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氏挣扎开冰震天的手,生气的脸上表露着不容拒绝的哀怨,“不,你不可以,二十年来,我们的孩子都没有享受到一般人都可以拥有的父爱,你难道要他承受失去母爱的同时再次失去失而复得的父爱吗?”
“可是,我不能忍受再与你分开,你就这么狠心让我孤独遗世独立吗?”
“震天,我不会的,我会在下面等你,等你二十年,你欠的最多的不是我,是洋儿,他这么多年过的日子都不是人过的日子,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补偿他,补偿他二十年的父爱,我等了你二十年,就一定可以在等你二十年。”
冰震天一边落泪,一边摇头,他不要,不要!
冰氏含泪,别过脸不看那让她心疼的脸,决绝的说:“震天,你知道我生性倔强,我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你也不可以。
如果你不想我恨你,不想儿子恨你,就答应我,我们的儿子需要你这么一个父亲。”
“恨!”
多么可怕的字眼,她明明知道他最害怕的就是她会恨他,苦涩的笑荡漾开来最后面呈一抹嘲讽,这个世道还真是厚待他啊!
“采儿,我答应你可以不跟你而去,但是二十年实在太长,我不想等那么长时间,你懂吗?”
冰氏哽咽的望着冰震天,他又怎么舍得离开,奈何苍天这般戏弄,她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孤苦无依,她坚信自己会在下面等着震天,扯着嘴角笑了笑:“震天,我答应你,但是十年之内你都不可以轻视你的生命,因为你活着不是为了你自己,是为了我的期望还有我们的儿子活着。
震天我还有几日的时间,你不要再要我伤心好吗?”
冰震天的身子猛地一震,是啊,他们今生还有几日可以相守,那么就让他们快快乐乐过完余下的日子。
他伸手紧紧抱住冰氏,泪脸贴着他的胸膛,一字一顿:“我答应你。”
此时时间无忧,眼泪无声!
从小三酒楼回来,姚思思跟君子渊去了逍遥宝鉴,她睡不着从房间抱了一把瑶琴飞身上了房顶,将瑶琴放在膝盖上,轻轻弹奏清唱:手中握紧的落寞填补着掏空的温柔。
只怕结果会比寂寞更加寂寞。
系在喉咙的脉搏狂跳的让声音哑了。
挽留的话来不及说。
尽管爱已经失守被冷漠夺走……
“啪啪啪……”
姚思思抬头看到走廊上站的君子渊,静静的站在那里,红衣随着夜风凌空飞舞,桃花眼闪烁着坚定。
“娘子,为夫绝对不会让你同冰氏那般。”
“谁要你保证啊!我跟你什么都不是。”
姚思思将瑶琴背到背上,之前的忧伤也不复存在,飞身下了屋顶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君子渊在姚思思关上门的最后一刻,伸手按在门上,妖媚的脸上出现一抹凝重,“不,今日之前没有,但是今日之后就有了。”
姚思思一阵晕眩,身子已经在君子渊的怀里,君子渊指头轻佻,挑落姚思思背上的瑶琴。
“砰!”
瑶琴坠地,响声四起。
姚思思也有一瞬间的失神中恢复过来,挣开君子渊的怀抱,退居在窗台边上,手中已然摸出了银针,“君子渊,你要是敢用强的,我就在你身上刺一百个洞。”
君子渊无所谓的笑了笑,“是吗?我不在乎,如果娘子高兴就刺上一千个洞又如何?”
“嘎?”
姚思思摇了摇头,他=她没听错吧?似乎君子渊知道她在想什么,向她一边走一边说:“你没听错。”
“你再过来,我就刺花我的脸。”
说着姚思思将矛头一改,银光闪闪的针尖对准她自己白皙的脸,警告的看着逐渐走近的君子渊,她的手在发抖,她在赌,赌这个男人是因为她的美色。
君子渊脸上的戏谑之情没有了,心里有些难过,他一直都以为这个世上没有几个女人可以抗拒他的魅力,可是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他的认真,而且还总是在挑起他的兴趣之后,泼一头冷水,一开始他以为她是跟其他人一样在玩欲拒还迎的把戏,没想到玩到最后,他越发深陷,他不在乎她伤害他,却在乎她为了不跟他在一起而伤害她自己。
“哼,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
姚思思犹豫了一下,看到君子渊不善的脸色心中也是一怒,现在弱势的人应该是她好不好?“对,你很讨厌。”
君子渊双手指节紧紧相扣,发出咯咯的骨头撞击的声响,脸色也一沉再沉,最后妖艳的笑了笑,“很好,很好,那就后会无期。”
“无期就无期,谁稀罕。”
姚思思毫不示弱的说着,人却没有向前走去,她可是见过这个人出手的,她目前根本不是对手,于是她选择嘴硬的对峙,干叫嚷。
君子渊忘了姚思思一眼,那一眼夹杂着太多情绪,太多。
他转身走到瑶琴便,嘴角闪现一抹嗤笑,一脚踩在瑶琴的琴弦,琴弦在一踩之下断了三根弦。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姚思思跑过去捧起她的瑶琴,这可是她跟柳湘君借的,这下坏了她可是要陪的,最要命的是当初她借的时候说要是有所损失就要双倍赔偿,望着罪魁祸首大步流星的走了,她恨得直咬牙切齿,只要遇上君子渊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心里诅咒了一番,爬上床睡觉,明天事情明天想。
逍遥宝鉴的歌舞还上演,酒肉浮华背后,一样花开花谢。
而他,他站在繁华的街道,面对人流繁杂却还是可以安静的听到郁闷的心跳。
红绡从暗处走出来,瞪了一眼围观过来的几个女人,看着站立不动的主子说:“主上,天不早,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不是还要去冰家视察吗?”
“红绡,什么时候你这么放肆了,我有说要去吗?”
淡淡的声音却比寒冰还要冷几分。
红绡神色一凛,双膝跪地,诚惶诚恐道:“奴知错,请主上责罚。”
君子渊看了一眼对面笙箫歌舞的逍遥宝鉴甩袖留下一句话,“收拾东西,回山!”
说完也不看红绡,也不看逍遥宝鉴那件地字一号的房间一眼,快速朝城门的方向而去。
“是!”
红绡站起来,快速从后门飞上天子号房间,收拾了一下,快速追上远远的那抹红影。
云杉典当行内,有间房间的灯盏还亮着,屋内的人拿着一卷书籍再看,深情专注,专注的看了半个小时还在同一页。
月白色的内衣配上他苍白的脸色,说不上是美还是不美,因为那是一种淡淡的宁静,淡淡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