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做皇帝的怎么会不知道姚一航名下的产业在乾坤国绝对可以排得上第三,绝对有能力引起一阵不小的动荡,他之所以会让姚一航进宫朝见,也是出于对于这方面的忌惮。
如今听到他一番发自肺腑的言论,着实让左翩意有了惜才之心,也更加犹豫是不是该联姻。
身在偏殿的姚世昌坐立不安,额头一直在发冷汗,总觉得心里发慌,似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嘴里直念叨:“二弟,你千万不要有事,不要有事才好。”
这时候,冷风突然走过来,“不好了,不好了,皇上让人将二公子拖到刑房去了。”
“啪啦”桌上的茶碗被姚世昌带到地上,碎了一地,姚世昌愣怔之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冷风:“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动这么大怒?”
冷风一脸难色,面对姚世昌的质问也是一筹莫展,“这个我也不知,只是听说二公子顶撞了皇上,龙颜大怒之下,二公子就被侍卫拖着去了刑房,我也是刚刚撞见的,姚大人你倒是想想法子,一百鞭笞可不是儿戏!”
“一百鞭笞?”
姚世昌浑身一震,就是习武之人也是挨不过的啊!慌乱的拉着冷风道:“我这就去向皇上求情,可是只怕皇上不会买我的帐,还请冷侍卫替我通知我父亲,速速前来。”
冷风定定看了一眼姚世昌:“姚大人,你就放心吧,二公子对我跟内人也有恩情,此番定会尽一点力气,不过姚大人万不可在跟皇上冲撞,不然只怕便救不了二公子。”
“好,麻烦了。”
姚世昌顾不得整理一下官服,快步赶向御书房。
“公公麻烦你去通报一下,就说我有事求见皇上。”
太监小顺子看了看姚世昌,颇有些为难的琢吧琢吧嘴,“姚大人,不是奴才不给你通传,实在是皇上发下话来,若是给舍弟求情的一律不见啊!”
心里担心自己的二弟,如今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双膝跪在殿外,冲着门内磕了一个头,拔高声音道:“皇上息怒,舍弟出言顶撞皇上,定非有心,还请皇上重新发落!”
姚世昌说完又是一个响头,额头马上就泛红一块,足见有多用力,心里又多急切。
只听御书房内,又是一阵枪声,紧跟着便是左翩意咆哮的声音:“滚,给朕滚!”
小顺子害怕的缩了一下身子,弯腰小声劝道:“姚大人,你还是走吧,再不走,皇上就要连同你一起治罪了。快起来走吧,别让奴才们不好做!”
姚世昌权当没有听见,固执的跪在石子路上,顶着一个太阳,但是却不敢再多话,不是害怕被罚,而是害怕会让二弟被罚的更重。
跪了有十来分钟,冷风便领着风尘仆仆的姚丞相赶来了,本来若是按照常理赶到这里少说也要近一个小时,只是姚丞相不放心两个儿子,便站在宫门口等,正好碰见冷风就一起赶来了,姚丞相走过去一同跪在地上,“老臣教子无方,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看在老夫与国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对我那不孝子重新发落,留他一条命,老臣愿意领罚。”
御书房门开了,左翩意冷着一张脸,“姚丞相你应该知道王子犯法跟庶民同罪的道理,如今你为了你的儿子跟朕倚老卖老,好朕就给你一个面子。”
背过脸去冷淡异常道:“小顺子,传朕的口谕,鞭笞减半,将姚一航打进宗人府,直到肯答应婚事为止!”
姚丞相擦了一把汗,拉着正欲再说的姚世昌叩首谢恩。
“哼,你养的好儿子。”
说完,左翩意甩袖朝着皇后宫中走去。
刑房。
姚一航看着施行者手中的鞭子,轻笑,走过去趴在长椅上,将头发轻巧的拨到胸前,含在口中一半。苍挺笔直的颀长身躯,一动不动的趴在长椅上,对着身后的施行者道:“动手吧!”
只要不死,再刻骨沁髓、鲜血淋漓的皮肉伤,总会有复原的时候。他只要可以不用娶别人,什么苦都是可以的受的。冷眸看了一眼乌黑的鞭子,便不再去看。
鞭子像雨点一样抽在他的背上,自尊的他没有允许自己移动分毫,连卷曲一下都没有。一阵阵刺痛席卷全身,他仿佛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全身都似乎被针板辗过一样,一下一下,又一下刺痛,她闷哼一声,唇瓣咬出了血。
“十三,十四……二十。”
白衣染血,背后一道一道弯如一根百年老树下错宗交叠的根茎,触目惊心。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执行人手中的乌黑皮鞭也被染的散发着红芒,自他手中长足两米的乌鞭一下紧似一下挥在姚一航的身上。
“二十五,三十……三十六”
昏昏沉沉中,姚一航看见了自己的爹爹跟大哥,仰起头牵动一下嘴角笑了笑。
“皇上有旨,鞭笞减半,关进宗人府,答应迎娶公主再行放出。钦赐!”
姚世昌咬着牙,不知不觉,手已经紧紧的攥成了拳头,看到二弟如今的样子,恨不得可以冲上去替他挨鞭子,心痛的唤道:“二弟,还好吗?大哥无能。”
“孩子,你怎么就这么执拗呢?哎……”
姚一航不忍的抬头看了看二人,艰难道:“爹爹,大哥,我没事,你放心。”
行刑者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道:“两位大人还请暂行离开,奴才要继续了。”
姚世昌双手紧握,悲痛莫名却不肯离开,望着姚丞相说道:“爹爹,我不走,不走。”
姚丞相也不觉得眼泪在眼眶打转,看了一眼姚一航,快速移开眼,“世昌,我们还是走吧,你二弟他会难受的。”
姚世昌望着行刑者,哀求道:“恳请刑官手下留情。”
终于搀扶着姚丞相朝往外走去。
行刑者低头看着姚一航,他浑身衣服破烂不堪,血肉模糊的脊背,眼里一阵不忍,“二公子,这样想必可以了。”
那裸露在外的身体,那布满伤痕的身体,姚一航喘息着,随着呼吸起伏的胸部,仿佛荡漾的波浪一般,他无力道:“打!打!”
行刑者纠结了片刻,拿起手中的长鞭甩下,终究还是力道轻了一些。
“四十四十七,四十八”
打下最后一鞭,姚一航被扶了起来,望着刑官道:“让人将我押去宗人府吧!”
“二公子不去见一见丞相跟大公子吗?”
姚一航歪着头,“不了,我这模样会让他们伤心,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