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穗则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眼神里似乎要迸出火花来,想到安穗的肚子里,还怀着雷楚凡的孩子,这些小丫鬟们,也知道,一旦惹怒了主子,便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不消半分钟,这些小丫鬟们便齐刷刷的跪在了安穗的面前,安穗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众人,眼神里的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等到半下午的时候,安穗午觉醒来之后,这才算是饶了这一帮小丫鬟们,小丫鬟们三三两两的捂着膝盖,一副痛苦的样子从安穗的房里出来,安穗则得意洋洋的看着眼前这一帮已经被冰凉的地板折磨的要死的小丫鬟们,嘴角不由得扯出了一抹狠毒的笑意来。
她原本并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对于折磨别人,有着这么兴奋的欲求。可是现在,在经历了折磨这帮小丫鬟们的事情之后,她性情里的另一面,开始逐渐迸发出来了。
雷楚凡待到午休之后,才想起自己上午的时候,跟稷山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突然而来的安穗给打断了,想想这几日他便要跟稷山走出家门,实施自己的计划,在威尔斯州重新大展拳脚,雷楚凡便是一阵兴奋,他随意地披了一件衣服在身上,便快步出了门,来到稷山的门前。
“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过后,是一个男子算不上太低沉的声音,“请进。”
稷山正围着一方小书桌,看着书,他的注意力全部沉浸在了书里,还以为来敲门的,是例行来收拾房间的下人,便也并未在意,直到雷楚凡逐渐靠近,稷山才发现异常,猛地抬头,却正好撞上雷楚凡那张笑意无限的脸庞。
“你怎么来了?”稷山对于雷楚凡的突然出现,多少还是有几分介意的——介意他总是这般悄悄的来,让自己一瞬间小兔乱撞,却又无处躲藏。
“怎么,不行吗?”雷楚凡撇了撇嘴,眼角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的,他看了一眼稷山走上的书,顺手抽了过来,自己慢慢地读了读书名之后,露出了一抹笑意。
“原来你躲在房间里,是在看这样的书,怎么,好看吗?”雷楚凡探头探脑的,自从二虎子的身份变成了稷山之后,雷楚凡和他的关系越发亲密了许多,就连之前雷楚凡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也逐渐变得明朗了不少。有的时候稷山也会想,这样的雷楚凡究竟是变得越来越好了,还是变得让人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可是转念一想,几年之前的雷楚凡——好像就是这样的性格,不深沉,也不故弄玄虚,只是后来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性格才会逐渐变得阴暗,让人捉摸不透。
“怎么了,你又在想些什么呢?”雷楚凡一边说着,一边在稷山的眼前虚晃了两下手掌,稷山一惊,本能地从回忆里回过神儿来,他看了一眼雷楚凡,嘴角噙着几分笑意,却故作装作有些不满的样子,从雷楚凡的手中夺过自己的书来。
“我不过是看本书而已,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我这是熟读诗书,满腹经纶,行不行?”稷山笑着与雷楚凡调侃道,雷楚凡则不满地撇了撇嘴,“算了吧你,这要是在古代,你好歹还能考取一个什么功名,可是在现在——你还是省省吧。”
对于雷楚凡的善意嘲讽,稷山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看了一眼雷楚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吸了吸鼻子,开口道:“说起这个,我可想起来了,古人不是说人生有两大幸事吗?一个是高中红榜,一个是洞房花烛,我看你倒是有能耐,轻轻松松就又有了孩子,不出八九个月,你就是孩子的爸爸了。”
虽然稷山这番话说的相当自如,可是在雷楚凡的耳朵里,却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太妥当,但是究竟有哪里不妥当,雷楚凡自己却说不上来。
“我有孩子,那全是因为老太太的命令,你以为我想要啊?无子一身轻松,这个道理你不懂?”雷楚凡瓮声瓮气的说道,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不满,他还以为稷山会懂自己的难处,可是道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会因为这件事情来嘲讽自己。
“你轻松不轻松的,我倒是无所谓,毕竟,我没有一个逼我要孩子的妈妈。”稷山说这话的时候,顿了顿,雷楚凡惊了一下,猛然想起,稷山自幼便是个孤儿,自己这么说,岂不是戳中了稷山的伤心事?
想到这里,雷楚凡便急忙开了口,“稷山,你莫介意,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呀,怨我嘴笨,我只是想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时候,都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这一句话,是雷楚凡对稷山的承诺,也是两个人羁绊的开始。
或许雷楚凡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开始在乎在意稷山了,他对稷山,已经有了牵绊。
“滚犊子吧,我可曾经是全国的跆拳道冠军,要是真有了事,还真不知道到底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呢。”稷山毫不犹豫地冲着雷楚凡翻了一个硕大的白眼,雷楚凡一愣,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可是……可是稷山未免也说的太直白了,好歹自己还是雷家名正言顺的大少爷。
“咳咳,拜托你尊重一下我的身份可以吗?”雷楚凡看了一眼稷山,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稷山不好意思的冲着雷楚凡吐了吐舌头。
“不……不好意思,我稷山决定,以后出了任何问题,都求助于雷楚凡大少爷,让他保护我,就算是我打的过的人,也绝对不打,就等着大少爷来救我,这样总行了吧?”稷山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惹得雷楚凡笑意连连,冲着稷山挥了挥手,开口道:“算了算了,算我怕了你了还不行吗?”
很快,稷山也跟着雷楚凡笑了起来。
下午悠闲的时光很快便过去了,安穗每日的饮食,都是跟老太太一个规格的,有专门的厨子为安穗安排营养均衡的饮食,这让安穗十分满意,也更加自满了几分。
这日傍晚,依照往日的例常,安穗在吃了晚饭之后,在庭院里散了一会儿步,便觉得有些乏了,在下人搀扶着她回到卧室之后,便斜卧在了床上,准备睡觉。
这会儿,安穗的肚子还没有怎么显出来,虽然胎儿还小,但是老太太对这个胎儿的重视程度却不容小觑,在七点钟的时候,医生过来给把了平安脉之后,便离开了,剩下安穗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然而,到了夜晚九点多钟的时候,安穗却觉得肚子疼得厉害,慌忙叫医生来,寻常给安穗看病的医生,距离雷家有些距离,而随着安穗的肚子越来越疼,整个雷家的人,基本上都被她吵醒了起来。
等到医生赶到的时候,安穗额头上的汗珠,已然如黄豆般大小,老太太急得团团转,而雷楚凡作为安穗肚子里孩子的丈夫,则一动不动的守在安穗的身侧。
医生匆匆赶到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里面是一件睡衣,而外面则是一件白色大褂。
老太太坐在前厅里,不住地念着佛号,希望能保住这个孩子,而医生在大约一刻钟之后,才从安穗的房间里出来。
老太太见医生出来了,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医生的手,慌切的问道:“请问医生,我的孙子没事吧?”
医生笑着拍了拍老太太的手,开口道:“老太太放心,您的孙儿健康的很呢,我看了一下,应该是安小姐晚餐的时候,吃了些凉食,吃坏了肚子,我已经给她开了药方子,按照我开的药,每日准时准点儿的吃下去,到了明日中午的时候,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老太太听闻此言,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了下去,在千恩万谢将医生送走之后,她便将所有平日里照看安穗的下人们叫了过来,雷楚凡则紧跟在一旁。
老太太扫视了这帮下人们一眼,然后狠狠的拍了下桌子,下人们胆小儿,全都被吓得跪在了地上。
“你们平日里都是如何照看安穗的?医生说她是晚上的时候,吃了凉食,厨房的人呢,谁给安穗做的凉食?”
老太太看着下面吓得瑟瑟发抖的下人们,心里却没有一丝怜悯,与刚才不住在念着佛号的老太太几乎判若两人。
而雷楚凡却觉得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必搞成现在这个局面,都是老太太对安穗太过惯着,才会变成今日这个场面。
“母亲,您不要气坏了肚子,这件事,交给孩儿来就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您先回去歇息去吧。”
雷楚凡淡淡的开了口,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却并不肯就此离去。
“厨房里的人呢,给我来解释清楚。”
老太太不怒自威,她再度开口,一个年轻的男人站了出来,“回老太太的话,安小姐晚上的食物,是由我负责的。”
“那你倒说说,怎么会给安穗吃了凉食的?”老太太拧了拧眉,十分不悦,而那个男人,却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回老太太,我的饭菜都是按照安小姐要求的来做的,其中,有一碗银耳莲子羹,端上去的时候,是热的,可是安小姐却喜喝凉的,自己从厨房里拿了一块冰,将那银耳莲子羹给冰冻上了,所以才会吃坏了肚子。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还请老太太明察。”
那男子说起话来,一字一句,都十分清晰明了,老太太听了之后,却依旧心存狐疑,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开口询问道:“他说的,可是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