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莫骅这样一说,心里头到现在还提心吊胆的,不由看着莫骅,顿住脚步,问他:“当时他们伤到深哥了吗?”
我这样一问,曾晋深和旁边的夏莹珂都看着我。
莫骅先是一愣,紧接着爽朗一笑:“怎么,那天阿深回来你没给他检查身体吗?”
“我……”我的脸一下子发烫,知道又是莫骅在拿我开玩笑。
转而想想,我干嘛要紧张他有没有受伤?他把我当做一个毫无尊严的罪人,我为什么还要关心他?
“那天他们跟踪我们,我和阿深故意将车开到了警局,并且之前早已经在他们车上安装了定位器,到了警局,最后骗说有暴恐分子要包围警局,结果,那些人被成功虏获了,通通都进去了。”钟里仁得意的跟我讲着。
我嗯了一声,便没有在做声了。
曾晋深扣住我的手,眼角余光瞥见他一直注视着我。
晚宴开始的时候,兰琳在那个莲姨的搀扶下过来了。
融洽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莫骅他们小心翼翼的看一眼曾晋深,而夏莹珂却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我心知,兰琳是来者不善。
兰琳两手划在空气中,不停的朝这边走过来。
蔷薇花香的味道迎面而来,飘荡在整个客厅。就像上次冷镯给我的蔷薇香水的味道。
今天的她很漂亮,一身白色如同婚纱的缥缈复古束腰长裙,长长的乌黑秀发打理的蓬松唯美,她像是从油画里面走出来的女人。
“深哥。”她柔柔的开口,凭着她发达的听觉和嗅觉,一点点的朝曾晋深走了过来。
曾晋深松开了我的手,站起身,将她扶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想,我应该让一下座位的。
于是我站起身,腾出了位置。
我看着餐桌,似乎没有我的位置,几十双眼睛盯着我看。
我感到了无地自容,捏着手,装作不自然的笑:“各位慢用,正好我有事……”
“在加一把椅子。”
曾晋深打断了我的话,吩咐佣人。
于是佣人又在曾晋深的右侧加了一把餐椅。尴尬的气氛才变的稍稍缓和些。
我这才坐下,倏然间,曾晋深将我的手紧紧的握住,我试图挣扎了一下,终究是徒劳。
兰琳这时却开口了:“深哥,刚才说话的人是谁?我怎么听着有些陌生呢?”
兰琳明知故问。
“是我的未婚妻。”曾晋深冷冷的开口。
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像是还击。
我万分惊异的看着他,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
兰琳一听,蹭一下站了起来:“深哥,你骗我,你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妻,我怎么不知道?!”
兰琳那张漂亮的脸蛋扭蹙成了一团,空灵的眼睛喷出了无数的火焰。
“小琳,作为妹妹,你应该祝福我。”曾晋深一脸的威肃,却朝兰琳右手的无名戒指看去。
此时,他的眸色更加的阴戾了。
餐桌上静默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空气中弥漫的食物香气都被凝固了。
兰琳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泪水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你说你要娶我的,还有这枚订婚戒指也是你给我带上的。我带上戒指,就是你的妻子!为什么你要出尔反尔,你对得起我姐姐吗!”
我在也听不下去了,甩开曾晋深的手想要离开。
兰琳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宣布她和曾晋深订婚的消息吗!
可曾晋深是什么意思?既然说我是他的未婚妻!
“那是你姐姐的戒指,而那枚戒指是顾锋曾经带在她手上的,小琳,你是打算要嫁给顾锋么?”曾晋深带着质问,那双眼睛散发着从未有过凌骇。
兰琳一听,像是在次被打击了一下,紧握着曾晋深的手:“不,不可能!这应该是你送给我姐姐的,我姐姐临终的时候,叫我替她爱你,所以她才把戒指給我……”
“你误解了她的意思,她把戒指給你是想叫你扔掉它。”曾晋深慢条斯理的开口。
兰琳一个劲的摇着头,曾晋深为她认真的布着菜:“当这么多客人的面就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
莫骅和钟里仁以及曹岩他们笑着开始缓和气氛,一直说这是个误会。
兰琳不做声,但是我从她那张脸看出了各种的不甘。
我无心揣测她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糟糕,我在想,兰琳的姐姐是不是曾经嫁过顾锋?
顾锋和曾晋深又是什么关系?
还有兰琳口中的顾爷爷,他和顾锋又是什么关系?
正这样想时,桌下,曾晋深握住我的手,微微一紧。
我这才回过神,拿着叉子开始用餐。
晚宴过后,夏莹珂在钟里仁和莫骅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庄园,其他的客人也都紧跟着离开了。
兰琳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一样,满眼的悲切。
曾晋深吩咐莲姨把她送回去,兰琳死活不肯。
我默默的去了房间,紧接着便听见兰琳和曾晋深谈话的声音。
兰琳问曾晋深是不是真打算要娶我,曾晋深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说,他会把她当做亲人一样照顾。
兰琳再次伤心哭泣着。
紧接着我便听见曾晋深温声安抚她。
我褪下衣服去了卧室,花洒冲淋在我的身上,满脑子都在想着曾晋深。
他当众说我是他的未婚妻,当众拒绝了兰琳,不给她留一丝的面子……
砰砰砰。
“洗完了么。”
曾晋深在门外敲门,我扭头,看着那抹高大的黑影伫立在室门外。
我裹着浴巾走了出来,无意识的撞进他幽深的眸中。
“我已经洗完了,你进去洗吧。”
我擦拭着头发,越过他,走到阳台旁吹着头发。
天边,茫茫夜空,星月浩瀚。
天边最亮的那颗星星会不会是母亲?
母亲,你能不能告诉我,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十多年后,遭来一个男人这般浓烈的仇恨?
难道是因为我的生父乔兆龙杀害了他的至亲么?
身后,曾晋深圈住我的腰,习惯一样将下巴支撑在我的肩头上。
我抚触着扣住我腰间的那双手,叹一口气,转身,依偎在曾晋深的怀中。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埋在他宽阔的怀中。
“你咳嗽还没好,我们去床上吧。”良久,我吸吸鼻子,他没有说什么,一个横抱将我打起。
这一晚,我和他无言相对,相拥而眠。
早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我和曾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