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炎罗再次清醒的时候,却已经过去了两天两夜,他刚睁开眼便看到一个人影在自己视线中来回摆动着。
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直到那人影转过身,炎罗才看清,原来正是爱儿,勉强的伸伸手,爱儿看来了,顾不得惊呼便连忙跑了过来。
“少爷,你醒了?怎么样?好点了吗?”爱儿小声的喊道,她双眼包含着水雾,伤心之情更是不予言表。
炎罗说不出话,手指了指茶碗,爱儿便连忙转身拿茶杯倒上水,随后小心喂他喝下。
有了水润开喉咙,炎罗顿时感觉好多了,咳嗽了两声,他终于能开口说道:“怎么只有你自己?其他人呢?”
爱儿一愣,随后说道:“不是少爷你说不让我告诉其他人的吗?我连夫人都没说,而且,少爷要爱儿放的东西,我已经放好了,要不要现在拿给您?”
“我告诉你的?”炎罗晃晃脑袋,他对此好像没什么印象了,但不告诉也是好事,他扭头又说道:“我让你放起来的东西是不是一枚戒指?”
“对啊!少爷就是这个,爱儿一直贴身放着呢!”爱儿从怀里拿出一枚古朴的戒指递了过去。
炎罗连忙接过,戒指上还暖暖的,他不由斜眼看看爱儿的胸部,貌似大了点了,而且戒指上还有香味呢!
额?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色了?
炎罗连忙回神,双眼重新注视到手中的戒指上,渐渐的,他露出了笑容,开心的笑容,他相信再有几次冲击,这传说中的空间戒指就是自己的了。
爱儿不知道少爷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刚才少爷的目光好火热,想起那眼神,她全身就是一阵颤动,甚至感觉胸部上宛如被摸了一下,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对的,她只感觉好羞人,而且心跳还在慢慢的加速。
“爱儿,丫头,喂,回神了……”炎罗软弱无气的喊道。
“啊?哦!少,少爷怎么了?”爱儿满脸通红的低头回道。
炎罗无语,他当然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但他现在关心的是有没有人发现自己的空间戒指。
“爱儿,我晕过去之后,除了你没人在进过我房间吧?”
爱儿的心情渐渐平复了,她点点头说道:“嗯,没有了,之前胡大哥和江大哥好像听到些什么想进来,不过让我给拦下了,至于老夫人那边,我说少爷闭关了。”
“嗯,处理的不错。”炎罗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他又想起一件事说道:“爱儿,这离你父亲让你回家已经又有好几天了吧!你父亲有没有在让人捎口讯来啊?”
听道这话,爱儿不表情不仅落寞了几分,她点点头说道:“有,父亲说,如果近日再不回去的话,他就要亲自过来,少爷,要不然……”
“现在还不到中午,我们这就启程。”炎罗说着话便下床穿衣。
爱儿一愣,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待顿了顿,她才连忙开口说道:“少爷,万万使不得啊!你身体才刚好,怎么能跟我回家呢!您还是好好修养吧!我……”
爱儿还想说让她自己回家,不过话还没说完,便被炎罗给瞪了回去,同时用不可反驳的口气说道:“拿上东西,我们这就启程,记得去账房支些钱出来,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给父母买些好东西。至于我嘛!你放心,我会穿的朴素一点的。”
收拾了一下,将空间戒指放回箱子里,同时拿上那古刃--摄天,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拿着它舒服,至少比拿着那柄长剑时舒服。
爱儿的娘家,在玄天城以动四十里的林家村。
这林家村,原本所有人家都姓林,但最近几年好像有不少外村人再次安家落户,所以这里虽然叫林家村,但姓氏已经乱了,可不管怎么乱,怎样杂,这林家村无异还是林家人强势。
而爱儿实际姓程,是其父当年逃灾,逃到林家村的,从此便在此安身了。
一路上,炎罗看着自己这一身粗布青衣,一副小厮打扮,很觉得滑稽。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在加上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猛地一看还以为是谁家的下人呢!
爱儿也觉得内疚,少爷这身打扮,可完全是为了迁就她。眼见少爷似乎穿的很不舒服,她心里也是极为的过意不去。
过了一条青石桥,爱儿指着山坳下一片散落的房屋开心的说道:“少爷,到了。”
“爱儿,你还叫我少爷啊?”
爱儿一愣,随即也是掩嘴笑道:“我改不了口。”
“好吧,那我到了你家,什么话都不说。你爹娘要是问我是什么人,你就说我叫高小龙,是任氏的长工好了吧!”炎罗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笑道。
“嗯!那就委屈少爷了。”爱儿不好意思的说道。
“改口了,好了,走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一片田舍。一条曲折的泥路尽头是一座土屋,院子前的围墙有些破败,却绕着各种瓜果长藤。
院子里很安静,爱而的父亲大约五十岁年纪,却是两鬓斑白,黑黝黝的肤色,额头上的皱纹,无不说明这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乡下老农。
程老汉身旁,还有一个长子大汉,大约三十不到的年纪,却是一脸愁云惨雾,坐在那发愣,正是爱儿的哥哥--程海。
见到爱儿回来,这对父子都是讶然站起身来。
“丫头,你怎么回来了?”
爱儿一愣,奇怪的说道:“爹,不是你捎话让我回家看看的么?”
程老汉一愣,摇头道:“哪有这事?谁捎的话?”
“是舅舅家的表哥啊!他说在林家做事,然后去城里买东西,顺带跟我说的。”
程老汉听了这话,眉头不由皱紧,脸上阴郁起来,显得烦躁之极。
爱儿聪明的此事不简单,一定是家里出事了,她连忙扭头问道:“哥,这是咋回事啊?怎么了?”
追问了大半天,爱儿才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程老汉因为祖祖辈辈都是庄稼汉,所以地里的活照顾的十分好,甚至同样的地块,打的粮食都比别人的多。
就因为如此,所以程老汉跟儿子商量着今年想多种些地,便与舅亲借了些银两,并求的本村最大的财主林家,多租了些地。
谁成想今年的收成却大大不如从前,交了租地的押金和施肥用料,家里便已经是一无所有了,而这是舅亲前来要债,这钱却是怎么都补不上了。
程海本来还有些语焉不详,但经不住爱儿再三追问。才把所有真相都说了出来。
原来,舅舅那边给了一个建议。愿意出二十两银子为爱儿赎身,同时免去之前债务,还另外补五两银子给爱儿父兄,让他们重新耕种田地。
而代价就是,爱儿的去处,必须由舅舅来安排。
爱而听完,当真是又气又急。
炎罗则是哭笑不得。他是贵族出身,虽然之前在家族地位尴尬,但从来就不曾为生计担忧过。若不是亲自跟来,他恐怕都无法想象,因为一些银两,便能将一家子人逼得没有退路。
正想着要不要开口,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门板被“吱呀”一声推开,走进两个人来。
程海见到这两人,面色微微一变。
前面那人,大约四十岁年纪,一身管事打扮,留着一撇八字胡,透着一股精明。
而他身后一个年轻人,比杜青牛小几岁,贼眉鼠眼的带着几分坏笑。
“他舅来了啊。”程老汉这时候也不得不起身招呼。婆娘早年就没了,这个家如今没有女人当家,确实有些冷清。
那八字胡,一身管事打扮的中年人,便是爱儿的舅舅程德,只见他一脸笑意道:“姐夫……”
话阴还没落,忽然眼神一动,瞥见了角落里坐着的爱儿,眼睛一亮:“哟,二丫头回来了。这些年不见,这丫头出落的这般水灵了。好啊!不错真不错。”
炎罗结合前世的经验,大致看出明白了,看来前世爱儿赎身的背后黑手,并非爱儿的父兄,而是眼前这个所谓的舅舅。
看那程德,瞧着自己外甥女的眼神,哪有半点看外甥女的样子?分明就像看到一件完美的货物,待价而沽。
程德如今在村里的一家地主当管事,而这地主家里的人,好似在玄天国也有些人员,所以连带关系一产生,这程徳对程家这种穷亲戚,那是优越感十足,说过话后,根本不需要程老汉招呼,便自顾自的往屋里走来,大马金刀往凳子上一坐。
“啪!”
手中的包裹往桌子上一放,用一种自以为很贵族的腔调道:“这里是二十五两银子,我都带来了。如今爱儿也回来了,姐夫你拿主意吧。时间可不多了,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田种不等人,是不是?
程海气哼哼地站了起来,道:“阿舅,欠你的钱,我们会想办法还上。爱儿年纪这么小,卖给人填房,这不是糟践人吗?”
“还?海子,就你们家这破落样,拿什么还上?”一旁那贼眉鼠脸的年轻人哼声道。
这人正是早先给爱而传话的表哥--程罗。
那程德却是淡淡笑道:“姐夫,外甥。要不我怎么说你们是乡下脑筋,不懂变通?爱儿现在给人做丫鬟,早晚都是一个填房的命。如今,我给她赎身,转卖给林家大少,那大少可是在玄天城都做事的,如果这丫头伺候的好,说不定还能捞得一个妾室的名分……”
“就算捞不到名分,填房那又怎样?都是填房,在哪家不都一样?而你们,可以免掉一身债务不说,还能再得几两银子,不过为外甥弄个媳妇,至少今年你们吃喝有着落了,你们还犹豫个啥啊!”
一番话说的那个道理十足,甚至连炎罗都佩服的想过去扇他两耳光了,吗的,当舅舅的竟然这样,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