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时候,宫秋茉却顿住了,她素手纤纤的捻着那根钉子般的银针,将它放大在宫明远跟前。
“大伯,这一针下去,你可就成为我控制的傀儡了。到时候我问你什么,你将事无巨细的告诉我。你一辈子算计人,那种掌控别人的感觉,应该非常不错吧。就是不知道,被别人完全掌控的感觉,将会是如何呢?”宫秋茉清眸睿亮,带着意味声长的笑意。
她这一抹笑意,看在宫明远眼里,就透着更深的寒意。想当初他将她囚住,可是没有好对待,那时候她势微尚且在最后能反扑。落子啊这么一个狡诈的侄女手中,宫明远觉得他的下场只怕不会太好。再说旁边还有那么一个狠人盛王在,他……
主家的人为何还没到?宫明远已经开始焦虑了,看着宫秋茉将那根银针举起,他忽然忙道:“茉儿,你这是哪里学来的。这若是下去,让大伯说实情不要紧,毕竟没什么不可说的。但是可别危及大伯的性命才好,我们毕竟是血亲对不对?”
“血亲么?”宫秋茉凉凉勾唇,手中的银针一定,瞬间扎入宫明远的脑壳!但是她的速度不快,似乎钻营着,慢慢的融入宫明远的脑中!
“啊……”一声惨叫,在宫明远嘴里爆出。
痛!入脑钻髓的痛!
宫明远这一辈子,纵然在盛王府地牢里,也不曾感受过这种痛!锥脑之痛!简直痛不欲生!
宫秋茉永远记得,当日在那所谓的宫家祖地里,宫明远说的那些话。因为要拯救他那死去的儿子,他对年仅三岁的女婴下手。他为了培养拥有所谓的,九煞命格的“宫秋茉”身上的怨煞之气。
在宫秋茉的记忆里,从前那个真正的傻女,过得多么艰辛凄苦,死得又是多么惨。她记得很清楚,非常的清楚。
血亲?
宫秋茉笑得寒凉,这个血亲的大伯,可谓是天下最歹毒的血亲。她这一生,最不耻的人,就是她这个大伯……宫明远!
“痛么?你可真要好好的感受一下了。”宫秋茉的动作很慢。
宫明远却纵然哀嚎,但是他无法动弹,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躲不了,他只能傻愣愣的承受着。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三岁的傻女,要怎么样才能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长大。”宫秋茉每将银针按进少许,宫明远就会痛得痉挛!并且是一次更比一次痛!
宫明远本以为,这已经是最痛了。人生不可能还有他承受不了的痛了,只要没死一切就还有希望!
可是宫秋茉紧接着的一按,却颠覆了他的想法。其实真的还可以再痛!完全是他想象不到的痛!
“啊……”宫明远惨叫到嘶哑,狼嚎鬼哭也不过如此……
这时候在药材店之外,那些虽然已经出去的客商,并没有走远。此时他们都听到了,店里传出来的,那属于宫掌柜的,那凄惨至极的哀嚎声!
听得十八里街上,整一条街的店铺都不用营业了。人们纷纷万人空巷的,赶出来听听这是怎么回事。
“啊……”宫明远的参加,已经不能用人声来形容了。若不是他开始惨嚎的时候,那声音还可以辨别得出就是他,听客们都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人声了……
“啊……”到了这最近的一声,听着让人只觉得,那分明就是,传说中的鬼魅才可能发出的声音。
附近的娃儿们,都被吓得嚎啕大哭。听客们都是咽了咽唾沫,目光带了惊惧的看着那宫家药材店。
因为人们实在难以想象,到底此人是在受什么样的煎熬,才能发出如此揪心可怕的惨叫……
“啊……”明明应该是越来越没力气喊,但是宫明远的声音却愈来愈尖锐!不是他不累,他的嗓子都已经喊破,完全是变了调调。但是宫秋茉给他带来的痛,一次次的刷新了他的底线!让他爆发潜能的,在一声声嘶嚎!
这一道道的惨叫声,已经让人听得,只能用脑骨悚然来形容了!
这时候的药材店五楼,那原本的会客雅间之中,宫明远平日里儒雅文秀的连,都已经完全扭曲了。他的衣服已经被痛出来的冷汗浸得湿透,但是冷汗依然在流淌,从他惨白惨白的脸上流淌下来。
他依然张开着眼,但是看着宫秋茉的眼神已经只剩下恐惧!他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少女,还能给他带来怎么样的痛楚!他觉得自己明明要断气了,可她偏偏又能不让他断气……
“游……游……唉……唉二……”宫明远气息奄奄,他想求宫秋茉给他一个痛快,可是他连完整的字音都发布出来。就算勉强发出了声音,也难以辨听他到底在说的什么?且纵然如此,他依然难以说完整一句话!
“想求我给你个痛快?”宫秋茉笑问。
“是……”宫明远拼尽全力,才能完整的回答这个字。现在他什么都不想了,他只求一个痛快。让他死也好,让他做什么都好。这种痛,他真的无法承受!
“如你所愿。”这一次宫秋茉倒是如此说道。
宫明远闻言,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是陡然间,宫秋茉狠狠的一按,让他毫无防备的痛得更惨烈!
“啊……”凄绝的哀嚎,贯彻了整一条十八里街。
街道上的人全部都静止住了,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直接的背心发凉,难以想象那药材店里,那个宫掌柜到底多么惨烈。
原本胆子还挺大的一些术士,正在默默的,默默的退走了……
这时候的宫明远,在这最后的一声惨烈哀嚎后,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
“哎,把他的潜能激发完了。现在要来问话,怕是他都没力气回答了。”宫秋茉有些苦恼的看着,瘫在地上几乎成烂泥一般的宫明远。
这时候平日里的那些所谓的儒雅、高远、宁静等等,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了。他就是一滩烂泥,再没有别的可以形容。连他那平日里,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高冠,也已经东倒西歪凌乱不堪。
傲鸣风这个旁观了全城的人,此时也忍不住抹了一滴冷汗。他一直都知道,得罪他家的小野猫下场会很惨烈。但是这个宫明远,还真的是全所未有的惨烈。
光是看宫明远的表情,傲鸣风就觉得好痛!在听宫明远的惨叫,傲鸣风就觉得痛得不行!此时在看看瘫在地上的烂泥,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再看看他的小妻子,还一脸苦恼的盯着地上的“烂泥”,显然觉得自己作得太厉害,好像是有点过分了。
“这个,真还活着?”不是傲鸣风多此一问,实在是他感觉到,宫明远的气息几乎没了。
“当然,你怀疑我的手势?”宫秋茉说着,还朝着她最后扎入的银针一按,让那银针完全没入了宫明远脑中!
“啊……”这时候地上分明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宫明远,居然还能惨叫一声……这可真是,都让傲鸣风稍微吓了一下。
“那就接着弄,问完话好手工。”傲鸣风建议道,毕竟夜长梦多。
宫秋茉点点头,又从袖带里拿出一包银针。紧接着她是一根根施在宫明远身上,傲鸣风这回看出点儿门道了,那就是她这一次扎的,都是能激发人潜能的穴位。
等到宫明远气息奄奄的翻开眼皮,他身上已经被扎了无数根银针,可见他的潜能已经被耗损了多少!
这时候宫秋茉才问了他关于宫希瑞的事情,不过她才刚开始问话,傲鸣风却剑眉微皱的看向了窗外。
宫秋茉因为在专心审问宫明远,所以没有察觉到傲鸣风的异样。
“茉儿,宫家的人来了。问完话将他体内的银针拔出来,不要让他们知道你这个能力。”傲鸣风提醒。
“好。”宫秋茉此时已经了解到,宫明远是如何将宫希瑞,用宫家的密法保存了遗体,并且藏放在他身上,那被他挂在胸口的戒指上。那是一枚宫家祖传的,可以容纳一些东西的戒指。据说是珍宝,纵然是如今的宫家主家,似乎都没有这种珍宝。
顺走了这个珍宝戒指,宫秋茉迅速的收拾好手尾。
这时候宫家的这间药材店外,一行人抬着一顶轿子,已经缓缓的落在了门口。
认出了这个轿子出处的围观者,惊魂未定之中咽了咽唾沫:“这个,这个是轿顶刻有宫家家徽的轿子,是宫家有重要的人来了?”
“肯定是,你看抬轿的,可都是感知境后期的术士!这种人都算是不寻常之人了,居然给人抬轿子?你再看看护送的,看那气势,至少都是知之镜的!这样的阵仗,宫家里出来的必然是个大人物!”有见多识广的,已经分析透彻。
“不会是宫家的家主吧?”这时有人惊道!
“不可能!宫家的家主亲自来?那掌柜虽然也姓宫,但还没那么大的架子!”
“也许……也许不是为了那掌柜来的……是为了那两个……”
这个猜测一经出来,所有人都是僵了僵。那个摧残宫家掌柜的人,真真是个狠辣得可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