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场比赛开始,到现在已经是五十分钟了,即便是他们兄弟二人互相巧妙着避开对方重要的关节,但是也受不住这样的体力消耗。
何况几个人都被困在这里超过二十四小时了,尤其是靳北寒,从事发到现在,绝对是没有敢吃过这里的任何事物的。
“大哥,你还能坚持吗?”
借着胳膊被抓住的机会,靳之尧附耳去说,很快就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没事,现在真感谢在特战队的时候刻苦训练的自己,否则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好,视频已经传了出去,萧御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
靳之尧迅速接过了话头,借着过肩的动作,他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前面的五场比赛他输了三场,大哥输了两场。因此唐风月已经到了那个柱子的尾部。
蛇。
唐风月的眼睛里面除了这些毒舌仿佛什么东西也看不到了。
她把胃部翻滚的感觉压下去一次又一次,可是鼻翼间的恶臭味道,却怎么都散不下去。
“唐小姐,怎么样,感受一下眼下这个曼妙的气息,或许这一辈子你再也感受不到了。”
“我忘了和你说,这些毒蛇我运来已经有一周的时间了,如果你和那位林小姐同时掉进去的话,或许它们才能吃饱肚子呢。”
季长安一步一步地从看台的中间走下来,再次站到了唐风月脚下的位置。
眼下唐风月已经快到了柱子的底端,和外面的季长安基本能保持平行的状态。
她强迫自己把眼睛闭上,但是一闭上眼就是那些毒蛇的影子。
“我从不和无赖讲话。”
唐风月几乎是用了大半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的,如果不是还有那么一丝意念撑着她的话,或许她连基本说话的能力都会因此丧失的。
“唐小姐不愧是女中豪杰,季某算是领教到了。要想把你们这些人打垮,仅仅消耗意志是不管用的,必须把你们的肉。体也消灭掉。”
看起来也算是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没想到居然会笑的如此癫狂。季长安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打了一个响指。
季长安的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
靳之尧和靳北寒刚刚提起一分的警惕,下一秒就有一颗子弹擦着两个人中间的位置飞了过去。
子弹嵌到了旁边的柱子上,瞬间爆发了剧烈的声响。
靳之尧匆忙回头,第一眼便看见季墨举着手枪站在他们的面前。季墨的位置,离他们大约几米左右。
“为什么是你?”
季墨早在有了小季平的那一刻就没有了从前的冷硬,加上因为唐风月的关系,靳之尧对他的印象已经有了彻底的转变。
但是在最后一刻拿起枪来对着他的真当是这个人,靳之尧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突然一炸,毕竟事发的时候,实在是太过于突然。
“看见我很奇怪吗?那个无赖连自己的孙子都能够绑架,把刀直接架在孩子的手腕上,除了妥协,我别无选择。”
“所以,不管怎么样,不管我愿不愿意,都只能是作为对方的帮凶。”
季墨说着这番话,果真把手枪端得愈发地稳重。
“卧槽,这老头可真是无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范西成拿着手机观看视频,这样的画面自然是已经被他看见了。
“好了,到了这个时候别吐槽了,我们照着刚才商量的计划行事,务必要把那些人全部救出来,否则的话,也没脸待在老大的身边了。”
萧御回了一句嘴,把事先找出来的那个电话号码给拨了出去。
“原来连儿子都是这么看我的,看来我做人也真是相当失败。”
季长安直接走过去拍了拍季墨的肩膀,语气里面有聋子都能听出来的恶劣。
“但是你们有什么办法呢?明明已经到了这样的困局,却还不得不听我的话,怎么,是不是很恨我啊?”
“可惜你们现在谁都没有实力与我抗衡,所以只能如此。”
“你……”
季墨还没有来得及反驳,便看见季长安居然直直地走到了靳氏兄弟那里。
“好了,两位靳先生,感谢你们给我带来了如此精彩的表演。只不过那两位美丽的女士也很快就掉进去了,为了给她们争吵活命的机会,我破例给你们一点休息时间。”
“而这个休息时间,由我来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他摊摊手,站在了擂台的下面。看台上的灯光全数小时,季长安站在擂台台阶下面的不远处,脸上挂着的居然是带着点坦然的笑意。
讲故事?
难不成是季长安的另一个阴谋,靳之尧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他看了一眼唐风月的位置,很快就把目光转移回来钉在了季长安身上。
但是对方,果然一动不动了,整个场地只有靳之尧所在的擂台上才有一盏小灯,满室的昏光。
“这个故事很长,也很久远,以至于虽然我作为当事人,都是都忘记了其中的很多细节。但是有些事情,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还请在场的诸位都听好了。”
季长安继续往后退了几步,到了看台最后一层的边沿,这下子,整个的他都到了黑暗中了。
其实室内陷入了黑暗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对于唐风月和林沐来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毕竟灯光暗了很多以后,不能看的东西最起码是看不见了。
现在她们要做的事,就是调整好自己的内心,而这个时候,故事也开始了。
季长安的声音在这黑暗里面清晰地可怕。
“故事要从靳氏集团和季氏集团创业开始讲起。而靳尚雄有一个哥哥名叫靳皇。”
“靳皇和父亲和我的父亲是一对很好的朋友,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他们在江城一起开创了称霸北方的商业集团,后来两人相继去世。”
称霸北方的商业集团?
老人相继去世?
那么偌大的商业帝国由谁来继承?
这是唐风月听了这些话语以后的第一反应。
她的脑子里面好像有一点念头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的时间,季长安仅仅是顿了一下,便继续开始。
“偌大的家业由谁继承呢?当然是下一辈的英杰。靳氏集团由老爷子的长子靳皇接任,而我伯父没有儿子,所以季家的产业由我父亲继承。”
“这两位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靳之尧的父亲偏向开放,和我父亲偏向保守,所以结果显而易见的,在形式上,靳家远超季家不止。”
这些都是什么狗屁言论!
因为靳家和季家公司的发展方向不同,所以就导致了决裂?能够这样想的人绝对是脑子有问题。
靳之尧不禁有些汗颜,但是接下来的言论,好像和这个也能接上些关系。
“父亲他一开始还是保守的那一种,但是后来就有些畏手畏脚止步不前的意思,我劝了几次,均没有奏效。”
“这样的忍让积压了许久以后,我想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说着,他招手示意季墨过来。
季墨还保持着举着手枪的姿势沉浸在两家的往事里面,虽然跟着走了过来,但是脸上疑惑的神情却没有退去。
“季墨,你那会儿不是说我的心狠吗?那是因为我之前做的事情,你这个儿子并不知情。”
“当年你祖父对靳氏集团的扩张一再忍让,于是我想除他而后快,季氏集团只有在我的手中,才能大展雄飞。”
杀父?
季墨就站在离季长安几步外的距离,于是这句可怕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饶是季墨,也不曾会想到这个世界上有如此可怕的人,在他的记忆中,爷爷虽然也算是严肃的一种,对后辈却很好,遇到别人有难处,也可以仗义执言。
比如这次靳氏集团的事情,就是一个绝好的例子。
这个世界居然真的有这样的疯子,季墨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很快就听到了这人低沉的笑声。
“其实这样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外随意找一个理由,都可以让风波平息下去。”
“可恶的是,这件事情居然被靳皇得知了,他一个外人,居然掺和我们季家的内部事务,第一次的计划,就这样失败了。”
“我期待的东西,必须要成为现实,那把董事长的宝座,每一天都向我招手。”
“所以你做了什么?”
靳之尧简直是不能继续听下去这疯狂的言论,但是事关他的祖父,他还是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靳皇那个碍事的人,偏偏性子又是警惕的那一种,在他身上下手显然是不可能了,于是我趁着他忙于公司的事情,派人杀死了他心爱的女人。”
“那个女人对他很重要,于是靳皇对我展开了疯狂的报复,为了平息此时,我父亲……季天河,当着季家所有人的面把我赶出了家门。”
说到了这里,故事也基本结束了。唐风月虽然离着毒蛇不过几米的距离,但是她已经感觉不到来自毒蛇的恐惧了,因为从季长安的真实描述来看,最可怕的,还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