月,倒是十分温馨。
可到了子时以后,某女睡梦中就被人扒拉醒了。夜色里,那一双火亮的妖精眼,仿佛魔力暴涨,缠着她好好的陪……
就这两日,两人几乎是腻在一起的度过了新婚期。一些迷离的情愫也是慢慢的生根发芽,一些本就根蒂稳固的爱恋,正是蓬勃生长。
第二日便是三朝回门之期,宫家的人早早做了准备。
在宫明远回府后,给宫秋涵喂了珍品药丸,经过恢复倒是退了烧好了不少。今日晨起,她已是有了不少精神。
可尽管如此,她那如花似玉的容颜已经不复娇艳。如今被仇恨的阴森之气布满,还有浓郁的怨艾之气。婀娜的身段,掩不住破败的虚弱。
谁能想到,三日前她还对镜贴红,千娇百媚的上了花轿,满心欢喜的准备嫁人。可到头来,念想中俊美如神的男子没有出现,红烛香帐更是没有。只有肮脏的乞丐,恶臭的乞丐窝!
“哐啷……”宫秋涵怨怒的推开梳妆台前的东西,砸碎了一地的瓶瓶罐罐。
吓得服侍的婢女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跪地:“小姐……”
宫秋涵眸光一转,眼神阴毒的看向婢女清秀的脸。
婢女只觉头顶冰凉,一股阴森的气息逼近,吓得她气都不敢出!
转瞬间,屋里传出婢女尖锐凄厉的惨叫声!附近闻言的老妈子跑进去一看,只见宫秋涵手拿着那尖锐的破碎瓷片,尽然一下一下的划破婢女的脸!状如鬼魅,阴森可怖!
“小……”老妈子勉强发出一个音调,宫秋涵抬眸看向她。只见那双美目满是阴毒,还有疯狂的恶念。
“还不将人带下去,笨手笨脚伺候本小姐,是想找死么?”宫秋涵冷冷道。
“是……”老妈子不敢多话,连忙将满脸是血肉模糊,已经晕过去的婢女拖出去。等到走出那间屋子,她才发现自己双脚发软,竟是一步都挪不开了。
这还是大小姐么?这是鬼吧?就是鬼,恐怕也没有这么恶毒。
看着面前面目全非的,本很清秀的婢女,老妈子不由庆幸自己的脸老。这也太可怕了!
“来人啊!”宫秋涵大喝一声,口气十分不耐烦。老妈子浑身一寒,再是不想进去。她觉得这会进去,恐怕自己也是要遭殃了。
自从小姐大病醒来,就完全转了性子。这喝的药,似乎都是补那方面的。再联想这俩日换出去的那些血布条,可不像是姑娘来月事……
难道?老妈子脸色一变,瞬间联想到了什么。可这个秘密,让她顿时眼前一黑,害怕得晕厥过去。因为她知道,以云氏的手段,以宫秋涵的恶毒,一旦知道她明白什么,她怕是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