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通往平凡人生的光明大道,一面是通向王座的密室玄关,不同的目的地,需要经历的道路就千差万别。农民起义和继承王位永远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想要颠覆命运,注定九死一生。就好像那些探寻埃及金字塔的盗墓贼,想要找到宝藏,就要无时无刻不打起精神,因为只要稍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你凭什么来找我,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站在地下停车场,严言一边吸烟一边问对面的萧薇,他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第二次到这个地方来找他,或许从今以后都要在这里提防她的骚扰了。想到这,严言更加烦躁,脸色也很不好看。
“我没觉得你会帮我,所以我来找你,问你怎么才肯帮我。”萧薇一脸坦荡。
“呵呵,”严言冷笑,“和我谈条件吗,你以为你有什么筹码?”
萧薇踩着十厘米的红色高跟鞋一步一步向他逼近,风情万种地撂着耳边的碎发,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我觉得我们……”
“费什么话,脱吧!”严言有些烦躁。
萧薇一愣,同样的地点,眼前的男人第二次对她说“脱吧”。
见她不动,严言冷哼一声,“你不是为了赚钱什么都肯做吗,不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吗?那就脱给我看啊,你脱了我就介绍魏远给你认识。”
虽然现在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就在几秒钟前,一台红色商务刚从他们身边开出去。严言看了眼表,转过身准备上车回家,正当他要开车门的时候,看见坐在副驾驶上的小方瞳孔放大,正一脸惊愕地指着他身后的方向。
严言转过身的一刻,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萧薇已经脱得只剩内衣内裤。
他快步走过去,按住萧薇结内衣带的手,开始迅速解自己的西装扣。
“你干嘛?”萧薇问。
“干你!”边说严言边把西装裹在她身上,“别想美事了,赶紧上车!”
萧薇捡起地上散落的藏蓝色连衣裙,坐到了紫色保时捷的后排,心里带着一丝得意。怎么样,怕了吧,跟我装有意思吗?姑奶奶哪号人没见过?
严言心里有气,心里别扭着“我就不明白了,像你这样的女孩儿,想找个差不多的金主包养你绝对不是难事,还会缺钱?干嘛要出来这么拼命,你拼给谁看啊?”
萧薇顺着严言伸出车窗的右手看过去,好漂亮的手指头啊!被停车场惨白的灯光打上去,纤细的手指仿佛透明一般,与上面的卡地亚戒指浑然天成。可就是拥有这么帅气外表的男人,连手指都好看到可以堪称完美的男人,一出口却是这么伤人的话。
你这样的女孩……
我是怎么样的女孩?
这些年,萧薇知道私底下这么评论她的一定大有人在,真正当着她的面说出来的,严言还是第一个。
她又何尝不想坐在温暖的教室里,取得一纸学历,然后顺顺利利的找个稳定工作,或者考个公务员,最后嫁个好人家。可好女孩只能得到一个好字,坏女孩却可以照顾全家。
“因为我这样的女孩儿比一般拜金的女孩更贪慕虚荣,虚荣到不仅仅需要钱,还需要成功。”她说这话时扬起脸,像只倔强的小兽,严言透过倒车镜看她旁若无人地换回连衣裙,然后将他的西装丢回到他肩膀上。
“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要是我耍赖呢?”严言挑衅着反问。
萧薇束起马尾,“你最好别那样做,否则我现在立刻把这张照片发到网上去!”
严言转过头看她举着的手机,里面的萧薇一个肩膀搭着他的西装,另一边肩膀裸露,前面是他清晰的侧脸。
“你在玩火!”他警告萧薇,居然敢威胁他,不是找死是什么?
“我可不怕引火烧身,我连死都不怕,倒是你严公子,总不想坏了自己的好名声是不是?”萧薇笑嘻嘻地对他说。
逼萧薇脱衣服的,严言可不是第一人。
在她发育尚未成熟不足以站在车展上当模特的时日里,曾有一年在酒吧驻场。那是间叫“疯Pa”的砖房,就开在J大的对面,那也是她一生中离大学最近的时候。本以为在学府路上,最起码没有杂七杂八的人,岂知道来泡女大学生的大多都是些钱称不上多却很能装的主儿。有一次她刚在台上唱完准备起身,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突然跃上舞台,举着一小打百元钞票指着她的鼻子说:“脱,你给我脱!”
萧薇当然拒绝,曾经夸下海口会保护歌手安全的酒吧老板只是上来劝了几句,无效后便也选择了沉默。男人继续叫嚣着对她吼:“你不就是喜欢钱吗,快TM的脱了,脱了老子再给你五百!”
台下那些大学生,也开始跟着起哄。
“我要是不脱呢?”
“不脱老子就亲自动手啦!”
话音刚落,一只玻璃酒瓶破碎在了男人的头上,一小股鲜血流了下来。
动手的是酒吧里的吉他手。
男人盛怒,抓起吉他手的领子,两人眼里都喷射出恐怖的火焰。
“够了!”
男人和吉他手双双诧异地看着萧薇,破碎的玻璃已经划破她白皙的小臂,顿时绽放出鲜红的花朵。
“这样够吗,我替他还你了够吗,不够你亲自来!”她将满是鲜血的玻璃碎片递给男人。
男人捂着头,没有接碎片,嘴上骂了句“真TM丧,算你狠”就下台离开。
从此,“疯Pa”再没人敢调戏萧薇,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姑娘狠得不像话。却没有人知道,当时在她如冰霜般寒冷的表情背后,隐藏得是早已颤抖不已的心。
那一年,萧薇才十五岁。
从那天以后,吉他手成了萧薇的男朋友,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两年贫穷但快乐的时光。后来吉他手因为一次严重的斗殴事件进了监狱,萧薇就此离开了“疯Pa”。
此刻,萧薇坐在严言的豪车上,回想着过往。她一遍又一遍问自己,如果几年前的她知道,自己会轻而易举地为了达到目的脱光衣服,那么当年会不会就不那么激动?手臂上,就更不会留下那道丑陋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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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越是贫穷的人,自尊心往往越强,被严言贴标签的萧薇,此刻一定非常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