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的归来，让灵冲堂其乐融融，在这里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感。五志这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喝上酒，牛大千亲自张罗了一桌子饭菜，大家吃着晚饭，说着话。席间，秦笑问到了关于门派论品大赛的种种，五志竟然耐着性子一一替他解答。按照以往的规矩，门派论品大赛每四年召开一次，每次派出二十个精英弟子，由首席大弟子带队参加。这是所有门派未来希望参加的一次盛事，也是所有年轻人切磋的一次机会。举办这样的盛事，是整个赵国的大事，比赵国国王登基和驾崩都要举世瞩目。而门派论品大赛由来已久，五志年轻的时候也有幸参加过。沧澜门在赵国名气颇响，历史上最好的成绩是第三名。不过，门派论品大赛有一道坎，所有参加的弟子，最低也必须有人位境界。秦笑现在不过是灵途六层境界，还有一部分差距。短短三个月，要突破三个层次，平均下来是一个月一个层次，几乎是登天般的速度。但是，秦笑却有着强大的自信，因为他有《上古药典》和那换来的药材，可以炼制提升修为的丹药。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参加这门派论品大赛，去见识一下那所谓的青年才俊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师尊，你可否知道这次的门派论品大赛，在哪里召开？”秦笑问道。“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有误的话，今年的门派论品大赛，应该是在青霞门召开。”五志说道。“青霞门？”秦笑声音一颤，一个容颜立即浮现在他的脑海。佟月儿！“嗯，这个门派虽然只属于二流，但是强者却是不少，它不比我沧澜门地广物搏，却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五志道，“这一次，按照道理，也应该在青霞门召开了。”“如此甚好。”秦笑展颜一笑，谁也读不出他眼中的那一抹怨恨。佟月儿，你这个小贱人，他日我若大放异彩，便是你受尽羞愧之时。一顿饭，大家吃了很久，五志贪杯又喝多许多。大家正吃着，忽然有一人却走进了屋子。此人身高两米，就像是个铁塔般，让人仰视才能看清楚，他不是蚩力还有谁？“秦兄，你终于回来了。”蚩力哈哈一笑，声若洪钟。秦笑连忙起身，他与蚩力重重地握手，相互拍了拍肩膀。这个好朋友，能够在秦笑最为困难的时候不计一切地出手，已然让秦笑对此人深有好感，并且铭记于心。两人简单寒暄几句，蚩力忽然道：“秦兄，这次前来，我是有事情告诉你。秋若霜，她快不行了。”“什么？”秦笑霍地站起身来，他连忙道，“蚩力大哥，还请你说清楚。”“那次，秋若霜因为替秦兄你档下攻击而被魔蛟攻击，她灵泉差点震碎，但是五脏六腑却被伤害的极为严重。原本，她抬回门派之后，在李月茹长老的照料下已经日渐恢复。”蚩力忽然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后来，又因为秦兄被诬陷一事，她一直担忧，久思成疾，五脏六腑开始慢慢枯萎，生机丧失，病情恶化。那李月茹长老用尽了很多的办法也无济于事，说她只有一个多月的阳寿了。”秦笑捏紧了拳头，深深地自责。这个痴情的女人，是为了自己，这才变成如此模样，若她真的因此而丧命，那么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念及此，秦笑再也坐立不住，与蚩力一同前往灵法堂，想要看看秋若霜。刚刚在灵法堂落下身形，便有几个弟子围了上来。“什么人？”那几个弟子喝道。因为赶的太急，秦笑与蚩力都是破了沧澜门的规矩操控灵器飞过来的，所以灵法堂的弟子如临大敌，还当是有外敌来犯。“灵杀堂，蚩力。”蚩力冰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灵冲堂，秦笑。”秦笑也轻描淡写地道。是这两个煞神？诸位弟子对望一眼，颇为震惊。这两个人那晚与方长老和王长老带领的弟子鏖战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沧澜门，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特别是秦笑这个煞神，劳累了整个沧澜门弟子奔波了快要有一个多月。分别得罪了方长老王长老还有真传弟子战傲，他非但没事，此刻还活蹦乱跳。据说，他还传承了开派祖师爷的截江指秘法，此时风头正劲。最为主要的是，秦笑还是杀死他们师兄的刽子手。这里的弟子，有谁平日里面没有得到过方圆的恩惠？这两个煞神，灵法堂的弟子可是万万不敢招惹，但是却有心中仇恨。“你们前往灵法堂，所为何事？”其中一个弟子斗胆问道。“我们来有什么事，应该告诉你们吗？”蚩力冷哼一声，踏步向前道。秦笑倒是在身后道：“还请几位通融一下，我们想见一下秋若霜。”“师妹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来见？”一名弟子横眉竖眼地道，他平日里与方圆关系极好，所以瞧见眼前杀害师兄的人，顿时心里来了气。“你再说一遍试试看。”蚩力疾步走到那名弟子的旁边，凶神恶煞地道，好像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似的。秦笑却是客客气气地道：“还请这位大哥帮忙通传一下，我确实有急事相见。”那名弟子刚想说话，却听得后面有个声音道：“让他们进来吧。”李月茹长老，站在那台阶之上，看上去颇为消瘦，她眉头紧锁，状态不佳，应该是为了秋若霜的事情操心至此。“李长老。”秦笑与蚩力二人双双抱拳。“嗯，你们请随我来。”李月茹直接在前带路道。秦笑二人跟在李月茹的身后，一路来到了李月茹长老自己的寝室。这里一进门，就闻到了很浓的药味。“霜儿，你看谁来看你了。”李月茹说着话，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秦笑看了一眼床头，也是翻江倒海，一股悔意涌上心头。秋若霜现在已经变成了如斯的样子，她脸上的神采消失的干干净净，脸色蜡黄，因为消瘦而颧骨凸起，双眼凹陷下去，看上去病入膏肓，已经处在弥留之际。早点，如果我早点来就好了！“若霜，我来看你了。”秦笑走上去，拉起秋若霜的手腕，轻声唤道。听到秦笑的声音，秋若霜那原本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她的原本暗淡的眼睛似乎有了一丝神采，看向秦笑微弱地道：“是……是你。”“没错，是我。”秦笑很多话哽在嗓子眼却说不出口，他对这个女人除了愧疚还是愧疚。“你没事，那太好了。”秋若霜满脸喜悦，似乎秦笑比她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秦笑心中震惊，秋若霜的灵泉枯竭，身体机能已经开始坏死，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仿佛一口即将缺水而死的鱼儿，在努力强撑着。若非秋若霜毅力惊人，恐怕一般人早就死了。蚩力与李月茹二人不忍打扰这两人，悄然离开了，把空间留给这二人。秋若霜就这般看着秦笑，眼中有诸多的满足。以往，她根本没有这样宁静的时刻能够与秦笑独处，他一直对自己不咸不淡，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不过，现在秋若霜知道了一点，秦笑还是在乎自己的。“呀，我这么丑，你不要看着我。”秋若霜忽然捂住自己的脸，她的双手也因为失去生机，就像老妪一样。“不，你不丑，真的。”秦笑直接将秋若霜的双手掰开，双眼纯净如水地看向秋若霜，“人生短短这么些年，终有老去或者变丑的一天，谁也不能一直保持着容颜不消退。即便再美的女人，如果心肠歹毒，她不过是红粉骷髅。而你不一样，心地善良，在我看来就是美丽的。”“是真的吗？”秋若霜双眼绽放出神采，她道，“我知道你是在哄我，可是我喜欢听。”无论何时何地，女人都是既聪明又糊涂的动物。她们选在在聪明的时候聪明，在糊涂的时候糊涂。若是心上人儿夸赞的话，女人会彻底沦陷。秋若霜更是如此。“我们之间好多坎坷，如果我会多出一些阳寿，一定会顺从你的脚步走下去。”秋若霜微微叹息地道，“这些天，我只是恨自己，太要强了，为了所谓的自尊，一直不能放下自己的身段，所以走了很多弯路。”“若霜，一切都不算迟。”秦笑鼓气道，“不到最后，都不算是晚。”“没用的，我的阳寿时日不多了，师尊她老人家想尽一切办法，都无力回天。”秋若霜痴痴地看向秦笑道，“我只想在最后的时日，一直与你在一起，那么我这一辈子也算是完满了。”“傻女人。”秦笑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莫非你不相信我？”“我相信你，我会把人生最后的时刻，与你在一起。”秋若霜抓住秦笑的手掌，感觉无比地充实，她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这个笑容，是人间最美丽的微笑。生如夏花般炫耀，死也要如火树银花一般绽放最后的光彩。为了自己的情郎，秋若霜觉得不惋惜。那种惆怅，思念，此刻都化为了润物细无声般的温情，感动着双方。“我有一药能够救你，不过需要十来天的时间，你要等着我。”秦笑道，“你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不能死。”“嗯。”秋若霜含笑地道，“我不会死，我会一直等到你回来。”“陪我看看夕阳好吗？”秋若霜有气无力地道，“我一直想与你好好地看次落日，只是没有机会。”秦笑怎么能够拒绝，他轻轻地将秋若霜抱了出来，然后他端坐在灵法堂的门槛上。沧澜门的落日霞光万丈，十分地瑰丽。“好美！”秋若霜像是呓语，两道泪痕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淌。他们的身影，在落日下，看起来好像是一副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