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选错人了。
看到他的眼神，肖然不由心中一寒，强行忍住心中的惧意，与众人口中的“疯子”对视在一起。
足足过了三五息，整个古蔺山坳没有一丝声响，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肖然两人身上。
“呵呵。”
过了好一会，但见“疯子”咧嘴一笑，露出口中白森森的牙齿，配上他那狰狞的微笑，如同一头欲要择人而噬的凶兽。
这个怪人。
肖然眉头慢慢蹙起。
然而，不待他要开口打招呼，却听身后狄火的声音陡然响起。
“封烨，不要胡闹！”
狄火缓步走来，望向“疯子”的眼神充满警告的意味。
“这不是敌人，他是你的师弟！”
“从今天开始，他就跟着你了。你必须给我好生照顾他！”
师弟？
听到狄火的警告，封烨眼中的疯狂少了很多，重新看向肖然的眼神也温柔了些许。
“我不适合带新人。”
他重新看向狄火，语气有些冲的顶撞道。然而，出乎萧然的意料，面对他的如此态度，狄火却压根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
“他不是一般的新人。”
狄火深深得看着封烨的双眼，“他是今年的内门新生。”
“在几天前，他参加了试炼之路的考验，并且成功完成了你的哥哥之前的遗憾。”
谁的遗憾？
肖然闻言一愣，对狄火无头无尾的一席话有些惊讶。然而，当封烨听到这些话，脸色却突然大变，眼中的疯狂荡然无存，彻底清醒过来。
“什么？！”
“你是说，他第一次参加试炼之路的考核，便闯过了第四关！”
“不错。”
狄火毫不犹豫的肯定道。
而他如此肯定的回答，也让周围旁观的一干内门弟子大惊失色。
“第四关，这可是必输的一道关卡，他是怎么做到的？”
“妖孽！怪不得作为今年的新生，便敢来这里参加火家军，原来是个了不得的天才！”
众人议论纷纷，看向肖然的眼神终于变了。
然而，迎着他们好奇与惊讶的视线，肖然的脸上却一点也没有露出骄傲的神色。反之，因为狄火将他之前的表现说出来，让他稍稍有些不愉快。
他脸色有些发青，看着还在对视的狄火、封烨两人，心中却在不断得思索着狄火先前的那段话。
完成封烨的哥哥的愿望？
封烨的哥哥，又是何人？
不过，这个问题自然不是单凭思索便能想到的。还未等他理清思绪，封烨独特的声音已经再度响起。
“这个新人，我收了！”
封烨扭头看向肖然，眼中写满了坚定。
“并且，我会把我的全部，都教给他！”
全部。
当这个两个字响起的时候，整个古蔺山坳再度陷入了寂静中。
肖然虽然并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但也能看出封烨眼中的决心。
“真是个好运的小子。”
一旁的辰雄自语道，眼中竟然也透露出羡慕的神色。
好运？
肖然略有些许迟疑，愣了一下。
“跟我来！”
没有留给肖然一点思索的时间，封烨已经再度出声。他甚至没有理睬正在为整个火家军宣布事宜的狄火，转身离去。
这？
封烨如此突兀的动作，让肖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当他扭头看到狄火也是冲自己微微一点头时，这才作出了决定。
他踏出脚步，跟上了封烨的步伐。
……
封烨走的很疾，但并不是很远。他绕着古蔺山整整半圈，在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洞口停下了脚步。
“这是我平常住的地方，你也住在这里。”
他头也不回，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这里？
肖然看向山洞，里面很是简陋，就如同刚刚开拓出来一般，甚至连桌椅、睡觉的床铺都没有。
这生活，还真是简陋啊。
肖然暗叹一句，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满。
同样，他也不是一个乐于享受的人，对居住环境同样如此。
肖然果断的踏入洞口，找了一个角落站稳脚跟。看到他的动作，封烨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一闪而逝。
他同样动身钻入洞口，与肖然正面相对。
“我给狄火说过，会把所有东西都教给你，肯定不会食言。”
封烨开门见山，快言快语。对于他的如此态度，肖然自然不会有丝毫不满，反而有些惊喜，连忙洗耳恭听。
“我是整个火家军的异类，这一点你肯定也看出来了。”
封烨在说这些话时，仿若不是在点评自己，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的神色。
“不过，我却也敢保证，我是整个火家军中，最懂得如何在丛林中生存下去的人。即便没有古蔺山的存在，我也能独自一人在这片丛林永远的活下去。”
封烨的话里充满自信，让肖然不由动容。
“我压箱底的东西，也是让整个火家军最羡慕的东西，就是这个。”
封烨说着，探出手来。在他的手指上，有一枚红色的戒指。
须弥戒指表面毫光一闪，一个让肖然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东西，出现在他的掌心。
它竟然是一罐酒！
虽然瓦罐有泥浆封口，但仍然有酒香从其中隐隐透出。这酒香，只是闻到，便让肖然浑身一颤，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齐齐打开，甚是舒畅。
“好酒！”
肖然不由出声，赞叹之意溢于言表。得到他的夸赞，封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但也是稍纵即逝。
“不错，就是这罐酒。”
“啪！”
封烨一巴掌击飞上面封印的泥浆，酒罐洞口大开，一股难以形容的醇香，瞬间弥漫整个山洞。
这香味？
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却让肖然心头陡然一颤。
“里面有振魂草？”
当酒香浓郁到一定程度，他竟然从中分辨出了一种药草的味道。
肖然此言一出，封烨再度变了脸色，惊讶的看着他。
“你竟然也懂药？”
“当然，我是丹盟的人。”
肖然的面色有些凝重。
振魂草，这可不是一般的药草。它的品阶虽低，不过是一品药草，但在整个丹药界，却是鼎鼎有名的。
它的功效，便是能刺激一个武者的灵魂状态，让他感到极度亢奋。
一般而言，只有在炼制进阶类的丹药，才会用到它。它可以让正在进阶的武者，最大限度的凝聚灵魂力量，提升进阶的概率。
但是，像封烨这样，用振魂草来造酒，可从来不曾见过。
莫非，封烨的精神状态如此不稳定，正是因为经常服用这种酒液的缘故？
肖然的心中不免生出些许警惕。
“里面确实有振魂草。”
惊讶过后，封烨的表情重新平静下来，继续说道。
“你既然加入了丹盟，是丹徒，肯定也知道这药草的功效。只不过，我这酒可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
“这酒，我称它为豪酒。”
“而与它对应的，是这个！”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手指上的储物戒指再度亮起。这一次，在他手心出现的，是一块已经经过烧烤过的肉块。
封烨的眼睛眯起，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这是从蛮兽身上取下来的肉。”
“我称它为壮肉。”
豪酒壮肉？
肖然微微一愣。
难道这两者之间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他却没有张口发问。他知道，封烨既然让他看这些，肯定也有相应的解释。
果然，只是停顿了片刻，封烨的话语再度响起。
“豪酒，是我封家祖传的一种秘制酒液，与蛮兽的肉同时进食，并配上相应的修炼法门，会有难以想象的效果。”
难以想象的效果？
肖然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封烨同样看出了这一点。为了彻底打消他的疑惑，他索性一撸袖子，撕下一块蛮兽的肉，塞入口中。
在肉块吞咽入腹的同时，又是一口豪酒吞下。
“看好了。”
含糊不清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在豪酒、壮肉同时入口的同时，只见封烨的双眼陡然眯起，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呼！”
一种难以形容的赤色光芒在他身体表面突然浮现。这是一种元力，是肖然从未见过，但却感到异常熟悉的元力。
“嘭！”
封烨突然扬起拳头，在自己的胸口狠狠一敲。
赤芒四溅！
肖然清晰所见，他的胸口，狠狠凹陷下去了一块。而那些赤色元力，立刻蜂拥而至，不断弥补着那块凹陷之处。
这是？
锤炼？
这才是真正的锤炼！
封烨的动作，就如同是在打造一柄利器，只不过，他捶打的，是自己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