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靳总喜欢这样的蛇蝎美人啊!”
季墨悠悠叹息了一声,似乎有些可惜的感慨,不过在旁人听来更多的当然是满满的戏谑。
“靳总……靳总……都是林莞,她让我做的……计划也是她做的……”杨采薇死死的伏在靳之尧面前的水泥地上,凄厉的哭着,命的祈求着。
“闭嘴!”
“说下去!”
两个男声异口同声,两人如同斗牛一般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将目光转向了座位上唯一的女人。
身为真正的受害者,唐风月心里也翻腾起了滔天巨浪。
居然是林莞!
自己都已经答应和靳之尧离婚了,她还想怎么样?非要让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安心吗?
那此前杨采薇对自己的刁难也是林莞指使的?
那靳之尧敢说他毫不知情吗?
唐风月心里涌起难以言明的酸楚,讽刺,还有……恶心,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是再也不想看到眼前这个男人。
她伸出手捂住了额头,偏过脸去,不看他们三人。
“靳总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蛮维护的嘛。”
季墨嗤笑起来。
“即使是蛇蝎心肠的女人,毕竟也是怀着你的骨肉,靳总不许人说她是吗?”
“还是说你本来就喜欢那样的女人,危险才热烈……哈哈,也不知道你上她的时候心里有没有一点恶心。”
靳之尧一只手死死捏在椅子扶手上,木质的扶手被他握得“吱吱”作响,另一只手扣进了真皮座垫之间。
他无暇去在意季墨的风言风语。
他全部的怒火都射这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以及她背后的主谋,他绝对相信这像是那个女人干得出来的事,他根本不用听。
自己给她带去的危险,自己一定要亲自把它清理干净。
“讲清楚,我会饶你一命的。”
季墨淡淡的一句话,似乎给了杨采薇无限的希望,连语无伦次的话都变得连贯起来。
“唐小姐才到米兰的时候林莞就给我打电话了,说是给她找点麻烦,让她丢人,让她出丑。可是后来季总出面,让我们的计划泡汤了……我……我还被取消了参展资格。”
杨采薇的声音里有了半分苦涩。
“我告诉林莞之后,也劝过她让她不要招惹唐小姐,可是她不听,她非要我做……她说只要唐小姐不死,那么她就没有出头之日……我……我被季总吩咐过,也不能再得到什么机会。只能一辈子在下层!”
“然后她就教我,教我在唐小姐的车上做手脚……正好,唐小姐去了分会场,没有什么防护。”
“她还说……唐小姐死了之后,她就能……她就能马上和靳总结婚,然后名正言顺的成为靳家的少奶奶,那时候她就会给我机会,给我介绍豪门少爷,把我带到上层社会……”
“咔”靳之尧生生把椅子扶手扳成了两节,粗粝的大手如闪电一般伸了出去。
季墨很开心,要是靳之尧真的忍不住对杨采薇动了手,那么自己就更能添油加醋的说是他为了维护林莞了。
唐风月也将手指稀开了一点点,她想看看靳之尧会怎么处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靳之尧要发怒的时候。
他的手慢了下来,凌空越过杨采薇,拿起了一根雪茄。
他默默点燃了手上的烟,有些落寞的吸了起来,狭长的眼睛微微凹陷,烟雾缭绕中,面目仿佛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把她放开。”
季墨等了片刻,确定他确实没有下一步举动了,才意犹未尽有些可惜的吩咐人将杨采薇的绳子松开了。
杨采薇一获得自由,便像一只落入猎人陷进的猎物一样,惊恐的眼睛闪烁着在季墨和靳之尧之间互相徘徊。
“风月,你想怎么处理她?”
季墨越来越亲昵的称呼起来,不过唐风月也没有注意到这些。
她脑子里全部都是刚才那个男人的惨状,全身的汗毛再次竖了起来,一股凉气从脊柱一下子蹿到了脑门上。
她惊恐的看了季墨一眼,拼命的摇起头来。
“那好,我说过要饶你一命,我说话从来算数,不如……就挑断手筋脚筋吧!”
季墨端起茶杯微微思索了一下,那神情仿佛就是在说晚上吃什么一样,平淡自然。
但是杨采薇的脸色却“唰”一下白了,挑断手筋脚筋?
想到将来要一直躺在床上,做个手无寸力的跛子,那还不如杀了她呢!
“不要啊!……靳总!你救救我!救救我!……看着林莞的份上……看着林莞肚子里孩子的份上,靳总!求你了……靳总!”
“靳总……靳总!……我给你当牛做马!你救救我!”
女子撕心裂肺的叫喊回荡在车库当中,让人耳不能闻,唐风月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耳朵。
靳之尧任由她趴在地上拼命扯着他的裤脚,把头磕在他的皮鞋上面,疯狂的嘶叫。
他只是默默的抽烟,喉结一下一下的抽动着,冷冷若寒冰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知细看简直不知道她究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尊精致的大理石雕像。
季墨觉得很是无趣,他烦躁的向手下挥了挥手,示意快点解决。
那些保镖也很害怕季墨,立刻加快了速度,抓住杨采薇的头发直接将她从靳之尧身边拖开,手上尖刀寒光乍现。
唐风月打了个寒噤,浑身禁不住颤抖起来。
她不是那么狠毒的女孩,此时看着一个大活人被像是拖一只狗一样在地上拉扯,还配上那么凄厉的惨叫,她只觉得整个胸腔里都泛起了血腥味,恶心得想吐。
两只手遮住了眼睛又遮不住耳朵,遮住耳朵又遮不住眼睛。
她紧紧咬住嘴唇,巴不得能马上离开这里。
可是季墨兴致正高,根本没有注意唐风月的状况。
忽然,雕像一般的靳之尧如一座拔地而起的冰山,“噌”的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他闪电一般伸手抓住了唐风月的手,不由分说的抓着她就向门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
唐风月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接着,紧紧的箍在双臂之间。
“靳之尧!你要做什么!”
季墨已一惊,也从椅子上翻身跃起,疾步追了上去。
可是靳之尧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大步流星的走出车库,把车库里的惨状和尖叫全部甩在了身后。
“回医院!”
靳之尧一把拽开车门,不由非说的把唐风月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一低头,也钻了进去,“砰”一声将季墨关在了门外。
司机连话都不敢多说,一脚油门,汽车发出一阵轰鸣,猛地蹿了出去。
“靳之尧……”
唐风月愤怒的话还没出口,便被男人温暖的唇压了回去。
唐风月简直惊呆了,今天一直以来发生的事情都有些超出了她的认识,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做不出有效的反应。
粗重的喘息回荡在耳畔,精壮的胸膛和手臂将自己围在中间,温暖的触感驱散了刚才车库里那些事情带来的阴寒。
她的整个身体重新复苏起来。
直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唐风月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道朦胧的痛呼,这才让两人记起,唐风月——还是是重伤病人。
靳之尧立刻止住了动作,身子一僵,很快便放开唐风月坐到了一旁。
正好,汽车驶进了医院的园区,住院部的大楼下,杰妮正焦急的走来走去。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靳之尧点上一支烟,推开车门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留下独自有些发呆的唐风月。
唐风月坐在车上有些发神,杰妮唤了她好几声,才让她反应过来。
“副总,您这是怎么了?季总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我没事,季墨也没做什么。”
杰妮一边将唐风月从车上往下搀,一边不住的向花。园门口张望,嘴里疑惑的问道。
“刚才好像看到靳总了?”
“你看错了。扶我回去吧。”
靳之尧站在树后,香烟的白雾从他口鼻中喷吐而出,他看着唐风月的背影消失在大楼之中,这才狠狠的在树干上揉灭了烟蒂,一手操起了手机。
“顾佑!”
冰冷的声音让顾佑隔着电话都感觉一阵心寒,他最近可不敢太过于吊儿郎当,因为靳之尧的情绪就如同一辆失控的坦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暴怒的脾气碾碎。
“告诉西城和阿御,不用继续查了!”
“立刻派人把林莞看起来!随时随地,无时无刻!”
“随时随地?无时无刻?……那她洗澡和上厕所也要盯吗?”
顾佑没有感到意外,他们的调查矛头也直指林莞,可是考虑到林莞和靳之尧的关系,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而已。
顾佑如此一问,除了打诨插话缓解气氛之外,也是想要明确的试探一下靳之尧的怒火达到了什么程度,是做做样子,还是真的想要——对这个女人动手。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冷,但是很果断,没有半分的迟疑和犹豫。
“对!吃饭睡觉做检查,包括洗澡和上厕所——都派人盯住!手机也收起来,禁止她和外界有任何接触!”
“好,保证完成任务!”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阵忙音,顾佑拿着手机,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的两个人,无奈的把话转达了一遍。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范西城拍了拍萧御的肩膀,眼皮一耷拉,脸上挤出了玩闹般的同情,萧御则配合的摊了摊手。
“诶,尧哥这次是要玩真格的了。那个女人——算是废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