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了一小会儿,芸熙捏着鼻子把粪水里的杂质祛除了。她憋着气,粗鲁地把那一把银针泡在粪水里。因为氨水只和银离子反应,所以不用担心毁坏银针。
过了一会儿,芸熙确认刚才银在高温下与浓硫酸发生反应的产物——硝酸银跟氨水一起挥发了之后,才用夹子把银针捞起来,做了一番清洗。
“大功告成!”芸熙满意地收起那一套银针,递给店主查看。
店主接过一看,这些银针空心处的牵丝一根不留!就连一点点污斑都没有,简直就像新做的一样,完全看不出来这样的东西曾经在粪水里泡过。
“慕容姑娘,这太神奇了!”店主拍手叫好,他折服于她的本事。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芸熙喜滋滋地道。
“啊?”店主被她这无厘头的一句话弄得一脸懵逼,大慕容姑娘为何总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我的意思是……”芸熙心情大好地跟他解释清楚了刚才的两个实验,而且尽量用古代的语言来顶替那些现代词。
店主也悉心聆听,越听越觉得惊奇,就像打开了新知识的天窗一样。
待聆听完毕之后,店主不仅不收她打造银针的钱,为了感激她还跟她保证,以后她来久雅阁订做任何东西都不要钱!芸熙当然很乐意地接受了他的谢意,当然主要是因为她脸皮厚。
芸熙心情大好地走在大街上。过了今晚她就去找白翎,开始她的沧州之旅。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次了。
“前面的让让!”
芸熙正想得入神,突然前面冲过来一个人,往她这边狂奔。她抬头望去,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啪!”芸熙主动上前一步,搭住了他的手,硬生生地拦住了他。
白翎身子狠狠地往前倾了一下,然后反弹性地往后倒了一下。他目瞪狗呆地看着芸熙,说不出话。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共同问了出来,眼神之中又有惊喜又有疑惑。
“哎哟,相公你就别跑了!”
循声望去,一个五大三粗的妇女气喘吁吁地冲过来,芸熙一脸懵逼:相公是什么鬼?
“救我啊!”白翎反应过来,一手把芸熙推倒了身前,自己却躲到了她身后,不敢露脸。
“你这女人,跟我相公是什么关系?”那妇女双手叉腰,眼神宛若尖刀一样,要削了她。
芸熙僵在原地,想把白翎扯出来,却始终抓不到他。无奈,她只得正面迎接妇女的眼刀,干巴巴地回道,“他是我朋友。”
“不对,你叫他相公?”芸熙反应迟钝地喊了一声,立刻引起了街边群众的注意。
“是,你把相公还给我!”那妇人伸手抓她,却被芸熙躲开了。
“凭什么给你,你没看见他在躲你吗?”芸熙梗着脖子道。
“我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管了?”妇人说着就扬起了一只手,举在空中要打她。
“啊啊啊!打人了,我要报官!”芸熙双手抱胸,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白翎随着她的脚步也往后退了退。
“你……”妇人被她的话给噎到了,举在空中的手犹豫了几下还是放了下来。
“喂,别跟她废话了,快跑啊!”白翎见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了,事情闹大了就不好了,连忙催她。
芸熙额头掉下三根黑线,瞥了一眼身后的白翎,无奈道,“我今天才发现你这么蠢。”
说罢,她一手拉起白翎,在众人的注目下,运起轻功飞到了一旁的屋顶上。接而,拉着他一起跳进了另一条巷子。
“哗”的一声,两人安全落地。
“来不及了,快跑!”白翎来不及休息,拉着芸熙就跑。
“喂!”芸熙突然被他拉走,来不及反应跟他一起狂奔在巷子里。
待两人一路跑到一处人家的后墙,藏好了身,才停下来大口喘气。
“没追上来吧?”白翎紧张兮兮地往后边看了几眼,发现并没有那个大婶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啊?”芸熙觉得这一切都太扯淡了,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跑,明明可以用轻功的啊!”对啊!一个大婶而已,他至于被追得这么惨吗?
“我暂时废了。”白翎苦着一张脸,把手伸了出来。
“干什么?”芸熙很无语,这是讨饭的动作还是要钱的动作?无论哪一个,她都不会给的。
“把脉啊!”白翎挽起袖子,把手凑近了点。
“神经病啊!”芸熙一手拍开他白玉般的手,嫌弃道,“你自己不会吗?”
“我现在内力尽失。”白翎把手收了回来,又补了一句,“怕你不信,所以让你把脉确诊。”
不是吧?芸熙再一次目瞪狗呆,他这样一个牛逼的人物,居然被搞得内力尽失!鬼知道他去沧州这一趟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查你所中之毒,在沧州的时候,我被通天教圣女暗算了,所以才会暂时内力尽失。刚才追我的那个大婶也不是普通人,她是圣女的侍女,一路从沧州追我到了京城。”白翎解释完了又安慰自己一句,“还好不是永远都废了。”
“幸苦你了,快点跟我说说那边的情况。”芸熙听到沧州这两个字,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既然白翎身体无大碍,就快点跟她说说解读事宜吧!
“你就不好奇她为什么叫我相公吗?”白翎觉得这更重要,很不满意地问了出来。
“不好奇。”芸熙语气平静地吐出三个字,淡定地摇了摇头。
白翎嘴角微抽,无奈,他只得解释,“你的毒可解。”
可解!她的小命有救了!
“真的吗真的吗?”芸熙双眼冒金光,一把抱住了他,激动得又蹦又跳,“白翎你真是我的救星啊哈哈哈!”
白翎被她颠得整个人都在颤抖,都快要口吐白沫了。但是她勒住了他的脖子,他又说不出话,只得努力地用双手推开她。
“嗷!”芸熙轻叫一声,突然被推开了,有点冒火,“你做什么?”不就是抱一下嘛,有必要反应这么激烈?
“你干什么?”白翎恼火地反问一句,伸出双手轻柔着他被勒红的脖子。这个女人想杀了他吗?
芸熙眼神移到了他的脖子上,连忙挥挥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噢!天哪!她刚才有那么用力?她明明轻轻地搂了他一下而已,他也太脆弱了点……
“什么解药?好不好拿?在哪里啊?”芸熙一脸期望地看向他。
“……”白翎被她问的无语了,一次性问那么多问题不累吗?
“对了,今晚我有点事,我们明日再出发吧!”芸熙想起来还要去给司御离解毒,之后才能走人,赶紧建议道。
“解药很难取,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它在哪里。”白翎神色有些严肃,“我会尽力帮你找的。”
“没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已经看得很开了!”芸熙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她也不想给他心理负担。
“明日卯时,城门口见。”
说罢,白翎挥一挥衣袖,大步流星地离去,只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怪人!芸熙翻了个白眼,很没趣地跟他分道扬镳了。
入夜,司御离派出了景卫来接她进府。
芸熙有些不熟练地运起了轻功,但好在有景卫的协助,并没有掉下来。等她落在地面的那一刻,暗卫们都惊呆了。大小姐居然这么快就学会了轻功!
唯有司御离面色如常,对于她会轻功这件事一点也不惊奇。
芸熙照常走入他的浴池,他已经脱光了上衣,泡在药池里了。看他那线条分明的脊背,以及那蜜色的肌肤,芸熙不禁回想起昨天晚上他们的一个吻。
真是个秀色可餐的美男子~芸熙翻了个白眼,熟练地把银针摊在了,取出了棉团和纱布。
“你不看看吗?这可是花了半个月才赶制出来的,等会儿还要扎入你的身体中呢!”芸熙偏了偏头,她才不会告诉他这套银针在粪水里泡过。
“哗啦!”
司御离站起身,一脚跨上岸,盘腿坐好,冷声道,“开始罢。”
“真是无趣。”芸熙撇撇嘴,捻起一枚最长最弯曲的银针,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道,“你好歹也看看我的成果嘛!”
本来早有心理准备的司御离见了这么弯曲冗长的一枚银针,心里也有些凉寒之意。虽然在这之前见过她画的设计图,但远远不及眼前的实物骇人。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其实我想说的是……”芸熙眨巴下眼睛,笑道,“别忘了给钱,五千两。”
“……”本来被她弄得很紧张的司御离一下子就崩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为他正式驱毒,而不是向他讨债!
“好啦,我不会失手的。”芸熙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口道,“把裤子脱了。”
“不脱。”司御离一口回拒。
“额……”芸熙语噎,他已经丧失了对她的信任吗?拒绝得这么快就像是要吃了他一样,就因为她是色女所以很抗拒吗?
“这次是真的,我不骗你。”芸熙把那根针朝他脸上凑了凑,苦口婆心地解释,“你看这些针,一共二十二枚,每一根都要扎进你的皮肤里。而且跟上次扎入的手法不一样,你不脱裤子我真的没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