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要急疯了的时候,宫秋茉忽然握住他的手掌。感觉到那双柔软得小手主动握着他的手掌,他浑身一震的要反手握住,心中更是一阵窃喜。
可是宫秋茉却是掰开他抱住她的手臂,脱开他的束缚之后,她擦干泪坐回椅子上冷冷道:“言尽于此,我不会再信你,走吧。”
“……”傲鸣风愣住了,感情折腾来折腾去,她根本就没打算消气?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跟粪坑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顽固不化!真是气死他了!
可是想赶他走?想都别想!除非她跟着一起走,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走的!
烧兔子都凉了,宫秋茉也没心思吃,端起肉和窝窝头就要出去。男人也跟着她端起东西跟上,居然还是不走?
“王爷,你别逼我。我知道你身上有什么高人的神奇丹药,可是那也只能救你一次,我这里又很多种毒药,保证能把你弄死!”
“我说过,你舍不得。”傲鸣风将东西放好,铁了心不会被赶走。
“……”宫秋茉一阵无语,她怎么就能遇到这么个没脸没皮的王爷呢?这样的极品怎么就给她遇上了呢?这运气真是,可以去买彩票了。
“我绝对舍得!”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宫秋茉转身要回屋。
傲鸣风伸手搂住她的腰,朱唇轻抿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只要是你给我吃的,我保证绝不吃你说的高人丹药。只要你舍得,毒药我吃又何妨。”
“……”可恶,这个死男人还能再肉麻一点吗?
“滚开!”不吃他这一套。
“茉儿。”傲鸣风虽松了手,却是紧巴巴的跟着她。
宫秋茉是没辙了,这人跟苍蝇似的,根本就撵不走。
接下来好些天,傲鸣风发挥超级粘人能耐。不管宫秋茉去哪儿,他都跟在身边。
冬天的粮食难找,转眼她讨来的米也没有了。要不是傲鸣风身手好,常清早出入山里打些猎物,他们都揭不开锅了。
傲鸣风也没有让属下来接济,似乎铁了心跟着宫秋茉过清贫日子。
转眼过了四天,傲鸣风也没有要回去的迹象。也不见京城里有什么人来找他,让宫秋茉越发无语。难道他这个王爷是可有可无的?都没人来喊他回去上班?
这天下起了大雪,两人都没有出门。柴火添着,两人围坐在火边。
寒风吹得破屋的门窗“嘎吱嘎吱”响,吹得火苗窜了窜。宫秋茉缩了缩身子,她出来时没带什么衣服。虽然用首饰送给农庄的人,换得了不少生活用品,可比起王府里那些貂裘毛披风,真的是没什么保暖性。
傲鸣风看见她冷得缩身子,很想伸手将人抱过来。可是这些天她甚至连床都禁止他爬,虽没有赶他出屋。可若是被她察觉他上了床,就会被她狠狠的踹下来,甚至连那种粗粗的银针都用上了!可是真的狠!
寒风一阵阵席卷,傲鸣风忍不住了:“这地儿太冷不好,跟我回家可好?”
往火盆里加了炭火,伸手靠着的宫秋茉抬眸看了他一眼:“受不了就回去,没人让你留在这儿。”
“……”傲鸣风真想咬自己舌头,这女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也是,王爷锦衣玉食,这地方又破又冷,根本没法过,又何必在这儿受苦?”
“……”越说越离谱了,他不就是心疼她么?
看着跳动的火苗,宫秋茉又道:“像你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勺的人,根本不会懂得我们这些贫民的感觉。除了命令,就是指使,人人都要听你的,人人都要顺着你。”
“你根本就没有尝试过一夜之间一无所有,甚至什么都不记得的无助。只能一个人努力的念书,争取拿到奖学金,争取成为最优秀的人才。那样才能不被抛弃,可以过得好一点。
终于拿到了学位,可以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能够自力更生了。想着慢慢工作,有能力就可以查查以前得事情,过安安稳稳得人生。可是忽然一切又没了,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比起忘记过去更让人恐慌。
北山村有多贫苦,只有住过的人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种罂粟。大家自顾不暇,又怎么可能接济我这个白痴?如果不是救了村长的儿子,我可能连活下去都难。”
傲鸣风听得心中抽痛,却也听出了一些端倪。他没有打断她的话,心中震惊心痛不已,却知道着这些就是她的心里话,真正的不为外人知得秘密。
“你知道吗,宫秋茉吃过野虫子,刨过野菜根,甚至吞过蟑螂。很小的时候有不明的人接济,后来什么都没有,过得比乞丐还不如。你当时吃得番薯糊,在那时候她的眼里,就是人间美味了。”
说起宫秋茉以前得日子,她都忍不住声音沙哑。所以在她心里,宫家的人猪狗不如。
“后来我渐渐习惯了,觉得北山村除了贫瘠,其实也还不错。有些向往北山村之外的生活,想看看这个世界的城市,过一个不同的人生。可是从来没想过要回京城,不仅是因为宫家在这里,我不愿意见那些人。更因为我不喜欢勾心斗角得生活,我只想平静的安稳的过一生。”
话匣子一开,宫秋茉也有些收不住了。原本这些都是压在心里的话,她没法跟人说。只是既然已经给他说了“离奇”的身世,就无所谓说这些“疯言疯语”了。
“前一世,不是没有看过争斗。为了先人一步的获得更好的实习机会,多少同学用尽心机。开始工作了,才进医院,主科医生怕我争夺了他的地位,对我是千防万防。可能会被撞死,也不是一个简单的意外都未可知。”
傲鸣风越听着心里就越是慎得慌,感情她那天不是开玩笑,而是她真的是借尸还魂?
她真的来自不明之地,借“宫秋茉”的身体重生?
想到这里,傲鸣风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很是用力!
宫秋茉却可以感觉到,他的手有些颤抖。
“怎么?害怕了?觉得青天白日见鬼了?”宫秋茉含笑看着傲鸣风,那笑容里有几分落寂和凄凉。
“你说让回家?你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吗?”
傲鸣风修长的剑眉拧着,黑眸死死盯着她,在她话落时伸手将她紧紧拉入怀:“我当然知道,我们的家就在京城盛王府。不管你是谁,是宫秋茉还是借尸还魂的鬼,那都是我傲鸣风明媒正娶,八抬大桥迎进府里的盛王妃,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
宫秋茉闻言一阵无语,眸光一动却道:“你就不怕我是妖孽,就像书上说的,吸干你的精血,弄死你?”
“你若真是这样的妖孽,本王乐意效劳。”傲鸣风一脸认真地答道。
“我呸!”宫秋茉一阵恶寒,冷眼瞪着男人道:“你才是妖孽,你全家都是妖孽!”
靠!这个死男人听话怎么光想着龌蹉的一面,她就不怕她是个鬼,把他给收了?
“我要是个妖孽,就使密法将你迷得昏天暗地,让你非我不可,这样就不会一下子跑得没影了。”傲鸣风煞有其事到。
“我呸你!”宫秋茉推开他,一脸晦气加鄙视:“你能不能有点志气!你以为妖孽好做?如果真的有,那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得怪物!”
“那我也乐意。”傲鸣风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模样。
看他这表情,宫秋茉不怀疑他的决心,忍不住就拧起青黛骂道:“神经病!有你这样的疯子吗?不想理你!”
“呵呵……”感觉到女人的刀子嘴豆腐心,傲鸣风伸手抱过女人,厚脸皮的缠着她:“怎样?不生气了可好?”
宫秋茉没动,正要拒绝。
傲鸣风双手捧起她的脸,黑眸深邃含情的凝着她:“娘子,回家过年可好?”
他们出来好些天了,如今闰腊月二十几的,可不是要过年了。
“不去,你自己回去,那不是我的家。”宫秋茉撇开脸,尽量不去看他那双深邃惑人的妖精眼,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被诱惑。
“茉儿,本王保证过了,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发脾气了,跟本王回去吧?”傲鸣风不敢有气,却也已经没辙了,难道他要把人敲晕带回府吗?可是那样的话,她还会跑出来吧?那这以后他也不用上朝了,就专门追妻好了。
傲鸣风是知道这个女人的性子的,她若是心甘情愿,那就什么都好。她若是不情不愿,那就什么都不好。不能把她哄好了,他这后院就别想安宁。
到底要如何做,她才能完全的放开,毫无保留的接纳他呢?想他十八岁带兵打仗,入朝近十载,可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真正失利过,偏偏在她身上栽了大跟头。
她又不是他的兵,更不是他的对手。骂又骂不得,打又舍不得,哄也不好哄,这该如何是好?
气氛有些沉默,男人身上那股宠溺又无奈,爱怜又心疼的气息让宫秋茉很是无法面对。
“谁信你,俗话说得好,男人靠的住,母猪会上树。你见过母猪上树么?”冷硬的嘲讽完,她挪了身要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傲鸣风一阵哭笑不得,居然那母猪跟他比?而且他怎么就靠不住了,她这张嘴可真是不饶人。
“你若是想看,本王就让母猪上树。”傲鸣风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