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芸熙大喊一声,响彻整个明德殿,吓得皇后手一抖,一勺子药洒在了皇上衣襟上。
“大胆!来人啊,把李御侍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皇后一手放下药碗,指着芸熙大喊一声。
“皇后娘娘息怒了!”中常侍连忙跪在地上,并向芸熙使了个眼色。
芸熙当即反应过来,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求饶道,“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一时糊涂了!”
“李御侍,你几次三番冲撞本宫,本宫还没来得及跟你算账,这下还敢冒犯皇上了?”皇后气得不行,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她大吼。
“皇后娘娘看在李御侍伺候皇上多年的份上,就饶过她这一次吧!”中常侍摸一把汗,一颗小心脏都要被她吓出来了。
“皇后娘娘息怒啊,奴婢是想起前几日皇上梦中一直在喊‘不要’,这才无意中跟着喊了出来。”芸熙心里也很紧张,为了不让自己受罚,只好瞎扯了。
“噢?皇上说了什么梦话?”皇后被她这么一提,虽然怒火没有半分消减,但却把关注点移开了。
“皇上梦里惊呼七殿下和郡主,一直喊着‘不要’二字,想是思念成魔。”芸熙继续瞎扯。
“是啊,皇后娘娘,这七殿下前些日子倒是来过,但郡主好些天未进宫了。”中常侍帮着芸熙一起瞎扯。
“秋儿啊……”皇后轻叹一口气,眸底涌上了一抹悲伤,“是好些日子未曾见过她了,从前,皇上可是把她当成亲闺女一般疼爱,自从经过那件事后……”
“皇后娘娘明鉴,奴婢只是太过担忧皇上,并无违逆之意啊!”芸熙见她面色有些动容,恰合时机地为自己解释。
“罢了,你也是一番好心,下去罢。”皇后挥了挥手,又端起那碗药一口一口地喂给皇上。
“谢皇后娘娘宽恕。”
芸熙欲中常侍对视一眼,心里都松了口气。方才若不是她临时瞎扯出一个理由,恐怕这会儿屁股都被打开花了。皇宫真是个危险的地方!
芸熙从地上站起来,从桌上端起那一壶药,对皇后福了福礼,“奴婢先把药壶送回太医院了。”
“嗯,去罢。”皇后正专心给皇上喂药,随意应了一声。
芸熙心里松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拿到了这壶药,芸熙赶紧回房,关紧了门窗,开始研究起来。倒干净了药壶里的药水,把剩余的药渣倒在盘子里,细细筛选。
她已经研究出了这种香料的成分,但香料与这药渣中的哪一种药材起反应她就不知道了。给皇上熬制的新药里面有十几种药材,她得一个一个地试。
试了一味又一味药,终于在一片叶子上查出了端倪。
“夜交藤!”芸熙惊喜地喊出声,原来是和安神的中药相反应,且这壶药中放得最多的就是夜交藤。
芸熙欣喜雀跃,她找到了皇上中毒的原因,这样就可以出宫了对吗?反正司御离只说让她查明真相,她就不要多管闲事了,本分些好!
思及此,芸熙十分高兴地提笔写信。又把药渣和小瓶拖地水藏好了,在窗边放飞一只白鸽。她真是佩服自己,只用七天就能查明此案,运气好、不简单!嗯……司御离明天就会让她出宫的吧!
怀着明日定能出宫的期盼,芸熙倒头就睡,毫无后顾之忧。
入夜,皇宫内灯火亮起,四处都静悄悄的,芸熙已经呼呼大睡了。
“唰唰”两声,芸熙住房外面闪过一道黑影,最后,那道黑影推门而入。
一阵凉风吹进来,钻进了芸熙的被窝。她“唰”地睁开眼睛,一双小手在暗中蓄力。
“咯吱”响了一声,房门轻轻扣上。那道黑影脚步稳重,向着芸熙大床的位置越靠越近。
黑衣人站定在床头,缓缓地伸出手——
当那只手快要碰到她的被子时,芸熙眸光一闪,一手掀开被窝,一手成勾迅速出手,扣住了他的手腕。黑衣人目露诧异,右手一个用力往后一扯,另一只手按住了芸熙打过来的小拳头。
“砰!”
芸熙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身体不受控制往前倾,撞进了他怀里。
“这味道……”芸熙忍不住嗅了嗅,发觉这味道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本王还真是小看你了。”低沉淳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冰冷却无奈。
“司御离!”芸熙下意识地想要从他身上退回来,一双杏眼怒瞪着他,语气里尽是嘲讽,“没想到堂堂离王殿下也会夜闯女子闺房,真是不知羞耻。”
司御离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一下,随即放开她的手,转而伸手向她的脸。
“你干什么?想非礼我不成?”芸熙目瞪狗呆了,摸手也就算了,还想摸上脸!
司御离不理会她,一手按住她的头,一手撕下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冷冽道,“只是想撕了你的脸皮而已。”
芸熙嘴角微抽,这话说得挺有道理的,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起来,快点。”司御离放开她的头,顾自走到桌边,点起一盏油灯。
“你说什么?”芸熙一脸懵逼,她睡得好好的干嘛叫她起床?这位大爷动不动就命令她,搞得好像她欠他似的。
“七日之限。”司御离瞥了她一眼,心中有一股怒火莫名在地燃烧,她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眼里心里还有没有她这个未婚夫了?
“噢!”芸熙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匆匆忙忙地套上鞋袜,穿上外衣。天哪!这么重要的事情她都能忘,若是这位大爷不来找她,不得一整晚都被蛊虫啃咬么?那他不得疼死!
“殿下,这套银针我都随身带着的,我记得清楚着呢!”芸熙从腰间抽出一根腰带,翻过来甩在桌子上。
司御离额头掉下三根黑线,看着在烛光下闪着寒光的银针,心中一阵警惕,他这次是不会脱光光的。
芸熙走两步打开窗户,看了看悬挂在天空的一轮弯月,对司御离笑道,“殿下,脱衣服,我们开始罢!”
司御离顺从地脱下自己的衣服,坦然地坐在椅子上。
芸熙拾起一根银针,在火苗上烤了一会,徐徐道,“这次没有药池帮你清除体内的余毒,只好烤热银针,加快毒素的流动。刚扎进去的时候会有点刺痛,你忍一下。”
“伤好些了?”对于芸熙苦口良心的一大通解释,司御离却只担心这个。
“啊?”芸熙抬起来的手顿了顿,觉得他问的很无厘头。
“柳香茹已经搬去别苑了。”司御离又冷不丁地补充了一句。
“什么?”芸熙“啪”地放下那根银针,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她犯什么错了?”
司御离无奈瞥她一眼,只觉得平日里聪明的她如今却犯傻了,只好解释,“她与你不合。”
“因为我?”芸熙目瞪狗呆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因为她不喜欢柳香茹所以要赶她走?这位大爷还会为她着想了不成,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司御离看她一脸懵逼的样,顿时就嫌弃了,便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嘻嘻,殿下,你这样说我真是感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给你驱毒的。”芸熙笑嘻嘻地凑过去。
其实,当他脱下衣服的那一瞬间,她就被美色迷惑了,更何况想想她能赚到的银子,瞬间就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什么出手重伤她,利用她去查案,都敌不过眼前这美色。没错,她就是贪财好色!
司御离向来面无表情的脸有些动容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被深深触动了。
“我要开始施针了,集中注意力。”芸熙深吸了口气,一改方才嬉皮笑脸的样子,双指轻捏着一根银针慢慢地扎入他胸前的大穴。
芸熙依法施针,每一根银针都在火苗上烤了一会儿,才扎入司御离的肌肉之中。待全身上下施针完毕,又用棉球和纱布帮他清理干净了。
而这个过程,司御离觉得痛感较之上次减少一半,他忍住了没有出声。最后,全身发软地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闷响,让正在擦干净银针的芸熙回头望去,只见司御离闭上眸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跟躺尸似的。
“大爷,你要躺就躺床上行不?”芸熙只觉得心塞塞,这么大个汉子,她要把他扛到床上去?还是用拖的?或者用拽的?无论哪一个都很难好不好?
芸熙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最后一根银针,再收拾干净了满桌子的血迹,这才蹲下身去,试图把他弄起来。
芸熙先是把双手伸进了他的后背下,试图把他抱起来,发现不可行之后。又拽着他一条粗胳膊,使劲儿地拉,却纹丝不动。最后,她试着抬起他的双腿架在腰上,却还是拖不动。
她往常可是能一个打十个的,为什么这时候连个男人都拖不动呢?果然,这次用内力帮他驱毒消耗了太多体力。
“看来你只有睡地板的命了。”芸熙无奈耸肩,把床上的被褥都铺在他身侧。
芸熙活动活动筋骨,以一个青蛙跳的姿势蹲下,然后努力地推动他是身体……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不过她不放弃,一双小手从他的腰间移动到了臀部,嘴里喊着劳动的号子,“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