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带进了木屋,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痛苦的闷哼,就像是被什么给卡住喉咙一样,像叫叫不出来,紧接着,便是啪啪的响声,一下比一下重。紧接着,我闻到了一股肉被烧焦的味道,越来越浓,浓到刺鼻。
每响一下,我的心跟着剧烈的抽搐了一下。是那种害怕的抽搐,那种即将要被推到到鬼门关时的抽搐。
“先生。”季杰低低的叫了一声,朝那个坐在漆暗下的男人走了过去。
男人一身黑色立领大衣,修长的腿交叠在另一只腿上,手中夹着一根香烟,在昏暗的空气中冒着缭缭雾气。他的侧面像是一个精致完美的雕塑,冷峻深刻。他听了季杰的话,弹了弹烟灰,侧眸,暗邃的视线直直的朝我逼射过来。
我吓得额头直冒汗,低低的叫了一句深哥。
曾晋深看不出任何表情,换了个姿势坐在那里。木屋的里间,传来了又是一阵惨烈痛苦的闷哼,和令我惊怵的鞭笞之声。不一会儿,鞭笞的声音停了下来,从里间里面走出了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皮裤的女人,女人是冷镯,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了脑后,她手上拿着一个铁链,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曾晋深转动着手上的白玉扳指:“还不肯招么?”
“是的,先生。”冷镯那清冷的眸光掠过一丝无奈,她瞥一眼我,带着一丝厌恶。
曾晋深冷笑一声:“把他拖出来。”
冷镯点头,走了进去。
“过来。”他鹰眼具有强大的穿透力,像是要把我套在外面的羽绒服粉碎一样,我一个瑟缩,艰难的挪动着步伐,心里头害怕的要命,越是走近,双腿越是发软。他猛的捉住我的手,用力的一拽,我跌跪在他的脚下,浑身哆嗦着。
“深哥···”
“你的衣服怎么是湿的?”他不带任何温度的问我,那双眼睛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渊。
“我,我···”我在脑海里拼命的组织着词汇,可是看见他,我大脑一片的空白,双唇哆嗦的厉害。
“骗我,只有一条路,死。”曾晋深残酷而绝情的吐出一个字,手掌抬起我的下巴。
“我和凤飘飘一起去小卖部买烟,结果,被一帮人给劫到了后海。”我的音阶打颤,上牙花子打着下牙花子:“结果又来了一帮人和绑架我们的那帮人打了起来,于是,我趁乱逃跑····”
曾晋深只看着我,不说话。
我心里异常的紧张,我没有说谎,只是将今晚的经历又加工了一番,说是凤飘飘和我一起被绑的。
“凤飘飘人呢?”曾晋深又问我。
我摇摇头:“深哥,当时,我被那帮人绑架了之后,直接就蒙上了眼睛,捂住了嘴巴,我不知道凤飘飘有没有跟我在一起。”我说自己被绑架后就被蒙上眼睛和嘴巴,根本不知道凤飘飘有没有绑架,只是怀疑她跟我一起被绑架。
我当然不能肯定的对曾晋深说凤飘飘也被绑架了,万一他找凤飘飘对质,发现凤飘飘没有被绑架,不就成了我骗他了吗?
曾晋深松开我,我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全身像是虚脱了一样。
“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撒谎。”他说时,一击掌,两个黑衣人在冷镯的带领下将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拖了出来。
那个男人被人一只手架着胳膊,光着鲜血淋漓的上半身,发出痛苦的哼哼。冷镯走过去,伸着一只套着黑皮手套的手掌,有力的扣住那个男人的下巴,迫使他抬起了头。
我一惊,这,这好像是那个坤哥。
“认识他么?”曾晋深那双箭矢一样的犀利黑眸再次扫向我,转动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
“我不认识他,不过在海边的时候,我听见那几个人叫他坤哥。”我老实的回答。
曾晋深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
“向坤,她是乔嵘么?”曾晋深问那个坤哥。
乔嵘是谁?这个陌生的名字却又觉得隐隐的熟悉。
向坤看着我,咬牙:“不是。”
啪啪!冷镯狠狠的扇了他两巴掌,转身去了里间,居然拿着一根被烧红的铁铲走了出来,我惊怵的缩了缩身子,额头上涔涔的流着冷汗。
“啊!!”
向坤惨绝人寰的叫声划破了阴森的长夜,听的我毛骨悚然,紧接着。皮肉烧焦的气味充斥着我鼻翼,还不断的发出吱吱的声音。而我头顶上的曾晋深却是一脸的冷酷。
“看清楚了!是不是?!”冷镯咬牙切齿,狞相百出,像是恶魔,尤其看我的时候,眼睛里面闪动着杀机。
向坤痛苦的大叫着:“乔嵘死了,她已经死了!”
曾晋深呵的一声冷笑:“乔峥呢?也死了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向坤摇摇头,带着哀嚎。
这个时候,季杰走了过来在曾晋深耳边耳语了一句,曾晋深脸色阴晦不明,吩咐冷镯将向坤给拖了进去。
我匍匐在地,蜷缩成了一团。突然,被一道力道给钳制住,我睁开眼睛,撞进了曾晋深的眼睛中,我吓得后退一步,却被他紧紧的捏着手腕:“你是谁?”
我看着他:“我是秦施施,只是一个小姐,一个表子····”我泪水像是决堤一样流淌下来,打在他的手上。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看见他,我会想到在温泉的那几晚。
好半天,他才松开了我,眼光越过我,看着窗外黑暗的虚空:“把她送回去。”
临走出木屋,季杰却给我一件羽绒大衣让我穿上,我冻的身心麻木,冷或不冷我已经不知道了,穿不穿都无所谓,坐进了轿车内,我浑身瘫软的躺在副驾驶上,远远的,看见曾晋深和冷镯一前一后走进薇园。
我心里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明明是害怕他的,可是看见他远去的背影,鼻翼酸酸的,有些失落。
我闭上了眼睛,神经松懈了下来,浑浑噩噩的睡着了。回到了倾国倾城,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四肢酸软无力的我龟速慢爬似的走进了洗浴室,今晚一桩接一桩的出事,我都没来得及消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噩梦一样。
外面传来了金娆的声音:“把她的东西全部都烧掉,一个不留!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