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明珠大楼脚下，萧薇抬起头仰望，阳光很刺眼，她用手遮住从下面开始数。
一、二、三、四……十一、十二，没错，第十二层就是严言的北飒。
起初柴朗告诉萧薇北飒正在招人的时候，还担心她会拒绝，毕竟她和严言一直针尖对麦芒来着。没想到她非但没有反感，反而很积极地去面试了。
柴朗一早就跟严言打了电话，既然是他建议萧薇去的，就不想二人再发生什么不愉快。
严言接了电话表现得很不耐烦，不停跟柴朗强调：“你放心吧，我怎么会去为难一个应聘的？而且，公司有人事部负责面试，你以为一个基层员工的面试，我也会参加吗？别逗了，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
柴朗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两个祖宗，还是不见面的为妙！
“什么小破公司，面试还分初试复试，搞得多正规似的。”萧薇一边腹诽，一边快步向电梯走去。
电梯门关上，里面只有她和一个戴眼镜的小男生，萧薇从电梯门的反光里看见对方似乎在偷瞄她，一撞上她的目光很羞涩地低下了头。
除了十二楼，还有十楼亮着。
“你也是来面试的？”萧薇笑着问。
小男生抬起头，扶了扶眼镜，“不是啊，我是实习生。”
“不会是北飒的吧？”萧薇明知故问。
小男生摇摇头，指着电梯按钮回答：“不是，我是十楼安化科技的。你是北飒的？”
“不是，我弟弟是，不过已经辞职了，我替他去楼上取他的东西。”
“为什么啊，据说北飒很不好进的！”
萧薇一脸愤慨，“谁说不是，可谁成想那个老板严言是个变态，动不动就摸年轻的男员工屁股，还……哎呀，真是说不出口，太恶心了！我弟弟就是受不了，才被迫辞职的！”说完，她故意打了个很夸张的寒颤。
小男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然后露出很惊异的表情，“真想不到，我见过楼上的严总，看着仪表堂堂的啊。”
“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提醒着你你们公司的人，以后跟他单独坐电梯的时候要小心。据说，经常有这幢楼里的员工遭到他的咸猪手呢！”
小男生赶紧点头，到了十楼跨出电梯，还忙不迭地跟萧薇道谢。
电梯门再度关上，电梯缓缓上升，萧薇忍不住在里面捧腹大笑，她也不理解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低级趣味的。
一眨眼的功夫，电梯停在了十二楼，萧薇揉了揉笑得发酸的脸颊，心里平添了几分势在必得的豪气。
严言这个滚蛋，害她没了工作，还整天一副很讨厌她的样子。既然如此，那她就偏偏要到他的眼皮子底下去，还要赚着他的人民币，气死他丫的！
“请问……我是来面试的。”
前台的小姑娘闻声抬头看了萧薇一眼，有气无力地跟个病秧子似的，一句话没说，用手里的钢笔指了指旁边。
萧薇这才发现墙上贴的A4纸写着几个大字：面试右转第二个门。
她走过去，门口还站着四女三男，看来都是面试的。
萧薇准备面试的职位是文职，想必那几位男士不是她的竞争对手，而那几位女士，都没有她漂亮，她自我安慰着。
因为有学历的局限，萧薇从未找到过像样的工作，这次为了不被取消资格，她还特意找人花了五百块办了张假毕业证。
那几位面试的姑娘都穿着平平的职业装，看起来应该与她年纪相仿。她们也注意到了萧薇，从她们的眼神里，萧薇可以看出那一丝诧异夹杂着提防。
萧薇今天穿的是一条红色的裹臀连衣裙，上身披着黑色西装外套，海藻一样的波浪秀发，配上烈焰红唇的精致妆容。整体下来，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来应聘的，倒像是知名企业的高管，周身散发着不可小觑的气场。
要不是她手里拿着应聘简历，那几个人真的要跟她点头问好了。
这也怪不得她，萧薇觉得有些无辜。
出门之前，她已经翻遍了衣柜，依旧找不到一件朴素一点的衣服，毕竟她早就不是刚刚步入社会的毕业生了。
终于轮到萧薇了，她看着前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出来，到了自己这儿竟然有些紧张，她实在担心自己面试失败，如果让严言知道了这件事，够取笑她一阵子的了。
面试官一共有五位，面前的职务名牌她看不大清，爱美的她已经习惯顶着三百多度的近视却绝不佩戴眼镜了。
“请介绍一下你自己！”坐在最左边戴眼镜的女子柔声细语地说。
萧薇笑着点点头，“大家好，我叫萧薇，今年31岁……”
初试很顺利，面试官们问的无非就是“你为什么来北飒”啊、“你怎么看待你要面试的这份工作”啊、“你对未来的薪酬有什么期许”云云。
萧薇答得很流畅，也很顺利的进入了复试。
复试安排在下午一点，与萧薇同时进入复试的只有另外两位女应聘者。
距离下午复试还有三个多小时，萧薇乘地铁去了趟医院，刚一走进病房，就看见萧朵朵正在组织病友们练习大合唱，她忍不住沉沉叹了口气。敢情儿她担心得要命，人家把这当老年活动中心了啊？
一起吃了个中饭，叮嘱了护士下午再帮萧朵朵量一次血压之后，萧薇又乘地铁返回了明珠写字楼。
她刚走到面试室门口，就撞见严言拿着保温板，老干部似的从里面走出来，两人几乎撞到了一起。
“你怎么不看这点？”严言皱了皱眉，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明明是你自己低头走路！萧薇心里愤恨，可敢怒不敢言，只是面无表情地侧开身子，给严言让路。
见她不搭腔，严言却好像来了兴趣，转过身正对着她，小声说：“我劝你啊，还是赶紧回去吧！”
萧薇闻言抬起眼看他，她心想真是很好，你果然是从各个角度看都很欠揍。
严言更欠揍地问：“你看我干嘛？”
“看你好看！”萧薇脱口而出。
“我知道我好看。”严言也答得顺畅，“可是你夸我也没用，你还是不能通过复试，还是早点回去该干嘛干嘛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通过复试？”
“因为我们公司不养废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