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让她走。”被称作皇子的恶魔微笑摇头,双臂轻松的舒展开,搁在池沿。
那样语气,不仅是温和,甚至可以说和蔼可亲!可说出来的话,却分明充满了恶意,衣服肯定被他藏了起来,光着身子别说走,就连出水都不可能嘛!
“你……你先把衣服还给我!”凌凤兰紧缩在浴池角落,隔着层层雾气,向恶魔皇子大声道。
紫色的瞳孔只要看一眼就全身发冷,身体又是赤裸的,让她根本不知看哪里才好,只能尴尬的盯着皇子身边的浴池边缘。
“我从不听命于任何人,”略带冷酷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带着一丝不容质疑的傲慢,”或许你应该换一种请求的方式。”
皇子似乎有些生气,可是凌凤兰也生气了。
“我不是在请求你!是要求!我不是你的臣民,也不认识你!你都不知道拿了别人的东西是要还的吗?况且你也没有权利带我到这种奇怪的地方来!”
皇子沉默了一会儿,雾气中飘来浅浅的笑声。
“你笑什么?快把衣服还我!我现在就要走!!”
凌凤兰更加生气,她原本就不是脾气温和的女孩,尤其厌恶娇气傲慢的人,要不是与对方裸身相对,她会立刻跳起来冲上去。
争吵间,突然响起哗哗水声,那恶魔毫不掩饰的出了水,踏上浴池的另一侧。
身边侍女立刻为他披上长衣,修长挺拔的背影融化在朦胧的雾气之中,凌凤兰脸色微红,一时恍惚。
“或许……你应该先学习一下必要的礼节。”皇子淡淡道,如同一种告诫,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消失在水雾里。
“去……去你的礼节!!”被那个诱人背影迷惑住的神智一瞬间清醒,凌凤兰又羞又气,向着皇子离开的方向一个劲的泼水,浴池里回荡起清脆的水花声。
长的好看有什么稀奇的!衰人!!
可是生气归生气,没有衣服,她现在是插翅难飞,发了半天的脾气,凌凤兰最后还是沮丧的平静下来。
8
身边的侍女忍不住发出轻轻的笑声。
“笑什么?!”凌凤兰气呼呼的噘起嘴,愤愤趴在浴池边,皇子不在了,周围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女孩,让她觉得自在一些,也不用再缩成一团,全身紧绷,苦苦矜持。
“姑娘是从邻国来的吧?”离她最近的侍女首先出了声,”紫晶国之内,可从没有人敢踏入皇室的狩猎森林。”
“更没人敢向君华皇子泼水哦。”另一个看起来很活泼的女孩跟着说。
凌凤兰点点头,刚想说明自己的来历,却突然又变了主意,从异世界穿越而来,这样的理由,怎么会有人相信呢?
“我四处旅行,误入你们的国家,什么规矩都不懂,还请各位告诉我一些。”她故作认真道,希望自己的谎言不至于使人起疑。
所幸侍女并未怀疑,都被凌凤兰刚才的举动逗乐了,听见她的请求,纷纷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这是一个被称作紫晶的国家,这些女子都是紫晶宫殿的宫女,在紫晶之内,各种武术与法术共同存在,身为统治阶级的紫晶皇室,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如今的统治者是女皇紫颐,膝下有一子一女。
那个儿子,自然就是捉弄凌凤兰的恶魔皇子,紫君华。
除此之外,紫晶国的周围还有蓝夜,赤焰等国家,各国与紫晶一样,由皇室统治,阶级特权森严,壁垒分明。
那种平民向皇子泼水的举动,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重罪。
不过,这不管凌凤兰的事,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自然没有必要服从这种阶级观念。
听宫女讲述了紫晶以及周边国家的大概,又浑身别扭的洗完澡之后,凌凤兰被强迫套上了宫女的白裙装束,拉出浴池,也不知是去哪里。
她当然不愿意受人摆布,面上虽然不动声色,走在宫殿的长廊之中,却一直在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紫晶的宫殿,是她从未见过的富丽辉煌,长廊两侧,近处种满奇花异草,置着嶙峋怪石,远处是苍翠的密林,在淡金色的光芒中仿佛烟雾缭绕。
而面对自己的方向则是各色宫殿,宫顶高低冥迷,飞檐高耸,雄壮巍峨,被夕阳浸染的如人间仙境。
9
一路到了正殿,宫女前去通报,趁她们离开的一霎那,凌凤兰提起裙摆,转身就跑,也不顾自己看起来多么狼狈,周围守门侍卫不知她身份,纷纷面露困惑,却也不敢贸然上前阻拦。
她一个劲的跑,直绕过了好几座宫殿,躲到墙后,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宫殿内的守卫远比她想象的要森严的多,虽然现在没事,一旦发现她失踪,那些宫女肯定会很快找来。
一时的英勇之后,接踵而来的就是迷惑,凌凤兰不知再往哪里走才好,只能就地坐下,抱住膝盖,心脏砰砰乱跳。
独自陷入这样的处境,说不害怕,也的确是假的。
躲在墙角,坐在冰冷的泥地上,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响起一阵沉闷的号角声,凌凤兰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昏昏睡去。
那号角声回响几下,然后停止,周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凌凤兰竖起耳朵辨别,听不见有人寻找自己的声音。
她微微放心,起身敲打酸麻的双腿,无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色,却看见一番异景。
面朝自己的方向,宫殿深处,靠近森林的地方,好像亮起了一种蓝色的光芒。
心中略微好奇,她揉了揉眼,确认那不是自己的幻觉。
反复的揉了好几次,那团冰蓝色的淡光却依旧清晰,已经灰暗的天空仿佛突然都披上了一层美丽的冰蓝光晕,渐渐的,渐渐的蔓延开。
宫殿,树木都被镀上一层荧荧浅蓝,凌凤兰从未见过这样奇妙的景象,仿佛极光一般,美的令人炫目。
这么美丽而奇妙的景色,她一时看的出神,呆呆的望着那团蓝光,任由它缓慢的,向自己所在的方向扩散而来,竟是无法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