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气林被毁,南幽兵已临我南州,如今南王正带领将士守着。然南州目前已有边境三郡失守,情况不容乐观,南王要求增援。”傲秦简单的说了一下。
闻言,大臣们立即议论起来,随后兵部曹尚书出列道:“禀皇上,南王求援,便没有不增援的道理。何况区区南幽小国,胆敢犯我大周边境,理应予以统计,以儆效尤!”
“臣附议。”作为军部的大将,韩将军自然认同曹力所言。
“臣等附议。”其余几部尚书纷纷附议,可见对于南幽的态度,朝臣们倒是没有太多异议。
“太子,你以为如何?”见朝臣无意义,傲秦询问了方才发言的傲京。
傲京出列拜道:“禀父皇,儿臣以为增援是必然的,只是要派何人增援,如何增援,户部军粮可充足?”
听到傲京提及事,户部尚书陈毅站出来,立即是回禀道:“禀皇上、太子殿下,我大周近三年来连年大丰收,粮草上臣以为,支援一次长达三年的大战没有问题。且南州所在之地,水利便捷,如今又正是秋收,完全可从云州、丰州运送粮草供给。”
闻言,傲秦连连点头说道:“陈爱卿所言极是,既粮草不是问题,那么领军增援者,众爱卿以为该举何人?”
“禀皇上,臣以为,大军主帅非盛王殿下莫属。”说起推举主帅,最有话语权的自然是兵部,所以曹力直接禀道。
有了曹尚书的推举,军部韩将更是跪地禀道:“禀皇上,南幽虽是小国,但南幽境内地形复杂,这一战打起来也是比较有难度。且南幽这等小国胆敢进犯,我朝大军必然要大胜之,方可以达到以儆效尤的效果。是故末将以为,此役主帅非盛王殿下莫属。其余人等,皆不能有大胜之的可能。”
朝臣们闻言,也都纷纷力荐傲鸣风为主帅。
“禀皇上,臣有话说。”此时,近来与傲鸣风非常不合的成王开口了。
听到成王开口,军部韩将就不屑的嘀咕:“莫非成王自荐为主帅?以成王爷早年的威风,倒是极为合适,但近年来可就……”
“放肆!”成王好歹也是一朝亲王,被韩将如此嘲讽,自然是要怒了。
那韩将军闻言哈哈一笑:“老韩我是个粗人,说的话不中听,成王爷是堂堂王爷,莫要跟老韩一般见识。”
“哼……”成王冷哼了一声,不理会韩将的冷嘲热讽,而是拜向傲秦道,“臣以为,主帅自然是盛王第莫属,他毕竟战功显赫,能征善战确无可置疑。”
“哦?”听到成王并非是排挤傲鸣风,傲秦倒是有些讶然。
“诚然主帅是盛王弟,臣等都不会有异议。但督军却要慎重安排,盛王殿下此前兵权被收,如今一旦委任为主帅,必然要重掌实权。可盛王弟此前所为,实在有嚣张跋扈的嫌疑。为免盛王弟恃宠而骄,臣以为督军当委任太子殿下。”成王一番话,重点自然是推举太子为督军。
礼部毛春秋闻言,同样是拜道:“禀皇上,臣以为成王殿下所言极是。太子作为皇储,一来理当有担当,二来可代表皇上。边关将士,见太子殿下,当以见天颜,作战自然更为积极。”
“毛尚书,你以为领兵打仗是小孩子过家家么?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太子,去当督军不是碍事么?届时盛王殿下有军令,莫非还要一个娃娃来确定?如此说来,还要主帅作甚?”韩将听他们唧唧歪歪,立即是为傲鸣风抱不平。
此时太子傲京却也自站出来道:“禀父皇,儿臣以为,督军一职交给儿臣确实不妥。儿臣不过是一名太子,若说协助父皇打理朝政尚可,但要到战场上指手画脚,就实在是不自量力了。”
太子如此一说,朝臣们倒是都不好开口了,就算是比较心直口快的韩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太子的太子位就在那儿,他自己都这么自贬了,再去踩一脚就不是踩太子,而是犯了圣听了。
“鸣风,你自己说。”傲秦最后却将问题丢给了一直没开口的傲鸣风。
此时,众朝臣纷纷看向傲鸣风,只见身着紫黑朝服的他,缓缓的站出列来躬身道:“臣弟以为,太子作为督军并非不可。但主帅之权,以及督军之权当分清楚,以免战前出现帅有二人的混乱。”
听到向来强势的盛王,此时忽然不强势了,众臣都有些不适应。
就算是成王,也本以为要有一场口水仗打的。这些日子他可是苦练了口舌之能,就是准备在朝堂上好好与这盛王较量,此番本以为正是用上的时候,没想到一腔力气打在了棉花上,对方完全接下来了!但是却不痛不痒的,没啥感觉……
“嗯?”傲秦双眸微凝,注视着傲鸣风的目光顿了顿,眸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傲鸣风冷峻的声音娓娓再道:“诚如毛尚书所言,太子作为储君,以太子代表皇上的关切,去到南州可鼓舞士气。再说太子也不小了,臣弟如太子这般年纪时,已在战场上领军厮杀。太子将来是一国之君,若是没有经历铁血,何以当一名称职的帝王。”
傲鸣风这番话大义凛然,说得他就像是个忠厚的王爷般!可是盛王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是这种对太子尊敬的人?当然不是!那他这是要干啥?
不知道,不仅朝臣不知道,成王也不知道,傲京自己更是不明白。他此时看向傲鸣风,看着这一身笼罩在沉郁的紫黑中的,他那从小不可逾越的四皇叔,傲京只觉得越发看不透彻了。
“你的意思,要京儿给你当督军?”傲秦这问话很有意思,并不是说要委任傲京当督军,而是问傲鸣风果真是要?
“正是。”傲鸣风也不含糊,直接就应道。
“那你说,督军该当何能?”傲秦盯着他,一个个问题稳下来。
傲鸣风不慌不忙,声音是一贯的冷:“督军一则督粮草,确保我军将士前方军粮无误。”
此言一出,朝臣更惊!粮草大权,都知道是行军的重要权利。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所以行军打仗最切要的就是粮草,而一旦握住一军粮草,可就代表着握住了很大的话语权!
“二则监督军中将士军纪,以确保行军快速。”可傲鸣风不仅将粮草大权给了傲京,更是将军纪监督权也给了傲京!这……这和傲京是主帅还有什么区别?
“那你作何?”傲秦终于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傲鸣风平静道:“臣弟只负责打仗,敌军来了该如何打,该如何布局臣弟来。臣弟如何号令怎么打,督军不应有任何异议,当全力配合臣弟的策略。”
听到这里,朝臣们倒是面色正常一些,不过还是显得颇为古怪,都不知道这盛王殿下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
“京儿对于军纪怕是不了解。”傲秦明显迟疑道。
“我大周将士的军纪,按说是没何问题,太子不了解也可随军后慢慢去学。不是臣弟要说,皇兄如此照看太子,他日臣弟若辞去朝务隐居,何人来当起守卫大周的重任?”傲鸣风此言出,才是真正的殿内寂静……
要说如今朝堂里,谁人不知道太子虽表面上是太子,但真正像个储君的,其实是盛王殿下?这一点就算是刚入京来为官的,那都是非常清楚的。
至于这盛王殿下的心思,纵然他从来不曾说过自己要当储君,但是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彰显着,他其实就是有心要继承大统!
最重要的是,盛王殿下手有实权,即便军权不在,独立于六部之外的,对于大周影响深远的军部,都以他马首是瞻!与军部牵扯最深的兵部,从来也是跟军部一个鼻孔出气。
如此一来,当今圣上百年之后,盛王登基是最为稳妥的。否则一旦是太子登基,以盛王这等能耐,随时都能捏死太子,自立为皇不在话下!至于史官如何说,还不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所以如今的朝堂上大臣,基本都是看盛王脸色行事。也只有最近忽然发疯的成王,还有素来只认死理的礼部尚书毛春秋,敢于跟盛王对着干罢了。
就这样的大好形式,众朝臣都默认了,盛王殿下才是真正的储君。至于那太子,谁管他一个窝囊无实权的空架子啊?
可是现在,盛王居然说,“他日臣弟若辞去朝务隐居,何人来当起守卫大周的重任?”
这他娘的是什么意思?谁来告诉他们?
所有的朝臣面色平静,但是心里都翻江倒海的骂娘了!要知道他们可都是看准了盛王要登基的,之前太子那啥那啥的时候,他们纵然没有落井下石,那也绝对有冷眼旁观。这要是太子真的当上皇帝,那他们……
“鸣风!你是我大周的栋梁之才,更有治国之能,你说这等隐居的混账话!可是对得起自己皇室的血脉?”傲秦的脸色,在听到傲鸣风一番话之后就变得很难看,更是不客气的斥责!
傲鸣风沉默不语,那模样明显没将傲秦的话听进心里,一副有些忤逆的模样,看得众朝臣都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