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侍卫紧张的请武夫人进去,还故意拖延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就被小心眼的武夫人注意到了,只好带她进去。
见了武夫人身边带着四个五大三粗的妇人,也不敢走开,守在一旁。虽然男人打女人,甚至几个老女人的名声不太好。可他们也顾不上许多了。只要能阻止这位武夫人闹起来,他们能帮上忙,名声……那算得了什么!
“唉哟,啧啧,皇上对李姐姐可真是厚爱啊。我们武府,也只是比这里大上一点点而已。我们还是皇上的娘家亲呢!”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她的脸上却露着不屑的神色。她还看不上这小庙呢!只不过不讽刺李江氏几句,她心里不痛快罢了。
李江氏知道一定会有人对她不满,她也不在意。好像没听到武夫人的讽刺一般,请武夫人喝茶。
见李江氏一点也不因为自己的话生气,武夫人顿时感觉十分没面子,哼了一声,“你现在过的舒服,还不知道你的女儿李千兰在宫里过着什么日子吧?不是我说你,当娘的,就要多为自己的女儿着想。看看千兰,在宫里当女官看着风光吧,不是站在雨里淋,就是在外面被风吹。”
说完,武夫人发出刺耳的笑声,刺得李江氏心烦意乱。她知道女儿在宫里一定过的不好,也不会和自己讲。但是知道归知道,从别人口中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到李江氏脸色变了变,武夫人就觉得痛快了,真是太痛快了!自己的女儿没当上女官的怨气,今天是发泄出来了!
“那吐丝王子追求李千兰,你觉得好呀?等嫁过去了,一没熟人,二没亲人,就算被虐待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那才可怜呢!”武夫人眼带恶毒的看着李江氏,今天不气死李江氏,她就不是武家人!
“你还不知道吧?皇上已经有意让李千兰送到吐丝去和亲了,因为啊,皇上的公主还没长大,而哈博克王子又看上了李千兰。只好把李千兰送去啦。不过做为交换,额柯塔公主可能要嫁过来喽!额柯塔公主来大宏,至少是个妃,李千兰去了算什么?一没背景,二没人的。哦,对了,你们家的那点家底,够给李千兰办嫁妆吗?不过要嫁到吐丝,也不用你们自己办嫁妆了。”
那些侍卫听着武夫人的话,虽然知道不全是真的,但也八成是真的。哈博克王子对李千兰的追求,不用他们说,李江氏也看得明白。当他们看到李江氏投过来的目光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明白。
但是这看在李江氏的眼里,却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她的脸色,蓦地变得惨白,随后又被憋得涨红,半天才吐出三个字,“你胡说!”
武夫人笑的更开心了,“我胡说?你说说看,我怎么胡说了?男人嘛,如果不是娘家有身份有地位,人年轻貌美的时候,百依百顺,千恩万爱的。可是一旦人老珠黄时,谁待见?”
李江氏自然指的不是这个只是,她也不能说,高太后已经答应千兰,等她二十五,放她出宫,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嫁给沈墨均。女儿一直爱的如意郎君啊!沈墨均一直待她很好很好,虽然没明着来看过她,但是她知道,他替她的女儿,偷偷来看过自己好几回的!他一定会娶自己的女儿啊!
守在一边的侍卫,感觉李江氏神色不对,不由地急道:“哈博克王子是追求李小姐,但是皇上也没说赐婚的。”
李江氏冷静了一下,这和亲不是说成就成的。就算不是皇上的女儿,也是皇上的妹妹去,再不然,也得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家去。他们李家,已经没有那样的地位了。所以不会的,不会的……李江氏在心里安慰自己。
武夫人又乐了,那现,两个侍卫不解释还好,现在一解释,反而给她机会了!“是哦,不是赐婚,那就是送喽!”
李江氏听罢,脸上再也没有一丝血色,整张脸,白的低纸一样。
侍卫暗恨自己不会说话,正想着怎么找机会对李江氏解释,却感觉身上传来一股大力。却不想是那李江氏发了疯似地推开了自己,猛地冲出了厅堂的大门,向外跑去。
那侍卫大惊,伸手去抓,却已经晚了。看着李江氏站在院子里停了一会儿,便提着裙子向外面跑去。也跟着追了出去。也不知道李江氏从哪来的力气,居然让她一路上横冲直撞的出了二进门,冲到大门口了!
侍卫一边追,一边大喊,“快拦住李夫人,不能让她出去啊!”出去可是死罪啊!
可越是这样,李江氏越只担心李千兰,一心想着经常出现在暗处的沈墨均,能被自己吸引过来,让她带着李千兰走,走的越远越好。
可是等到李江氏冲到门口的时候,武夫人大喊,“快!快!抓住那个疯妇!”
早就被高太后买通的人,故意把“抓”听成了杀,等李江氏眼看就冲出门口的时候,被“砰”的一声,从正前方出现一个人,把李江氏打了回去。
那人下手极重,狠狠的一掌拍在李江氏的心脉上,将李江氏打得高高抛起,又从半空中落下。
当李江氏落地时,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从流出,不过眨眼工夫,胸前的衣襟就被鲜血泡透了。除了嘴里还吐着血,证明她还有一口活气,却也是只出气,不进气了。片刻间,便动也不动了。
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痛苦,只有一丝释然,只要她不在了,她的女儿就自由了。沈墨均,她的女儿就交给你了,要好好照顾啊。
而李江氏被武夫人带来的侍卫打死的一幕,刚巧被赶来的孟语堂撞见了。
连忙跑到李江氏面前,可是李江氏已经断气了。可是他还是不死心,用了各种急救措施,却也无力回天了。
颓然地坐在地上,想起自己刚刚学了一身的医术,就想完成父亲的心愿,成为太医院的太医。可是他一个穷小子,能有什么作为?偏偏就是李相爷,给推荐到他的好友那里做了门生,再跟着进了太医院,自己才有今天!
可是,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十年前,李相爷把女儿和妻子交给他,让他好生照顾,可是他除了提点一下,让下面的人对李千兰母女好些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却还是让李江氏受了不少的苦,李千兰没人疼爱,孤苦的生活,他看着也心痛!
现在,眼睁睁地看着李江氏死在自己面前,大夫,他这个大夫有何用!连自己至亲至敬的人都救不了!这个大夫当的有什么用!
当他看到李江氏脸上释然的笑,不禁红了眼。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要杀她。”
武夫人一脸无辜地说道:“她要逃跑,我就喊侍卫拦,谁知道她冲的太快,侍卫心急出手重了一点,她就死了啊。”
孟语堂眼睛扫过从门口,到李江氏躺着的地方,有一丈多的距离,洒着斑斑血痕,要出多重的手,能把人打出一丈之外!这是着急出手重了一点吗!
其他赶来的人,看到李江氏的尸体,还有红着眼睛跪在一旁的孟语堂,都是一愣,半晌说不出话来。这要怎么和李千兰说啊!
完全不知情的李千兰,还在为晚宴头痛,节目就那几样,反复几次就没有了。武也切磋过了,舞也比试完了。能想到的茶,李千兰都想过了。还能出什么花样呢?
李千兰苦思冥想着,却看到柳如云不断地在远处走着,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点子,便走到柳如云身边,狠狠地在她肩上一拍,“丫头,想什么呢,为难成这样?是不是看上哪个男人了?要嫁人,可要等到二十五岁出宫之后哦!现在你想还早了点。”
说着,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可是柳如云见了她,脸色反而更凝重了,对于她的玩笑,更是一点笑的模样都没有。李千兰脸上的笑,蓦地消失,心里“咯噔”一声,沉了下去。抓着柳如云的胳膊,摇晃两下,“你这是什么表情,是不是我娘出什么事了?”
柳如云看着她,却不说话。
李千兰强笑道:“这可不好玩,我回去做事了。”
“千兰。”
李千兰顿住脚步,却不回头。半晌才问道:“是不是我娘病了?告诉她,我忙,忙完这一阵,我就去看她。”
“千兰!”她明明知道,为什么要装傻!
“为皇上办事就这样,有忠无孝,我托孟大人去给娘瞧瞧,孟大人的医术可好了,一定能治好娘的。”
“千兰!”柳如云冲过去,一把抱住李千兰,“千兰,李夫人她死了!死了!”
她娘死了!
“骗人!骗人!骗人!”李千兰捂着耳朵,拒绝接受这个事实。她的脸上,早就布满了泪水。
“千兰……”柳如云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李千兰抹干了眼睛,“如云,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我要去工作。之后还要去看娘呢,太后娘娘已经答应,下个月十五,让我去看我娘,到时赐一盒娘最爱吃的芙蓉糕。我……先去工作了。”
说着,李千兰就向前走去,神情涣散,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只是眼泪虽然抹干了一次,但是,泪水却像是堵不住的洪流一般,不断的流下来,李千兰早就忘记了自己在哭,忘记了自己该做的事,凄凄然地走着,她胸前的衣襟早就被泪水浸透了。一路上,大家看到李千兰这个样子,也不敢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愣愣地看着,一向脸上都带着温和如春风的笑的贤人大人,突然满脸挂着凄然的泪,像一缕游魂般毫无生气的往前走着。
第一时间想办法赶到宫里的沈墨均,看到那满脸泪水满是凄然的李千兰,不由地吓了一跳。这样的李千兰,他从没见过。沈墨均的心猛得一紧,随即便阵阵抽痛。这样的李千兰,很让人心疼,沈墨均真想现在抱住她,为她挡去所有的伤与痛,替她挡风挡雨。
但这里是皇宫,他只能想想抱住她,却不能这样抱住她。
沈墨均把李千兰拉到角落里,刚想问怎么了。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李千兰迷离的眼神慢慢的集中到沈墨均身上,泪珠一颗颗地滚落。满是悲伤与期望的看着沈墨均。真希望他告诉她,娘亲没死。
“千兰,你不要这样。”沈墨均有些慌乱,虽然,他知道李千兰一定会难过,可是没想到她会伤的这么重。他想骗李千兰,可是,骗……有用么?她见不到她的娘亲了啊!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半个月前我还看过我娘,她好好的,人也胖了,怎么会死!怎么会!”李千兰大声哭喊着,在说到娘亲去世的时候。她颤抖着,几乎站不住了,轻飘飘的身子,仿佛一下就会被吹倒一般。
娘亲是李千兰最最重要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她支撑着自己活动去的动力。可是娘亲突然离世,等于把李千兰的世界的支柱给推倒了,整个世界塌了下来。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弥补的!
“千兰,你……”你还有我。
即便是心里早有了答案,即使是从别人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但是李千兰却依然不相信,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沈墨均也这样说,所有人都对她这样说!
李千兰抓着胸前的衣襟,越抓越紧,好像要把自己的心拉出来一般。“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娘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死!谁!是谁!”
看着眼前满是担忧和悲伤的沈墨均,李千兰突然平静下来。“告诉我,是谁害死我娘。不要说她是病死的,我一个字都不信,不信!”
吼完,李千兰摇晃两下,沈墨均怕她承受不住悲伤,本不想告诉她。可是能骗得过她吗?看着快要倒下去的李千兰,他赶紧上前,抱住李千兰。“千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去的晚了些。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杀了我都行,求你别这样。”沈墨均在她耳边轻轻的解释着。
“告诉我。”李千兰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是她攥紧的拳头却告诉沈墨均,她并不是像现在表现的那么平静。
沈墨均哪敢告诉她,那是皇上的娘舅家,就算武家再没势力,可是皇上就是他们最大的依仗啊!她懂不懂!
“告诉我,我娘是怎么死的。告诉我!”李千兰现在只想知道,她的娘亲是怎么死的。沈墨均越是不告诉她,她越是明白,那个人一定不简单,她做好准备了。她只要知道,害死她娘亲的人是谁!
沈墨均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李千兰,不停的安慰她。可是她一个字都听不到,李千兰的脑海里,只是不停的想着,娘亲死了,再也瞧不见了。为她吃苦,忍气吐声的娘亲死了。那些人,如果不是有娘亲可以欺负,早就欺负到她头上了。她明白啊!
在这个世界曾经唯一的精神寄托不在了,那么要用什么来支撑她活下去?娘亲死了,她要如何在这宫中生活九年,要如何熬过这九年!即使熬过了又如何?娘亲不会等她回家了!
娘亲一直很好很好的,半个月前还好好的,突然说死了,要她怎么接受!想到这里,她更是悲伤,母女十年未见,为了保护自己,娘亲没好好看过自己一眼。半个月前匆匆一见,娘亲对额柯塔公主的讨好自己不是看不到。她知道娘亲为什么要讨好额柯塔公,只是想额柯塔公主以后再来,能带她一起来,让她也能吃上娘亲亲手做的点心嘛!
她甚至,没有对娘亲说一句,点心很好吃,和十年前坐的一样好吃!
没想到,半个月前,那匆匆一见,竟然是他们母女间最后一次见面!如果知道,如果她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面,什么太后,什么皇帝,让他们母女一起下黄泉啊!女儿不孝,都没能让娘亲好好看自己一眼!
李千兰感觉,这个世界好像一下失去了光彩,即使是李家倒了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一样悲伤无助。好像天塌了一般,天旋地转,她什么也看不到了,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千兰……”沈墨均的眼脸满是担心,千兰,你哭啊,你哭啊。
“告诉我……”李千兰哑着嗓子,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一般。无论沈墨均说什么,她都听不见。她只想知道,她娘是怎么死的!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为娘亲报仇!
“千兰。”
“告诉我!”李千兰歇斯底里地怒出声来,悲凄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诉说着主人的苦与痛。在这宫闱学院中,久久不去。
“千兰,你……好吧,我知道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冷静地处理,恩?”看着李千兰一付我非知道不可的样子,沈墨均也知道,他不能不说了。即便是他不说,过两天,她也会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今天武夫人突然到了李府上,侍卫通知我们去,当我到李府的时候,你娘已经……”沈墨均,边说边小心的查看李千兰的脸色,尽量挑轻的说。见李千兰脸色没怎么变,继续说道:“听说是你娘突然要跑出李府,侍卫都拦不住,武夫人不让你娘出手,她的侍卫下手重了一些……”
沈墨均故意避重就轻地误导李千兰,看当时的情形,一定是武夫人对李江氏说了些什么,所以她才想冲出来找自己。自己没能及时直到,还让李江氏死在一个侍卫手上。
“娘为什么要跑出来?”李千兰死拿咬着嘴唇,眼泪早就迷了双眼,她想不通,以娘亲的聪慧怎么会不知道,虽然没有明着软禁他们,她那样跑出去,一定有理由!
对于李千兰自虐的举动,沈墨均看着心疼,用手指揉着她的嘴唇,一边在她的耳边呢喃,“千兰,你别这样,不要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好好的,娘为什么要出李府?为什么?”为什么,李千兰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跑出去?就算有什么话想告诉她,跑出去也不能通知到她啊!难道是武夫人想逼死娘亲?她想逃命?
“千兰……”沈墨均欲言又止,沈墨均不敢说自己去晚了,他怕说了,李千兰会无法原谅他,李江氏在李千兰心中的地位有多重,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是连他都无法替代的存在。
“说,我要知道真实的原因!”看沈墨均的样子,似像有所隐瞒,李千兰不得不加重语气,不要骗她,唯有他,她不想被他骗!不要再给加多加一重伤害,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女人,她无法承受那么多。
“千兰,你娘……”
“因为你,因为你,对不对。”李千兰突然很用力的挣开沈墨均的怀抱,情绪激动的看着沈墨均,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娘一定是因为知道沈墨均在她身边,所以才想跑出去,通知他些什么。要不然,娘为什么要跑出去?
“千兰,千兰。”沈墨均起身,用力的抱住挣扎不止的李千兰,他不怎么该如何解释。虽然这不是他的错,李千兰如果还冷静,也不会这样想他。但是,李江氏确实是因为跑出来他而死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知道他就在附近,而他又刚好不在的话。李江氏一定会找机会送消息,而不是雪耻样急切地冲冲来。是他不好,只是……李千兰这样待他,他也会心痛啊!
“千兰,你不要这样,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也不想你娘死,我……”他不能永远守在李府啊,只是被爹叫去了,只是耽误一会儿,谁成想,武夫人就去了呢!
“对不起,对不起。”被沈墨均厉声斥的李千兰,眼神渐渐清明,看着满脸也是伤痛之色的沈墨均,李千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呐呐地道歉。说越多对不起,她越是泣不成声。自己该如何能责怪他呢?沈墨均不能永远守着自己的娘亲,这不是他的错,守在娘亲身边的应该是自己,可是她,可是她……
“千兰……”沈墨均很害怕,如果李千兰哭闹,把心里的伤痛都发泄出来。但是李千兰此时这样,他怕,她怕李千兰真的不故一切地找武夫人报仇!
“我要去看我娘。”李千兰现在没去思考如何报仇,只是想去李府,看娘亲最后一眼。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看到那个武夫人!
沈墨均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李千兰眼里的决绝,触动了他的心。他下意识地说道:“不行,你不能去!”
沈墨均想也没想就拒绝,先不说,李千兰有责任在身,就是出宫,也要得到高太后的允许。而且,这件事里透着蹊跷,武夫人为什么去李府?就算是大家都知道被软禁着,一个二品的诰命夫人,岂是说杀就杀的?李千兰是高太后的人,而武家又代表着皇上……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李千兰知道,娘亲的死因,跟武府肯定有很多关系,如果今天不去,她就什么都别想知道了,所以她必须要去。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去。”沈墨均同样绝然地回绝道。李江氏一人的行动,虽然会连累到李千兰,却不会害死她。但是只要武夫人在李府做些什么,刺激到李千兰,那么,李千兰就有可能死!就算是他想多了,他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无论如何,他不能让李千兰冒这个险。更何况,李千兰这个时候去,就等于给他们借口做文章,所以,她一定不可以去!
“即使死,我也要去。”李千兰坚决地说道,完全不理会沈墨均的阻止。那个是她的娘亲,唯一疼她,爱她的娘亲。如果不是娘亲想护着她,又怎么会遇到那样的事?她也隐隐地感觉到了这件事背后的不寻常,知道有危险。别说只是有可能有危险而已,即使去了那里,能要了她的命,又如何?
她要去!
在李千兰转身的时候,沈墨均“啪”的一下,点住了李千兰穴道,李千兰站住不动,“对不起,千兰。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你不在乎你的生死,我在乎!我答应过你娘,要娶你,要给你幸福,所以,你不可以死!”
沈墨均也不想这样,不让李千兰去,她一定会恨自己一辈子。甚至不会嫁给他,可是,只要能看着她活着,他想要一个活生生的李千兰。李伯母……不,娘,您原谅女婿的自私!
“沈墨均,我会恨你,我会恨你的!”李千兰眼睛睁的大大的,眼泪不断地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倔强的不肯让它们流下来。她不敢相信,沈墨均居然如此对她。明明他最了解自己,明白她的心意,他居然还封住她的穴道,制止她的去看娘亲。她恨他!越想越伤心的李千兰,从悲伤,到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放开我,放开我!听到没有!我让你放开我!不然,我永远不原谅你。永远都不!”
沈墨均别过脸去,不去看李千兰那悲凄无助的脸,听着她的语气从开始的悲伤大叫,到后来几乎是低声下气地肯求。她求沈墨均放开她,她不能,她不能如此不孝,不去看娘啊!
“墨均,我求你,我求求你,放开我好不好?我知道危险,求求你,求求你只带我远远地看一眼,只是看一眼,求求你……求求你,就一眼,一眼好不好?”李千兰哭求着,可是沈墨均却不为所动地像个石头。
实在是听不下去李千兰对自己的恳求,沈墨均上前一步,“啪”地一下,把李千兰地声音也封住。这下,李千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用一双无助又悲凄地眼睛望着他。只是触及到他眼中的坚决时,在李千兰的眼睛里,只能看到绝望与无神。好像她的世界,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
“对不起,千兰,真的不能让你去。”说完,便抱想僵着不能动的李千兰,向德宣宫走去。他不能让李千兰去,李千兰去了李府,那么李千兰一半的命运,就掌握在赢帝的手上了。李千兰如果有个什么万一,他怎么向她娘亲交待?而且,如果李千兰有什么事,只会让他更心疼,他难过而已。
李千兰被带回到德宣宫,高太后什么也没说,就让她好好休息,至于额柯塔公主的接待问题,就一并交给郑成浩了,反正,哈博克王子过几天也该回国了。她让李千兰也好好休息,却绝口不提准她回府看李江氏的事。这让李千兰更绝望了。
额柯塔公主来看过李千兰几次,哈博克王子因为不方便到德宣宫,所以也没能见上李千兰一面。但是他的心思,谁都看的明白。
十天,整整十天,李千兰被沈墨均就以这种方法限制了行动,躺在床上几乎不动。这十天来,除了偶尔的放开她一下,李千兰连吃饭都是用被限制住,让宫女给她灌一些流食。至于个人问题,更全部是让宫女帮她在床上解决了。
这十天中,李千兰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不说话,也不动,甚至除了熬不住昏迷过去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其他的时候,都是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死而天逢,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让人心疼之余,更是心疼。甚至他们想,她会不会就这样去了?
随着一天一天的过去,无论是心还是身,李千兰都承受着极大的煎熬。自从被这样带回来之后,她静的可怕,像是已经死了一般。从最初的死寂一般的平静,再到现在的越来越暗淡无光无生气,直到今天,李千兰的眼睛,已经不复从前那般眉目偏光的灵动,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死寂,看不到生气,甚至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人,事,物。
“贤人大人,求求你了,你就张张嘴吧。”秋云一边拿着汤往李千兰嘴里喂,一边哭求着。在前几天还好,他们还能喂得进去,可是李千兰躺着的时间越长,他们越是灌不进去了。整个人僵着,像是石头一样了。即便是灌到嘴里了,李千兰也不咽下去。哪怕是强灌下去的一些水也全部吐出来了,眼睛也闭得死死的。如果不是他们看她还有些鼻息,甚至都以为她死了。
“是呀,千兰,你就喝点水吧,太后娘娘答应你去看李夫人了,你不喝点水,一会儿哪有力气走啊!”
“贤人大人……”秋云一边给李千兰擦嘴,一边哭。“如云,这样不行,你,快去找沈大人来。让沈大人也来劝劝她,贤人大人她已经连水都灌不下去了!快去!”
“好,我这就去。”柳如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飞快的跑去找沈墨均,现在只有沈墨均才能说服得了李千兰了。
“求求您,求求您让我去见沈大人,我就和他说一句话。求求您了!。”柳如云在朝房外被守卫拦住了,任她怎么求,那些人也不放她进去。如果是平时,这里也不会守的如此之严,而他们,是得了沈鸿德的吩咐,不管是谁来找沈墨均,都不许通报。
在朝房里的沈墨均听到柳如云的哭叫声,心一动就想起身往外走。
“站住,不能去!”一个有着武人特有的霸气的声音响起,这个人就是沈墨均的爹,沈大元帅。
“可是……”
“墨均,皇上已经有意把李千兰送给哈博克王子了,你去了又有什么用?那李千兰想必也是存了死心,才十天不吃不喝不睡。你强求又有何用?男儿志在四方,别为了一个女子,把你自己给毁了。为父的平日对你管教不严,这次,你还想违背我的意思吗!”看着满脸焦急的沈墨均,沈鸿德语重心长的说着,虽然他对沈墨均有诸多的不满,但是,沈墨均的才华,却是被他看重的。更何况,这是他唯一的嫡子。自然是更爱护一些。只不过,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李千兰,对他影响那么大!
看着眉眼里带着焦急的沈墨均,他与李千兰本来就是没有可能的。沈墨均愿意放弃家主之位娶李千兰,但也要看他愿不愿意!李千兰有什么资格站在沈墨均的身边!
“她嫁过去,一定死。”沈墨均看着德宣宫的方向,虽然他被扣在这里,但是心却已经飞到了李千兰身边。
“那可由不行她,而且……”沈鸿德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她那不是嫁,而是送!就算到了吐丝,她一样不能成为王妃。最多是个侍妾而已!而且,他会时刻注意着李千兰的动向,如果沈墨均再为她做出什么多余的事,她不介意杀了她!她只能成为沈墨均的弱点,而不是助力!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对于近日来常常看到的女子,他还是有些欣赏的。可是,只要想到她阻了儿子的前途,他就恨不得现在杀了她!如果她能这样病死最好,想见沈墨均?不可能!
“爹,让我说一句话,她现在是在寻死。如果我……”沈墨均虽然不喜欢父亲的作风,但是对沈鸿德还是很尊重的。虽然他不想违背父亲,可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李千兰。
“记住,你是沈家的一员。”沈鸿德也不紧逼沈墨均太紧,只是,只是在沈墨均踏出房门的时,说了这么一句话。
只是这一句话,让沈墨均一怔,也让沈墨均的心一痛,他的任性,父亲看在眼里,却从来没说什么。即使自己闯了养心殿这么大的事,不过是打了自己几下,关了几天。如果换到其他的兄弟身上,非打断他们的腿不可。可是偏偏他却几次三番地辜负父亲的心意。他与李千兰之间,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而是扯上了赢帝,关系到沈家的安危!
一面是情,一面是孝义……
沈墨均缓缓地收回脚,想起李千兰绝然的脸庞来,和那个代表着“来生”的眼神。心里又像是几把刀插了无数次的痛。
沈鸿德看着沈墨均的挣扎,最终还是点点头,“跟为父回去吧。”
往外走的沈鸿德,没有看到沈墨均眼睛里的毅然。
如若今生不能相守,那便早日到来生!
柳如云喊了半天,也不见沈墨均出来,心里暗暗骂着他无情。又哭着回去了。才进德宣宫门,就看到紫菜花架下站着一个白衣少年,花瓣在少年的身边飞舞而过。
少年看花看的十分入神,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他。
柳如云看着他,脸红了红,羞涩地上前去微微一福,“玉容公子。”
玉容回过头来,淡然一笑,对柳如云点点头,“看你这样带泪的样子,怕是千兰情况不好,带我去看看她吧。”
柳如云脸上露出欢喜,玉容和李千兰的关系极好,两人好像很熟的样子。平日里,李千兰总是惦记着玉容,玉容对李千兰也是别样的亲切些。可是不知怎么滴,这次李千兰遇到大变,玉容却坚决不肯劝上一劝。如今他主动要去看李千兰,却让柳如云欢喜异常。
玉容一进来,看到一动也不动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李千兰,心中一痛。虽然想到她会受到很大的打击,却没想到她是这副欲死的样子,不由快步上前,抓起她的手腕,给她切脉。连忙又喊身后跟来的陈京华给她解开穴道。
封住穴道这么久,对身体是一种很大的伤害,虽然是没办法的办法,可是这弄的也太惨了一点吧!玉容脸上露出了一丝急切,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连忙给她揉搓着身体。一边呼唤道:“千兰,千兰……”
柳如云和秋云见了,也学着玉容的样子,给李千兰揉搓着身子活血。
被解开穴位的李千兰,随着他们的动作,渐渐有了点人气。可也只是微微移了移手,依就毫无反映。像个破旧的娃娃一般躺在床上,任玉容如何叫唤也不理。
“千兰,你不是想去见你娘么,太后娘娘允了。你可要喝点水,喝点粥然后便去?”玉容说完,紧张地盯着李千兰瞅着。可是在李千兰的脸上,还是看不到一丝动容,他不禁有些泄气,一个好好的人,不过才十天,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不过想想李千兰,忍辱负重十年,只为了能有一天和娘亲走出这个牢笼,如今唯一的希望没了,要她如何能不崩溃!
想到这里,玉容眸子微微一黯,所以他不想来。就算活着又如何?亲人没了,生存下去的目标也没了,当行尸走肉么!
玉容一唉,便要离开,却感觉到袖子被一个小小的力量扯住,“你说真的?”
如同蛀子般的声音,从李千兰的嘴里溢出,一直注意着她的玉容却听的很清楚,此时李千兰的声音在他耳里就如同天赖一般。虽然有些期盼,她就这样走了也好,可是她活着,却让他生出莫大的欢喜。
忍着即将涌出来的水气,玉容重重地点了点头,“真的!相信我!”
李千兰的眼睛里,生出了一丝光芒来,挣扎着要起来。柳如玉和秋云连忙过去,把她扶起来。先服侍她喝了水,又喝了点米粥。久躺又没吃什么的李千兰,终于恢复了些力气,可是想坐起来都难,更不要说出宫了。
因此,说是让她出宫,却又耽搁半日。
只不过,她不需要去李府,只要去娘亲的墓前就可以了。
知道李千兰去意心切,所以谁也没有劝解身体极度的虚弱的李千兰出门,高太后还算有心,命人备好软轿,去李江氏的墓园。
一到地方,李千兰就挣脱开柳如云的手,踉跄着,连爬带走又被人拉扯着,走到墓前,扑倒在李江氏的墓前,“娘,娘……”
李千兰嚎啕大哭,声音悲哀凄凉。虽然是夏季,可众人只觉得,不比隆冬暖多少。她痛,他们都能感觉得到。
“千兰,你别这样……”扮了小太监跟出来的玉容看着几尽痛哭过去的李千兰,上前劝解。即使把她推上万劫不复,至少,她活过来了!他不后悔!
“娘!娘……您还没看着女儿出嫁,您还没帮女儿上过妆,您还没听女儿说您做的点心好吃……娘,娘……”她的娘亲不在了,如今只看到这冷冷的一坟墓,这怎么可以!“娘,女儿不孝,不能带您离开这是非之地,不能看您最后一眼。娘……”
李千兰哭得更厉害了,哭得让其他人担心,下一刻她会不会哭到断气。十日来折腾光了她所有的元气,如今更是肝肠寸断的痛,让她如何受得了!
“千兰小姐。”同样穿着孝服的孟语堂唤着李千兰。“伯母虽然没认下我这个儿子,但是,她一直待我如亲儿,我叫她一声娘也不为过。”
李千兰看着孟语堂,虽然不哭出声,但是泪却不断地流着,双眼通红,眼睛痛得快要掉出来一般,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因为,心里的痛,比身上更痛!李千兰就像遇到支柱一般,挣扎着站起来,迈着极不稳的步子,向孟语堂爬去。孟语堂是娘亲临终前,唯一一个在娘亲身边的人。
“千兰……”孟语堂改变了称呼,李千兰却没有注意到。
“孟大人,你告诉我,告诉我,我娘她……”李千兰拉着孟语堂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心里有千般想问的,到了嘴边,却不知道问什么好。娘亲是谁害死的?怎么死的?当时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武夫人有关……
李千兰拉着孟语堂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心里有千般想问的,到了嘴边,却不知道问什么好。娘亲是谁害死的?怎么死的?当时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武夫人有关……
娘走的是否安好……
“千兰。”孟语堂扶着痛苦不堪的李千兰,抓过旁边的蒲团给李千兰垫着。光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李江氏的死,不能来送葬,这两件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了。“你别伤心,娘走的很安详,至少,她感觉,不再拖累你,你可以想与爱人走天涯,也方便些。她是带着笑走的,你可以放心了。”孟语堂没有骗李千兰,虽然没有真的看到李江氏的笑。但是她一脸的紧张又带着释然,怕是知道,即便是被皇上送到吐丝,凭沈墨均的武功,也能把她劫走,所以很安慰吧。
“娘……”李千兰听完孟语堂的话,哭了。只不过这一次,她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绝望。
众人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千兰,娘真的很好,真的,我可没骗过你。”孟语堂让李千兰依着自己的肩,“娘没机会认下我,我就当你的兄长。是你的亲人!千兰,你知道的,娘心里最在乎的人只有你,只要你幸福了,娘就能走好。”
“真的吗?”李千兰听到孟语堂的话,心稍稍放宽了一些,只是,她真的可以那样做吗?娘的仇,她不用报吗?不,不,不行!
“千兰,当然是真的了,娘的心意,你不是一直很懂的吗?你想她不会这样觉得吗?”
李千兰明白,可是,娘的仇,她不能忘!李家上下百十口人的命,也要有人还!以前娘亲在,她只想顾着活着的人,可是,亲人都死了。不需要再为活着的人做什么了!
完全不知道李千兰心思的孟语堂,见李千兰不说话,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如果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哥哥。”
李千兰轻轻抱住孟语堂的胳膊,只是流着泪,说了句,“谢谢。”
“千兰,娘只希望你能幸福,让你不要怨,不要恨。”孟语堂代替李江氏说话,孟语堂想,如果李江氏能见到李千兰最后一面,她也一定会这样说的,毕竟她只希望李千兰过的好。天下间,哪个做娘亲的不是这样?就算他骗了李千兰,说这些话是她说的,她也一定不会怪他的。
不恨,不怨,这不可能!
李千兰坚定的跪在李江氏的墓前,狠狠地磕了九个响头。“娘,千兰发誓!”发誓,不脱王室的人下水,她就不是李千兰!
回宫之后,李千兰让玉容好好给自己调养身子,孟语堂也时常送些名贵的保养品。可是十天折腾瘦下来的身子,却始终不见长肉。尖尖的下巴,小而苍白的脸色,让众人知道,她表现的,并没有实际上那么好。心病,不是一天就能除去的。更何况,这次元气伤的太重,也不是说恢复就能恢复的。
“贤人大人,三日后,皇上派你前往吐丝,送与吐丝哈博克王子。”喜公公一边悄悄打量李千兰的神色一边说着。
李千兰扫墓回来,不到三天,便知道了这个消息。
“你说什么?”
“三日后,您将随哈博克王子一起去吐丝。”喜公公又重复一遍,他当然知道李千兰不是耳朵背听不到。
李千兰原来就没有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更苍白了,她摇晃两下,漠然道:“谢主龙恩。”说完,也不跪拜。
喜公公也不想为难她,反正人都要走了,挑事做什么?李千兰走了,宫里可还有一个当红的太医孟语堂呢!孟语堂没有高堂长辈,而他为李江氏守墓送终的事,满朝皆知。得罪了李千兰,等于得罪了这位大人。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喜公公也不会再惹马上就要去吐丝的李千兰。
待喜公公走后,李千兰低喝一声,把手中的圣职狠狠地甩了出去,把桌上的茶杯括到地上,“哐当”一声,摔碎了,碎了一地的碎片,如同李千兰的心一般,四分五裂。
送与!居然是送与!
武夫人为什么去李府,又和娘亲说了什么。她是去李府气娘,告诉娘亲,她要被皇上送人,再也看不到她了,她要受苦了!所以她才跑出去,跑出去不是要通知她什么,是要找沈墨均,告诉沈墨均,带她走,带她走的远远的!这才是娘亲的死因!
武夫人会知道这件事,自然是赢帝告之的。武家一直不满自己家里没出个女官,正好借题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翻……结果,结果害死了娘!
秋云听到动静,连忙跑到屋里,一进屋倒看到一地的狼藉,还有碎片中那明晃晃的圣旨,“哎呀”地叫了一声,连忙跑了过去,抢过圣旨,仔细地左看又瞅。发现没坏,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贤人大人,这可是圣旨,这样丢出去,如果弄坏了,可是会掉脑袋的。”秋云说着,又仔细地看着圣旨没坏,抬起头来,感觉李千兰摇晃的厉害,丢下手里的圣旨,也顾不上会不会掉脑袋,把李千兰扶住。虽然李千兰瘦了很多,可是这重量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来说,还是有些重的。支持不住李千兰的重量,秋云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李千兰被耳边哭声吵醒,幽幽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贤人大人,贤人大人,你还好吧。”秋云十分不安地看着李千兰,忽然觉得李千兰很可怜,刚刚没了唯一的亲人,如今又要远离家乡,去吐丝。
“我没事了,你们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她李千兰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她要想,要想如何摆脱这种困境!
第二日,秋云和柳如云再来时,发现,李千兰双手抱腿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贤人大人”秋云担心的唤了一声。
“我没事。”李千兰一晚都没有睡,声音嘶哑的厉害,听到秋云的呼唤,便抬了抬有些僵硬的脖子。她已经没有泪可以流了,也不需要再流泪了!
“千兰……”秋云和柳如云的担心依就没有变,她们怎么能不担心!
“我没事的,早膳拿来了吗?”李千兰想通一件事,那就是高太后处心积虑地把自己弄到这个位置上,不会就让自己这样轻易的被弄到吐丝去!就算皇上有这个意思,圣旨也已经下了,并不代表,她一定会去!高太后,你有什么手段呢?
“贤人大人,奴婢马上就给您弄来!”太好了,贤人大人能想明白就好了,皇上的圣旨,也不能违背,何必饿着自己,折磨自己呢!
接下来的两天,李千兰好吃好睡的养着,她赌高太后不会放她离宫!
“李千兰,准备上路吧。”喜公公催促李千兰上路,看着一身白衣的李千兰,不禁皱了皱眉,这个该死的李千兰,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哭不闹的样子,还让他怎么看热闹!这个死样子,怎么让哈博克王子喜欢……算了,反正哈博克王子喜欢。她愿不愿意讨好哈博克王子那是她家的事,不得宠,就是死了,也与她无关。
李千兰连一点表情都没有,高太后还没开始动手?还是,她安排人到别的地方?她应该明白,自己一到使馆,再想回到皇宫,就要看哈博克王子愿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