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青衣男子从五龙镇魔山中踏舟而来,手中捧着一柄法剑,道:“魁神,既失了法宝,如何厮杀斗法,这里有三老常用法剑一口,暂且用着吧。”
索魔闻言大喜,接过剑来一瞧,乃是灰朴朴一柄木剑,心中不由沮丧万分,此剑瞧来甚是寻常,怎能与青魔剑相比?
青衣男子笑道:“魁神,你莫要小瞧了此剑,你身为魔域魁神,那二皇三帝必会用凡修正法压你,但有此剑在手,就不惧他凡修浩然正气了。且此剑又另有妙用,到时自知。”
索魔这才欢喜,道:“三老之物,自然是天材地宝。”
此刻这激煞三才阵中,地上青云漠漠,空中白浪滔滔,烈日地火皆大失威能,但伏皇身为破阵主将,却是丝毫不敢大意,这激煞三才阵法,原不是以烈日地火伤人,此阵最厉害的,在于激发诸修体内煞气。诸修一旦煞气缠身,任你大罗金仙,也是难逃杀劫。
只见索魔挽起木剑便来作法,此剑向空中一指,万道赤光垂落,透过头顶汪洋,落下点点斑红,伏皇忙道:“禹皇,这道赤光,莫要令其落在人身上。否则煞气丛生,诸修遭殃。”
禹皇道:“在下省得。”
那禹皇心念动处,也不必抹诀用法,只见头顶汪洋便兴风作浪起来,本来是白茫茫一片大水,刹那间风涌浪急,那白浪竟成黒浪,就搅起一团浊水,自然是摭天敝日,日月无光。
那赤光被浊水挡住了,怎能透水而出,索魔这道法术自然失灵。
索魔心中着忙,急忙再向地面一指,那地火陡升千丈,将漠漠青云烧得通红一片,好似铁板一般。离地面稍近的修士已是承受不得,慌忙再升百丈,但这三才阵中,仍是炽热之极。
伏皇不慌不忙,口中念道:“吾有妙阵唤河图,天地垂象现吉凶,包罗万有藏玄机,点线相连汇九宫。”
双手轮番转来,那地面青云亦随之而转,片刻之后,那被烧红的赤云与青云相对而生,呈太极之状。原来赤云与青云被伏皇分出阴阳,赤者为阳,青者为阴,就此阴阳合济,融为一体。
而地面上的太极图既生,那地火便有无穷热力,也尽数被卷进太极图中,莫说这热火,就算空中烈日垂落,一旦陷进这太极图中,也同样是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了。
索魔叫道:“好一座太极图,河图妙阵果然无所不包。”木剑再施魔诀,阵中平地生出无数金线,那金线向上冲击浊浪汪洋,向下冲击赤青太极图,只盼能上下通连,令阵法施展威能。
禹皇与伏皇怎容索魔得逞,禹皇取出一宝,乃是小鼎一只,此鼎虽小,祭到空中之后,却化成三丈高的巨鼎。鼎口朝下,来收金线。此鼎非是俗物,当年禹皇治水功成,那苍穹大帝亲制一鼎,以记载禹皇功绩。故这鼎又叫禹皇鼎了。
此鼎升到空中,便来收集金线,那无数金线就被那巨鼎收束其中,怎能击到空中汪洋中去。
那边伏皇不慌不忙,替那赤青太极图加持,金线落进图中,自然如陷深渊,哪里能透图而出,激发地火。
黄帝道:“怎能容那那索魔从容施法,帝子,帝孙,速速随我上前。”
三大帝君各施法宝,联手去斗那索魔。
若论索魔境界修为,一名帝君足矣,此刻三大帝君同时来攻,索魔心中不禁有些胆怯,竟不由得退了一步。
这时青衣男子再次踏舟而来,喝道:“魁神,三才阵中,妙法无穷,还请努力上前。”
索魔猛然省悟,忖道:“我此刻是在三才阵中,又不是与三大帝君单打独斗,何必惧他。”
原来这三才阵中,藏有无数妙法,虽然索魔一时间无法激发阵中最玄奥的激煞妙术,但五行诸术,种种法则,却是手到擒来。
三大帝君之中,帝喾性情最急,早将白玉法剑祭起,此剑毫光一生,便要杀人。这白玉法剑上的毫光与剑煞同源,任你是铜铁之躯,也是触之立碎。
索魔笑道:“你等有禹皇鼎,太极图,难不成我竟无术?”
木剑指处,平地里生出黒涡一道,那黒涡巨大无朋,挡在索魔面前,莫说一个索魔,便是百十个,也能尽数挡住了,白玉法剑上的毫光尽被那黒涡吸了进去,不留半点光芒。
颛顼大帝见这黒涡厉害,知道便施法宝,也未必能打透这黒涡,于是动用观天窥地目瞧去,发现那黒涡幽深远长,不见边际,而白玉法剑被吸进去的毫光,竟是一去万里,似乎被引到天外去了。
颛顼大帝道:“厉害,厉害,此阵竟能直达天外,帝君,我等便有奇宝,也难伤到索魔了。”
黄帝沉吟道:“我且试试我的钮金小印,看看能否打出一线天来。”
颛顼大帝道:“帝君小印,恰是这黒涡的对手。”
黄帝掌中翻出钮金小印,就向黒涡打去,不过祭印之时,黄帝心中已有算计,那金印若是直直打去,仍是会被引向天外,于是就将那金印光芒横平扫去,向那黒涡平直一割。
这金印上的一线天果然厉害,金线平直扫去,果然将黒涡分成上下两截,就此被分出一道缝隙来。
本来那黒涡挡住了索魔,再也瞧不见索魔身影,此时黒涡缝隙既现,颛顼大帝就从这缝隙之中,瞧见索魔身形。
颛顼大帝怎会客气,手中法剑寻隙疾刺,直奔那索魔胸口。只听“当”地一声,这剑击中索魔胸口,打碎索魔身上衣甲。
那索魔虽是中剑,却是不慌,他刚才初御三才阵法,心中无底,此刻已将阵法施展开来,于阵中诸般玄奥也是渐渐熟悉,而颛顼大帝这一剑,反倒增添了他无数信心。
按理以颛顼大帝的修为,又是以趁手法剑打中胸口,自己就算不死,也必定是身受重伤,但如今颛顼大帝全力一击,也只是打碎他的衣甲罢了,可见身在三才阵中,不是对手弱了,就是自己平添强大修为,因此就算是以寡敌众,又有何妨。
在颛顼大帝出手之时,诸修不甘落后,也纷纷将手中法宝打来,不想那黄帝苦心打出的一线缝隙却只维持了片刻,颛顼大帝出手之后,那缝隙已然不见了,不光诸宝皆落进黒涡之中,就连颛顼大帝手中法剑,也被黒涡挡住,再也收不回来了。
索魔抬手收了颛顼大帝法剑,哈哈大笑道:“颛顼,有来无往非礼也,你也吃我一剑。”将手中木剑祭起,那木剑穿越黒涡,直若无物一般,就向颛顼大帝胸中刺来。
颛顼怎惧索魔法宝,足下踏定七星,双手一合,法诀已生。
只见颛顼大帝双掌已然不见,左手化为山阿,右手化为江河,两下一合,就是山阿为墙,江河为险。
这道法诀非同小可,乃借了北斗七星之力,对手法宝若有千岳,那应对之力就有千岳,对手若施万岳,双掌之力便有万岳,这是颛顼大帝的至御之术,可谓天下无双。这一神通,名叫七星山河诀。
那木剑被这七星山河诀合在其中,立时断成数截,诸修见颛顼大帝毁了对手法宝,皆是欢声雷动。
不想那木剑破碎之后,却化成三只木鸟,分别向三位帝君掠来,这三只木鸟奇快无比,就算是黄帝神通无极,也只是勉强绰起左手,在胸前挡住,颛顼大帝首当其冲,左肩就被木鸟撞了一记,帝喾同样难逃这飞鸟及身之劫,胸口亦被木鸟撞到。
三只木鸟伤了二帝,又迅疾飞回索魔手中,再去细瞧,已然不见木鸟,不过是一柄木剑罢了。
索魔大喜道:“果然是好法宝,此宝今日定可名震天下了。”
那能够伤得了两位帝君的法宝,自然是千古留名,于是索魔就问青衣男子道:“小友,此宝何名?”
青衣男子道:“此宝原是无名,今日魁神持此剑大展神威,伤了二帝,还请魁神赐名。”
索魔沉吟片刻,笑道:“莫若叫帝伤剑如何?”
青衣男子抚掌笑道:“妙极,妙极,此剑不斩凡与俗,只伤人间帝与皇。”
黄帝虽见颛顼大帝与帝喾受伤,倒也不惊,以二位帝君手段,这等区区小伤,又何足挂齿,自然是心念一动,便告痊愈了。哪知向二帝瞧去,二帝却是面色阴沉。
黄帝动容道:“莫非有何不妥?”
帝喾咬牙道:“我被那木鸟伤在左肩,任我施展怎样的法诀,这伤势竟是愈合不得,帝君,这帝伤剑果然甚是古怪。”
颛顼大帝亦道:“我被帝伤剑伤在胸口,撞裂了肋骨一根,那骨伤果然也是愈合不得,且渐有加重之势。帝君,那天下医术皆在你胸口,不知有何良策。”
黄帝探手向帝喾肩上抚了抚,顿时意态沉吟,原来那帝喾肩上,此刻好似开了一座斗场,帝喾体内真玄要来愈和伤口,但伤处却是随时崩裂,却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黄帝虽知天下医术,偏偏却不知其中的玄奥,而此战尚未完全展开就焦了两位帝君,此战前景,就此罩上一层阴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