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圣虽是及时出手,但紫龙一心要毁神炮,三圣也是挡不住了。三件法宝打在龙爪之上,激起雷罡万道,紫气千条。
那紫龙虽修不世神通,还是有些熬不住,龙爪离地面还有数尺时,只好急急收回。此时空中又飞来法宝无数,那是岛上诸修出手,要救秦忘舒与御炮七修。
这其中又有四件法宝与众不同,乃是颛顼四帝见到紫龙来袭,各自施法来救。
紫龙当不住这无数法宝,强大神通,只好再将龙爪抬高数丈。合诸修之力,总算将紫龙逼了回去。
然而诸修向龙爪之下瞧去,却是叫了一声苦,紫龙虽不曾拍实,但龙爪之下,灵压何等强大,那地面上已是血肉模糊,不见神炮亦不见活人了。
莞公主瞧见此景,大叫一声,持剑冲了过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忘舒死了,我也不活了。”
诸修虽是齐齐出手来斗紫龙,却也只敢将法宝遥遥祭去,怎敢接近龙爪,龙罡之上,谁人可敌?但那莞公主却仗剑冲了过去,竟要与紫龙近身厮杀,那分明是不想活了。
幸好紫龙此时被诸修被逼,已将龙爪抬起,否则真被莞公主撞上,便是十个莞公主也没了性命,那莞公主不依不饶,仍是衔尾追去。诸修瞧见莞公主拼命,皆是暗叫糟糕,
那莞公主向来持重,在天伦阁隐忍多年,受尽种种煎熬欺凌,也不见她有丝毫异状,此刻见到秦忘舒身遭不幸,却是失态若此。
诸修要救莞公主,却是鞭长莫及,却见那紫龙抬起一爪,引开诸修法宝之后,又再探一爪,来伤莞公主。
墨圣叫道:“不好!”将身只一纵,便要欺进身去,面前虽是龙罡阻路,寸步难行。但墨圣一心要救莞公主,哪里管得这许多,就见墨圣身周飞出两只银偶来,四手向上托起,将那龙爪抬高数寸。此举虽不能阻住龙爪下压之势,却将龙罡分开,就此开出一条路去。
墨圣这才接近莞公主,一把将莞公主扯住,这时龙爪已再次压到无名岛上,这次却是拍了个实。墨圣两只银偶不及逃出,连同整座无名岛,被紫龙拍了个粉碎。
莞公主虽被墨圣救出,却是泪流满面,叫道:“墨圣,墨圣,忘舒死了,忘舒死了。”
墨圣却是心中狐疑,龙爪之下虽是血肉模糊,分不清彼此,但修士肉身可毁,神炮纵被毁去,也该留下痕迹来。但龙爪之下,却不见神炮残痕,此为可疑之一。
那紫龙若是第一次得手,又岂会再探一爪?需知诸修法宝齐齐攻去,便是紫龙也是当不住的,那海面之上紫鳞闪动,分明是紫龙爪上被打下许多龙鳞。紫龙何必冒险,再次下击?此为可疑之二。
墨圣深谙秦忘舒修为,又知秦忘舒擅长土行神术,那岛上不见神炮踪影,莫非秦忘舒在最后关头,将那神炮带到地底去了。
但墨圣动用慧目去瞧,却着实瞧不出秦忘舒身影,亦瞧不见神炮踪迹,墨圣沉声道:“阁主切莫着急,此中变故,大为蹊跷。”
那莞公主也是灵慧之士,刚才瞧见岛上血肉模糊难免情急,此刻静心想来,亦觉察出此事古怪。神炮不见踪影,唯一的可能就是被秦忘舒带到地下去,但秦忘舒为何甘冒奇险,要保住神炮?那紫龙毁不掉神炮,又怎肯甘休,便是上天入地,也定要追杀到底了。
墨圣袖中急掐非命诀,要算此事玄机,那非命诀向来随手可成,但今日却也古怪,连掐了三道,此诀皆是无法成功,
墨圣见非命诀三次不成,知道必有大能阻挠,也不敢再逆天行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此事大有玄机,而秦忘舒必然不死。但此事真相如何,唯有等到秦忘舒再次现身,方知端倪了。
又见莞公主珠泪满面,痛不欲生,墨圣悄然传音道:“阁主,此事究竟如何,老朽虽是不知,但我却可保秦忘舒无事。”
莞公主喜道:“墨圣此言当真。”
墨圣便将三次非命诀不成之事告之,莞公主点了点头道:“此事果然玄机无穷。”也就渐渐收了眼泪。
那紫龙一爪拍沉了无名岛,仍是心有不甘,于空中睁开一对龙目将大海瞧了又瞧,忽地怒吼一声,龙身便在空中隐去,再也瞧不见了。
紫龙来的匆匆,去也匆匆,诸修虽是狐疑满腹,倒也松了一口气,唯一可惜的是,那死在龙爪下的几名御炮修士却是救不活了。
却说那秦忘舒,正如那墨圣所料,紫龙爪下,的确逃得性命,此刻与诸修却是咫尺天涯。
当时那紫龙将龙爪拍来,秦忘舒双手便施不动如山四字凤篆,以抵御龙罡法力,那道分魂则急施土行神术,将神炮沉进无名岛下了。
刚刚将神炮拖进地下,土中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连人带炮猛力一扯,秦忘舒与那神炮飘飘荡荡,就到了另一处所在。
秦忘舒举目四顾,只见身周昏昏沉沉,半云半雾,那云雾之中,则立着一道身影,正是几日前来天伦阁传授炮术的胖修士。那胖修士哈哈大笑道:“秦小友,慈航道人果然不曾看错你,这神炮总算被你夺了下来。”
秦忘舒揖手道:“惭愧,惭愧。若非前辈及时出手,晚辈怎能逃过此劫。”
原来那胖修刚来天伦阁,就已与秦忘舒暗通音讯,今日从紫龙爪下夺来神炮,却是早有安排。
秦忘舒道:“前辈,我虽是夺下神炮,就怕紫龙不肯甘心,仍会追来,这里是何处所在,不知能否避开紫龙。”
胖修笑道:“这里便是灭界了,虽然瞒不过紫龙,却也能欺他一时,等那紫龙知觉,我等早就功德圆满了。”
秦忘舒又惊又喜,道:“原来这里竟是灭界?”再向四周瞧去,也不见有何出奇之处,世人常说灭界之中蕴藏世间万法,那是天地间最凶险不过的所在,但四周云雾之中,却是雷火不生,金戈不起,瞧来安静之极。
胖修道:“灭界之中,又分门户无数,是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此处为生地,自然风波不起,又有六十四域,各藏无限玄机。我让你替我保住那神炮,自然大有用处。”
秦忘舒道:“晚辈谨遵前辈驱使,就怕晚辈境界低微,修为有限,难助前辈一臂之力。”
胖修道:“你天生福运兴隆,怎是他人可比,至于我来此灭界所行之事,我替你引见二人,到时自有分说。”
秦忘舒身在这传说中的灭界,自然又是惊奇,又是惶恐。只因那胖修是奉了慈航道人的法旨,这才一心助他。事前也不知胖修竟然引他进入灭界。此刻虽是心中剧跳,但禅心一起,心境自然无波,那神色已然恢复如初了。
不过心境虽平,好奇心又起,不见胖修所引见的二人却又是谁?
那胖修正在瞧那神炮,不停地上下打量,目中欢喜之情着实难抑,原来此修一生痴于炮术,只是噐修手段不够高明,如今见着这世间第一神炮,又怎能不喜。
将那神炮瞧了又瞧,想起此行大事,这才恋恋不舍地将神炮收起,领着秦忘舒向前缓缓遁去。
行了片刻,却也不知遁了多远,那四周景色却像是毫无变化,仍是半云半雾,既不见山林,亦不见江河。
忽听得有人声传来,说的是:“儒圣,那杜门虽是凶险,我等一掠而过,倒也无妨,只好方位无误,瞬息之间,就到了景地了。”
秦忘舒听到“儒圣”二字,已然大喜,再细辩此人说话,那嘴角不由的微微弯起,只因那说话之人,不是云天轻又是谁?
又听儒圣道:“此法虽险,倒也是行得通的,只是从景地前往木域,中间却隔了雷火风三域,怕是路途遥远。”
云天轻道:“有刘前辈在此,神炮在手,过那雷域倒也不难,而忘舒修成凤火,亦可保我等通过火域。这样算来,虽是路途遥远,却是可行。”
秦忘舒与胖修拂云拔雾,已来到二人面前,秦忘舒凝目瞧去,那云天轻正背对着他,但当秦忘舒目光瞧去时,云天轻娇躯微微一颤,像是感受到了秦忘舒的目光一般。
说来秦忘舒与云天轻这次离别,按凡界计年,至少也是十七八年了,但以秦忘舒的感受而言,也就是数十日罢了。但不管是隔了数日也好,数十年也罢,只要能再度重逢,心中欢喜,仍是如昔。
云天轻缓缓转过身来,自是眼波流转,浅笑嫣然。二人目光在空中相触,皆是心中一热,只因儒圣胖修在侧,生怕泄了二人心思,又怎敢多瞧,自然齐齐转过头去。
胖修笑道:“妙极,妙极,原来如此。”想来是瞧出二人心事了。
那儒圣亦笑道:“忘舒来得好。”
秦忘舒忙上前揖手道:“不想夫子天轻却在这里。在下心中一直疑惑,浩劫已起,夫子何以不至,今日在灭界相遇,想来必有说法。”
儒圣笑道:“我等在此候你,实为了一桩大事,此事若不能解决,那浩劫怎能平息,我凡界诸修,又怎能放胆与魔修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