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安平侯夫人,在位份上也得起身行礼:“臣妇见过盛王殿下。”她并没有看宫秋茉,因为在她的眼里,此女过了今日,就是永无翻身机会了。
“你是何人?”傲鸣风冷声一问,众人都是一愣?
安平侯夫人本人也是一怔,完全没想到傲鸣风居然会这么问。
“臣妇一品诰命夫人,安平侯府人,月儿的母亲。”安平侯夫人不愧是经过风浪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道。
“一品诰命夫人,见了本王王妃,竟是不行礼仪。安平侯府的教养,本王真是不敢恭维。”傲鸣风对安平候一家本来没什么仇隙,但是安如月太贱,老是来纠缠不休的,更是总对他的女人出小动作,他自然就不客气了。
安平侯夫人闻言眼角微抽,她自称为一品诰命夫人以来,就是进宫拜见皇后娘娘,对方也是客客气气的,哪里给过她这等难堪?
安如月见母亲受辱,连忙开口道:“王爷,您怎么可以这么说母亲?母亲在京中谁人说过不好,她是最知礼仪的,之所以……”
“知礼仪?能教出你这样的女儿,今日本王又是亲眼所见,是不是知礼仪,本王心里清楚。”傲鸣风冷冷道了一句,拉着宫秋茉不再看他们母女一眼,直接往主座过去坐下来。
宫秋茉看到她们母女吃瘪的模样,心里自然就高兴起来。尤其是那个安如月,跟那个宫秋涵一路货色,老是盯着她家男人看!看什么看,怎么看都不是你的!现在知道我男人厉害了吧,让你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
因为心里高兴,宫秋茉捏了一下握着她的,某男人宽厚的手掌,唇角更是扬着隐晦的弧度。傲鸣风察觉到她蛮高兴,有些献媚的回捏了她一下。
他们这番小动作,自然是没人看到。不过两人亲密的模样,则是表现无遗。
此时安平侯府人向葛明泰使了个眼色,葛明泰旋即躬身道:“盛王殿下,此番臣等冒昧前来,实在是云飞扬的案情涉及盛王妃。这云飞扬说,他贪墨的银钱的,都给了此前在云州闹得沸沸扬扬的锦绣商号茉老板。而茉老板的贴身丫鬟,指认出她的主人,就是盛王妃。此行前来,是与盛王妃对峙。若是情况属实,还望盛王妃将八万两黄金拿出,此外配合画个押。”
葛明泰一番话不敢停顿,一口气全部说完。他怕万一被打断,他就没办法再开口了。毕竟他们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获得圣上盛宠的盛王!
只是这一番话能如此顺利说完,葛明泰还是非常惊讶。他本想着,肯定是会被打断的,他都想好了无数个对付的版本,可是没想到一切倒是顺利得不得了?
只等葛明泰说完,那安如月亦是站起身来指认道:“盛王殿下,关于此事如月也可以作证。此前如月去过垂柳街十八号,也就是锦绣药行的后院,见过那茉老板,并且在不经意下见到了茉老板真容。她确确实实就是王妃姐姐,当日随如月前去的人,全都可以作证。”
安如月话语落定,那云静初等人纷纷站出来,俱都指认了宫秋茉就是“茉老板”。
一时间小厅成了公堂一般,傲鸣风静坐不语的模样,倒是让所有人心中多了一份底气。紧接着那小雨,亦是被带出来指认。
看见小雨,宫秋茉的心突的一疼。一直以来,这么长世间的陪伴,她已经将小雨视作妹妹,更是想要好好栽培。可是没想到转眼之间,小雨却背叛了她。
小雨走近熟悉的小厅,有些怯怯的跪地行礼:“民女叩见盛王殿下,叩见各位贵人。”
葛明泰只等小雨拜见完毕,便是启奏道:“盛王殿下,此女云州城很多人都认得,她就是‘茉老板’的心腹。以她与‘茉老板’朝夕相处的情况,所言不会有假。而且据微臣所查,此女在此前与盛王妃不曾见过,也没有看过盛王妃的画像,所以她的指认必然不会有错。”
“小雨,你可仔细看清楚了,盛王妃果真是你从前的主子‘茉老板’?”葛明泰沉声询问道。
小雨跪在地上,闻言抬头超前仔细看去,果然看到宫秋茉坐在首座,她当即点头:“没错,民女认得是‘茉老板’。而且这里在之前,一直都是民女和茉老板住的地方。”
傲鸣风知道宫秋茉心里难受,所以手掌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
此时那葛明泰朝傲鸣风一跪,声音严正大义道:“盛王殿下,我大周律法有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盛王妃所犯之罪,人证物证俱在,还请盛王殿下遵我大周律法,让微臣请盛王妃往公堂一趟。”
“微臣等,请盛王殿下遵我大周律法。”李巡抚和那楚慈同样跪地道。
到了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安平侯夫人,才缓缓的拍案开口:“盛王殿下,此事人证物证聚在。盛王妃身为皇室王妃,居然勾结地方官,贪赃枉法不说,更是抛头露面不知廉耻,有违我大周朝妇德。此事臣妇必会禀报皇后娘娘,向来此女根本不配当盛王正妃!”
此话一出,才是安平侯夫人所谋!她要的就是宫秋茉身败名裂,而她的女儿安如月则可顺利成为盛王正妃!
“王爷,月儿也没想到王妃姐姐竟然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王爷您被蒙蔽了,一定要明察啊!”安如月声音温婉,一副楚楚可怜,痛心疾首的模样。
到了这个时候,傲鸣风扫了跪了一地的众人,和那唯一没跪下的安平侯夫人,冷笑一声道:“今日来得这么齐,就是为了污蔑本王王妃。”
“盛王殿下,此事人证物证聚在,如何能说是污蔑?还请盛王殿下,三思而行。”安平侯夫人沉声说道,似有倚老卖老的阵仗。
“哦?人证物证聚在?”傲鸣风勾唇一笑,那朱色的唇如地狱的曼陀罗花,一瞬间绽放出冷冽的阴森!
他这一笑,看在安平侯夫人的眼里,竟令她平静的心一阵慌乱!这一笑的阴森里,竟蕴含着无尽的嘲讽?
“无影,带人进来。”傲鸣风一语落定,所有人心中一跳,都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可他们都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因为盛王的反应实在太过平静。
在众人的猜测之中,罗氏山庄的罗明明和罗明达兄弟,踩着众人的心跳,走进了小厅里!
“草民罗明明、罗明达,叩见盛王殿下、盛王妃。”兄弟二人行礼跪地一拜。
“免礼,赐座。”
兄弟二人闻言,这才站起身来落在末座。
“罗明达,本王问你,你可认得‘茉老板’?”
罗明达连忙站起身来回话:“启禀盛王殿下,草民认得。”
“可是本王王妃?”
罗明达闻言“噗通”跪地,直摇头否认道:“绝对不是!那‘茉老板’怎么能是盛王妃,这绝不可能!虽说眉眼有些许像,但是绝对不是一个人。王妃身上这股气质,那是眼瞎了的人,才会说王妃是那‘茉老板’。”
“可你媳妇就是这么认为,你夫妻二人,为何口供不一?”
罗明达闻言,怒目瞪向那云静初,立即是娓娓道来:“回禀盛王殿下,草民不知道贱内这是发的什么疯,但是她一直就很嫉妒‘茉老板’,这件事整个云州城都是知道的。
原因无他,就是为了草民曾经去了给‘茉老板’新店开张捧场了,她就乱吃飞醋!这小娘皮飞扬跋扈的性子也是整个云州都知道的,当时就去砸了‘茉老板’的店,还打伤了人!弄得是鸡飞狗跳的,草民都是无语了。
这砸店自然要赔钱了,打伤了人更是要赔钱的!我罗家的人经常最讲信义了,也最讲良心了,所以当时我们就跟我那亲家公,也就是州府云大人商量了。因为这件事毕竟是贱内犯下的,所以我们就合计着,让亲家公去赔款,这样他在云州做官也好做一些不是。
不过这亲家公是个当官的,我们知道他没什么钱。于是我哥就批了八万两黄金,给亲家公拿去给了‘茉老板’。当时亲家公去赔钱,那垂柳街的街坊邻居,那也是知道的啊!”
“咳咳……明达,盛王殿下就问了你为何口供不一致,你说这么多干什么?”罗明明轻咳两声提醒道。
“盛王殿下,实在不好意思,草民这弟弟大嘴巴说太多了,还请殿下见谅。”
“无妨,也正好。方才那葛尚书还说,茉老板的八万两黄金,乃是云飞扬贪墨所得。葛尚书,你这办案的能力,似乎也不怎么样?”傲鸣风冷眼睥向葛明泰。
“胡说八道!民家里当日拨款出去的账本记录,还有当时云大人来领钱签的字。”罗明达顿时瞪眼看着葛明泰。
“明达,不得无礼。”罗明明轻喝了一声,倒是站起身来道:“盛王殿下,这位葛尚书,期间的事情草民不清楚。但是州府云大人在我罗氏山庄取钱的记录,那是明明白白的。此事账房先生,以及当日我们谈此事时,见证的下人都可以证明。”
“这……这不可能!云飞扬自己供认,亲笔画押的!”葛明泰反驳道。
“无影,再请人来。”傲鸣风一张牌打出后,又再打了一张出来。
“是,王爷!”无影张罗着,又送进来一人。
此人一进小厅,云静初便失声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