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个人一身的衣裳都已经换好了,一切也都该结束了,虽然这样做的时候,左御默心中还非常留恋不舍,但到了该分别的时候,如果他左御默再做出一副女人一般依依不舍的姿态的话,未免也太不大气了,那说不定就会被燕飞雪给看扁了。
然后,就在左御默终于在燕飞雪关上卧房门出了来的时候,开口说了他准备马上离开使臣馆的时候,燕飞雪却是道:“既然过来了,也不差着这一时半会的,今日不如就待会儿用过了午膳再离开吧,昨天晚上想必你也没能睡得好。”
左御默听到燕飞雪这样说,先是一愣,后感觉到受宠若惊,他左御默根本就没有想到燕飞雪竟然会这样留他,他左御默以为的昨天能得燕飞雪那样亲近的对待已经是绝对的事了。
看着眼前燕飞雪的唇色张合,左御默自然没有丝毫的地抵御能力,只是跟着燕飞雪说的话点头,而且他到后来根本就没有听到燕飞雪到底在说些什么了。一切的心念都放在了燕飞雪那一张不断开阖微笑的唇上,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
“阿默?阿默?我方才说的话你听到了?”燕飞雪这样说的时候,依旧在笑,只不过他这一刻似乎才发现左御默并没有留心他燕飞雪到底讲的是什么。
“啊?”待燕飞雪主动向他寻问的时候,左御默这才反应过来的,反立即又察觉出了自己的失礼,不由对燕飞雪道:“我……我……一切由飞雪安排就是了。”其实他左御默现在都还不知道刚才燕飞雪到底是在他对面说了什么话,只是隐约听到了“用膳”,“留下”这样的字眼,大概能推测得出来燕飞雪这就是已经明确表达了想要将他左御默给留下的意思。
而此时的燕飞雪仿佛也没有发现左御默的跑神,只是笑得更加到了一些,“嗯,那好,我这就让下人去办。”
说着,招了一个路过的下人,让他去厨房做了一切的打点。而在这过程当中左御默留心听了一下燕飞雪话里的内容,虽然还是隔了一段距离,但左御默依旧听到了燕飞雪的声音,那话里提到的一些菜他左御默根本连听都没有听到过。只有其中一两道左御默听了之后,才反应过来,燕飞雪这时吩咐人准备的,应该都是一些他燕国的特色美食。
得了燕飞雪如些的照拂,倒是让左御默感觉到了心头激动,试想一下,如果是其他人的话,燕飞雪未必会这样对待,现在能得他燕飞雪如此费心相待的就只有他左御默一个人!这如何能不让人心头一震。
左御默心情此时再好也不过了,却是再没有说什么,只是仍旧望着燕飞雪和下人对话的那个方向,嘴角不由往上勾起来。
此时天光正好,阳光明媚地照在了燕飞雪身上,令他的背影看起来都好像是仙人一般,令人目不能移。
左御默就这样一样望着燕飞雪,直到燕飞雪跟下人的谈话结束了,燕飞雪回身的时候,都仍旧能看到左御默此时目光灼灼正望着他。
注意到了此时燕飞雪已经回身望过来,左御默脸上一红,本来他左御默是想要遮掩的,却是越在想到自己的脸上发红之后,就越是感觉到了不好意思,令他左御默两个人都感觉不对劲了。
而且这一脸的躁热如果只是一瞬还好,可是现在都已经从他左御默的脸上烧到了耳朵了。
这样的窘境让左御默感觉到有些难堪,只期望不要被燕飞雪看出来才好,但从人的理智上来说,这确实是不能被完全掩盖住的。
就是左御默已经想要找地缝钻进去的时候,此时的燕飞雪走过来,说的话,却没有提及令左御默不好意思的那一部分,燕飞雪只是微微笑着对左御默道:“好了,今天就请阿默留下来同我一起品尝一下我燕国的特色食物,也算是阿默到了这使臣馆来,我做一点心意,以表地主之谊。”
左御默见燕飞雪并没有注意到他左御默脸上不正常的红色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却又在心底有些恼似乎这燕飞雪根本就没有将他左御默的不正常留意下来,他左御默可是因为他燕飞雪才这样的啊。
不过现在不管是左御默心中怎么想,燕飞雪都没有如左御默所愿地寻问他左御默脸红的原因。
两个人又间歇地谈了一些这燕国和华国的风物习俗比对,由于左御默是成心让燕飞雪多与自己讲话,故而对于燕飞雪谈论的事情多赋赞美之辞,两个人一阵话谈下来,也是宾主尽欢。
就在左御默还觉得时间过得太快的时候,日头已经是到了午时,左御默和燕飞雪两个人就坐在一处凉亭里, 就着这院落里的风光景物,在一池春水之上开始享用这一席饮宴。
眼前的风景与人物都美不胜收,令左御默心不由醉了,一阵春风吹过来,微暖,燕飞雪嘴角的那一抹笑也是令人如沐春色。
左御默席间与燕飞雪再碰了两杯,却是再不敢酌酒了
燕飞雪看着左御默这连忙推辞的模样,不由笑道:“看不出来阿默的酒量如此令人不敢恭维。”说着,自己斟了一杯,自顾饮了,又对左御默亮了一个空酒杯。
左御默见了燕飞雪此时的豪迈,却是不由苦笑道:“如果我有飞雪三成的酒量,也自当是要奉陪的,可我确实是不用酒力,不然的话,昨天也不会醉成那个模样……”左御默话才刚出口,却是似乎想到了昨天自己的样子,不由对燕飞雪不好意思道:“话说起来……昨天……昨天我有没有失态的地方……”
左御默越想就越担心了,平日里他因为不会喝酒,所以就一直不怎么喝酒,可是昨天他左御默确实是醉得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那样的话,如果他左御默对燕飞雪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那可又怎么办啊……
左御默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头都大了,一脸惊疑不定的神色却是让燕飞雪疑惑了,“阿默?可是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呢。”说着,还凑近了些,注意起左御默的脸色来。
左御默一见燕飞雪这样的举动,就更加地不好意思了,连忙避了开,脸上一红,道:“昨天我真的没有做什么事么……”左御默这样问的时候,还一边在脑子里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果他左御默真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那燕飞雪今天对他左御默的态度就应该有所变化才是,而且今天燕飞雪不仅是没有疏远他左御默,反而地更加亲近他了,那这意思,难道便是他左御默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左御默倒在心中乐了,看来他左御默在燕飞雪的印象里,确实也可以了。
一边吃着,又一边说了一些此处的景色,中途还念了些前朝贤士名臣的诗词,令燕飞雪也不由笑了,说那些什么名家也只懂得国家大事,哪里会懂他燕飞雪和左御默这样的风流情致,如果没有这样的心地又哪里能将国家大事处理得有多好,那自然国家就难以富强持久了。
听到了燕飞雪这样的言论,左御默却是感觉到非常新鲜,不由向燕飞雪再讨教了一些他作为燕国皇帝的治国理念,燕飞雪也都一一作了回答,直得了左御默大声赞好。
其实左御默心中也隐约地感觉到了燕飞雪这样一个君王现在能和他左御默这个华国的皇子坐在一起谈笑风生,两个人也是犹为不易了。
似乎从昨天到现在为止,燕飞雪也没有一丝一毫地看不起他左御默的意思。这一点在左御默眼中显得犹为可贵。
燕飞雪只当一切都不知一般与左御默饮酒吃菜,不时几句闲谈。
时光静好,被洒在了两人身侧的湖面上。
就在离开燕飞雪的使臣馆之前,左御默攀折了路过的一处白色梨花,对燕飞雪笑道:“放心罢,昨日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办到,一切都不需要担心。”虽然左御默现在心中还没有底,但他左御默已经决定了那去盗取莫及的兵符,那他左御默就一定会做到,就算是为了燕飞雪,也一定要完成他说的这一句话。
而就在听到了左御默这样的话之后,燕飞雪这才对左御默笑道:“你办事,我自然放心,不过往后的事情,我们谁也说不准的,你自己一切小心就是。”燕飞雪说着,还将那一枝梨花瓣落到的左御默的衣袖上拂了一下。
左御默见了,目光中有光影跃动,不由也笑弯了眼,心中暖意盎然道:“嗯,我会一切小心的。”说着,但将手中的那一树梨花交到了燕飞雪的手上,令其轻轻握住,这才自行转身,就要往远处行去。他左御默,也确实是时候回到他原本应该在的地方了。
已经走出很久,左御默不由心中一时感叹无端,回头望了燕飞雪一眼,却是见燕飞雪此时竟然仍旧在使臣馆后门的外墙处望他左御默这个方向,见了他左御默回身相望,燕飞雪便开扬了扬手中的那一枝雪白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