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以辰曾经用那么危险的语气告诉她,要她务必打开看看。
可是云墨韵也告诉她,那道门后,是玫瑰--除非兰倾夜脑残了,才会在自己卧室的正对面种一屋子的花来娱乐。
显然,云墨韵没有说实话,或者,他是保留了一部分的实话没有说出。
对面啊……
那道门的后面,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呢……
楚妃舞的大眼睛牢牢盯着鎏金把手,在脑子还没来得及做反映时,她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了小工具,伸进门锁里,轻轻撬动。
一--
二--
三--咯噔--
随着那声清脆的响声,楚妃舞突然觉得自己呼吸也开始紧张起来。
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她的手好像有自己的意识般,压下把手,缓缓推开了那扇大门。
玫瑰……
云墨韵,并没有骗她。
尘封五年的大门随着她的动作拉开细缝,采光柔和的房间里没有床,没有桌,更没有任何生活所需的东西--雪白的墙壁上挂满大大小小的画框,画框雕刻精美,颜色靓丽依旧。在无数的画框中,无一例外,都画着艳丽的玫瑰花。
油彩、水粉、细墨、素描、工笔……无论是哪一种手法,都可以达到登峰造极的水平。
楚妃舞怔怔站在门口,她的注意力只被墙壁上的画作吸引了一瞬间,真正令她呼吸停止的是在地板正中间,那块正嵌在画板上,还未完工的巨大作品。
那是一副人像画,用了中西结合,融入了油画与工笔的手法,在雪白的纸张上,绘制出了令人惊叹不已的美丽。
成片成片的玫瑰花,铺散如海,似乎有风,玫瑰花瓣飞扬落萼--在那片花海中,站着一个红裙蹁跹的美丽女人。
她的裙子比玫瑰花更娇艳,她的容颜比无边无际的花海更夺目,她长发轻飘,美眸水润,回眸一笑,嫣然绝艳,那笑容似乎可以跳出纸张,让观看这幅画的人感染到那种迫人的幸福感。
在画纸的右下角,一行潇洒沉稳的落款,彻底刺伤楚妃舞的眼眸--爱妻雪莉,于法国玫瑰庄园,夜。
雪莉……
原来,这幅画作,是兰倾夜为莫雪莉画的。
爱妻……
原来,兰倾夜真的那么爱着莫雪莉。
这满屋里的玫瑰花,和那副画作,都在告诉楚妃舞一件事:曾经,他们是那么的相爱,莫雪莉的绝美,兰倾夜的优雅,天造地设的一对……
与画里面那个绝艳美丽的莫雪莉比,她,她甚至连对方的一根发丝都比不上。
楚妃舞无意识的后退一步,心里面乱成一团,无论是这间画室,还是那幅兰倾夜为莫雪莉作的画,她都下意识的要逃避。
兰倾夜说过,莫雪莉是他的过去,而自己才是他的现在和未来--这句话,她原本听了之后好开心,现在,她却好伤心。
伤心……
这两个字掠过心头的瞬间,楚妃舞觉得心尖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戳进,刺痛的感觉淹没了理智。
“……雪莉……兰……倾夜……”
喃喃自语着,楚妃舞贝齿咬着下唇,鼓起所有的勇气,迈出一步,慢慢走进这间被封闭五年的画室。
站在那张巨大的画作前,她颤颤伸指,小心拂过右下角的几个字--爱妻雪莉,于法国玫瑰庄园,夜。
五年间没有人打开这个房间,画作上有许多暗尘,等她的手指在上面抚过后,又有一排不明显的字出现。
“忘川水望不穿我心如醉孟婆汤梦不尽浓情几许姻缘线系不住来世今生”
字体娟秀,字形纤美,可见写下这些文字的人如同字一般,美丽过人。
楚妃舞每读一个句话,心里的闷疼便多一分。
莫雪莉,她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情,写下了这些令人心酸的句子?
那个让她来世今生,不舍得忘记的男人,是兰倾夜吗?
手指的颤抖不受控制,楚妃舞咽下喉咙的酸楚和眼眶里的胀痛,翻过了这一张画。
在这张画的下面,是一张又一张的素描,满满的,全是兰倾夜!
她一手捂着唇,每翻过一张,心便多痛了一分,泛着雾气的眼眸,一滴、一滴,泪水顺着翻页的动作掉落。
聚精会神看文件的兰倾夜、沉思优雅端坐沙发的兰倾夜,倚栏凭窗远眺高处的兰倾夜,每一张画都标明了日期与地点。
香港、美国、法国、日本、瑞士……那娟秀的字体忠实记录着五年间与兰倾夜的点滴生活,用画,用情,用尽一切来抓住每个瞬间的兰倾夜。
手指在霎那脱力,无数张被翻阅的白纸跳跃回到画板上,眼前,又是最初那幅玫瑰花海……
如果,兰倾夜真的把莫雪莉看作是过去的种种,为什么,这间画室被封闭长达五年之间久。
莫雪莉,是真的爱兰倾夜,爱到了骨子里。
与莫雪莉的痴情相比,她不成熟的爱,根本不算什么……
兰倾夜,如此卓越出众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放弃莫雪莉,独爱楚妃舞。
更何况,从来,他没有说过爱她。
他宠她,捧她,怜她,惜她,唯独,不说爱她。
而眼前这张画,这画中的女人,却得到了兰倾夜独一无二的心……
好傻,楚妃舞,你好傻--
“舞儿!”兰倾夜一向沉稳的紫眸有藏不出的狂热,他迫不及待要看见那只小猫儿,和她一起分享意外的喜悦。
楼上静静悄悄,不用问也知道,他的小女人一定是又躲在床上睡懒觉。
薄唇勾着温柔的弧度,他推开卧室的门,看着床上凌乱卷起的被子,宠溺笑道:“小懒虫,快起来。”
被子静静悄悄,没有理会他的呼唤。
如果是平时,他可以放任懒洋洋的楚妃舞睡到自然醒,但今天不行。
“舞儿,该起床了。”走到床边,兰倾夜弯腰,掀开被子的瞬间,整个人宛如雷击,呆滞不动。
床上还带着温度,却没有楚妃舞的人影,而是一只松软的枕头,以及枕头上,那枚她从不离身的钻戒。
她摘下了戒指!
兰倾夜心跳突然快了一拍,这枚戒指,自从他带在她手指上,她从来都没有摘下来过!
“舞儿!舞儿--”
兰倾夜抓起戒指,转身在卧室里找楚妃舞。
如同上一次失踪那样,整个房间,都没有楚妃舞一点踪影,甚至连她身上香甜的气息也不见了。
十五分钟,只是十五分钟,她竟然又玩失踪的把戏,这一次,居然敢把戒指都留下来!
兰倾夜怒气横生,转身走出房门,准备去抓逃家的小猫儿时,却被对面打开的门扉惊得一怔。
舞儿……
难道,她……
兰倾夜顾不得这里是自己的禁地,大力推开房门。
五年前的一幕一幕宛如昨日,他没有因为这里的一切感到什么情绪波动,真正令他惊慌失色的是贴在正中央画作上的一张随手撕下来的纸条。
“既然你不爱我,就带着你心里的玫瑰花,见鬼去吧!”
这几个字写得匆匆忙忙,兰倾夜却可以通过最后那两个惊叹号想象出楚妃舞离去之前张牙舞爪、委屈愤怒的表情。
不爱她?!
不爱她会费劲一切心机的要娶她吗?
不爱她?!
不爱她会在得知她怀孕的消息后足足傻了三分钟吗?
这个小白痴,还敢说他不爱她,他简直把她爱到了骨子里,宠爱宠爱,没有爱,哪来的宠!
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这只笨猫儿还敢留书出走!
捏紧了手心的戒指,兰倾夜看着这满屋里曾经痛不欲生的玫瑰花,狠狠低语,“楚妃舞,你竟然敢给我带球跑!最好别被我抓住,否则,我一定打烂你的小屁股!”
罗网组织秘密别墅。
自从楚妃舞回来之后,罗网组织“再”一次陷入了水生火热之中。
与上次的极端破坏不同,这次楚妃舞很平静,平静到几乎安静的地步……哦,对了,只要别刺激她,她就会一直那么安静。
但,如果谁不小心“刺激”了她的话,那结果将是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悲惨!
第一天,楚妃舞失魂落魄的回到罗网,倒霉蛋旒羽很友善的开玩笑说是不是兰倾夜另结新欢,不然楚妃舞怎么一个人跑回来--话音也就刚刚落下,子弹就不客气的在他俊美皮相上表演“擦身而过”的绝技,吓得他差点尿裤子!
呜呜,他美美的脸蛋,他引以为傲勾人的脸蛋,差那么一丢丢就要毁了。
第二天,楚妃舞心不在焉的坐在花园里,直勾勾看着不远处一丛玫瑰花,旒羽同学很想“亡羊补牢”,于是自动自发的摘下一朵,来个鲜花赠美人,谁知道楚妃舞接过玫瑰花,一把抓下了那半开的花萼,然后以极度凶残的手段,逼着他把那一捧花都吃、下、去!
神仙啊,没吃过玫瑰花的人一定不知道,那么漂亮的花瓣居然又苦又涩,害他满嘴的怪味道。
第三天,楚妃舞一言不发,抱膝独坐,这次旒羽很聪明,没去招惹她……但倒霉的还是他,因为他好死不死穿了一件红T红裤,还不小心在她面前展示了一下小傲娇的红头发,于是乎,他全身的衣服被扒得只剩内裤后,楚妃舞又挥舞着剪刀,不由分说毁了他辛辛苦苦几个小时弄好的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