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只剩下正反两个选择,好像比现在,更加幸福一些。
一旦面对着非生即死的选择,一切都悲壮了下来!
“用我的血!求求你们用我的血!”
城山骏拍着手术室的门,被几个小弟死死往后扯,城山骏太阳穴凸凸地狂跳着,他咬牙嘶叫着,“小公主!你敢死,你试试!你如果敢就这样死掉,你最在乎的所有家人,我会都把他们杀死!所以,不许你死!不许……你死……”
咣咣咣……
从远处跑过来一群人,黑压压的,跑得那么迅速。
一边跑,几个人一边穿着白大褂。
竟然是从别处赶过来支援的几位外科专家。
城山骏刷的掏出来手枪,迎着几个专家吼道,“你们!救不活我老婆,我就崩了你们!听到没有!”
几个医生都吓一跳,瞥了一眼城山骏,赶紧进入了手术室,“疯子……”
疯子……城山骏苦笑。
他宁可自己是疯子,也要路念真活下来!
城山骏垂着手臂,无力地拿着手枪,倚着墙,发呆。
滴答,滴答……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渡过,里面毫无消息。
过了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怪叫着,“路念真!路念真!”
城山骏腾地一下,弹了起来,站在路中央,迎接着越来越近的雷烈。
“站住!你干什么来这里?”
城山骏举枪,枪口对准了雷烈。
雷烈显然跑得很急,一头细汗,**剧烈地起伏,焦急地看向手术室的门,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顶到他胸口的那把枪,喘着问,“路念真她人呢?在里面吗?伤势怎么样?”
“不用你管!你滚开!不需要你站在这里看热闹!”
城山骏瞪着血红的眼睛吼叫着,手枪狠狠往雷烈胸口上戳了戳。
雷烈吸气,缓缓转身,在大家都以为他要离开时,却猛地带回来身子,狠狠一拳头打在了城山骏的脸上,将城山骏直接打到在地,单手扶着地面。
雷烈龇目大吼道,“你不是她的老公吗?那我问你,你是怎么保护她的?你这个老公是怎么做的?靠!我还以为你多么厉害,却连她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骂完了,又烦躁的,狠狠一拳打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吐着气。
“城山骏你怎么搞的?不是可以保护她吗?为什么让她受伤!就是你死,你身为她老公,不是也应该先保护好她吗?你、你、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她啊!只有她一个路念真!”
雷烈气咻咻地责问,让城山骏呆了呆,慢慢的,眼圈越来越红,他就那样坐在地上,胳膊支在膝盖上,脸靠在手上,默默地难过。
蛇舞门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雷烈,打了他们老大,可是他们老大却没有发话去把他教训一顿。
两个男人,都揣着一腔的伤悲和担忧,相互陪着,在手术室门外,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城山骏垂首坐在墙根上,雷烈像是困兽,单手插兜,在走廊里来回的,焦躁地踱着步。
路念真走在大片大片的雾气中,她想,哦,这雾,真的好大啊。
看不清周围的事物,看不到任何人。
好静。
仿佛这里就只有她一个。
突然意识到,刚才,貌似听到牛牛在哭。
啊,牛牛在哪儿?
妈妈,大姐病了,瘫了,腿断了,对不起妈妈,没有告诉你,也没有保护好大姐。牛牛我们要好好地爱他啊。
心里这样乱乱地想着,突然看到前面一转眼,变出来好多好多的草地。
繁茂的草地茵茵。
有位很漂亮的年轻夫人,在朝一个小囡囡招手笑,嘴里好像说着:来啊,到妈咪这里来……
在她身后,是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走过去,亲切的把手搭在夫人肩膀上,一起朝小囡囡招手。
在学走路吧,一歪一斜的,却努力挪动着软软的小腿,将不平衡的身子努力向前面的妈妈送。
路念真突然意识到什么!
想哭。
小囡囡是自己吧?
她,曾经也是爸爸妈妈心目中的小宝贝。
妈妈……爸爸……
渐渐的,笑着的妈妈和爸爸的影像,一点点变浅了,变淡了……在路念真想要过去抓住他们时,他们已经像是空气,消失了。
只剩下,一片片浓荫荫的草地。
一望无际,比大海还要广袤的草地。
路念真就那样,独自一人,停住在当场,迷惘了。
何去何从?
自己要去哪里呢?
还有可以值得去信任的人和事吗?
也就是在这一秒,她想起来,阿瑟。霍克一直欺骗着她,从头至尾,所有的所有都是在欺骗她!
没有什么值得去信任的了……
好累。
活着好累,好心痛!
嘀嘀嘀……嘀————
“病人失去了生命迹象!心跳为零!颈动脉搏动消失!”
“心音消失!”
“瞳孔散大!”
“快!快准备电击……”
恬静的小脸上,带着一份绝然的哀婉,眼角,轻轻的,轻轻地滑下一颗泪珠!
嘭!
嘭!嘭!
每次剧烈的电击过后,她的身体都随着上下振动下,仿佛轻飘飘的树叶。
爸爸,妈妈……我好累……
**
“霍克先生,医生来了,让他给你看看吧,刚才毕竟吐血了……”
科斯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阿瑟。霍克低沉地吼一声,“滚出去!”
“霍克先生!请您看过医生再求好不好?”
科斯达着急了。
老大刚才连着吐了十几口鲜血,现在他身上还带着留下的吓人的血痕,可是他却这样倔强,就是不配合看医生,因为,他正跪在耶稣跟前,认真地祈祷着。
给路念真祈祷。
阿瑟。霍克抖了抖眉头,颤声说道,“路她现在生死一线,我要给她祈祷。什么时候医院传来她脱线的消息,什么时候我再看医生。”
那么如果路小姐无法脱线呢?老大你该怎么办?
这话,科斯达最终没敢说出来。
只是,沉沉地叹息一声,朝医生摆了摆手,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