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儿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皇后面带微笑的看着拓跋锦醇,那满腹的怒火在看到拓跋锦醇之时便已经烟消云散。
拓跋锦醇叹息了一声,面容满是惆怅,开口说道,“母后,司徒洛宁参与了柳明白的事情,母后可有应对之策?”
皇后秀眉紧蹙,捏着手帕的手指微微用力,手帕发出了“滋滋”的声响,她凤眸微敛,神情凝重,刚刚她才听到了拓跋锦灏出手的消息,如今又从拓跋锦醇的口中得知司徒洛宁参与了此事,一时间有些恍惚。
“难怪,本宫的人一直都是有去无回。”皇后喃喃自语,她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的派出去,却从来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若非今日这个黑衣人回来禀告,她压根儿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没有收到柳明白的死讯,她就不断的派人追杀,没想到柳明白竟然被司徒洛宁救了。
“醇儿,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皇后目光阴沉,她不能继续坐以待毙,神女加上灏王,势力不容小觑。
拓跋锦醇也正有此意,可他却不知道要从何处着手。他已经被苏婉欣和如碧闹的焦头烂额,身败名裂,如今面对柳明白的事情更是六神无主。
“母后,那柳明白若是回到了柳家,我们恐怕再难得手。”拓跋锦醇一脸愁容。
拓跋锦醇所说正是皇后所担心的,柳家的势力究竟有多庞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初她一意孤行的要入宫当皇后,柳家的管事就曾经放出狠话,不管她是生是死都与柳家无关。丝毫没有将她皇后的身份放在眼里,如今她刺杀柳明白的事情若是被柳家人知道了,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她一直认为可以在柳明白回到柳家之前解决掉他,奈何司徒洛宁与拓跋锦灏无端的闹出来掺合,坏了她的计划,令她进退两难。如今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不管是司徒洛宁还是拓跋锦灏,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此事不必你操心,你只要替母后办好一件事便可。”皇后示意拓跋锦醇靠过去,贴在了他的耳边说着悄悄话。
半晌之后,拓跋锦醇的面容闪过一丝阴险,眼底充盈着得意,他对着皇后连连点头,“母后放心,此事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皇后看着拓跋锦醇的样子,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嘱咐了几句就让他离开了。独自一个人在偌大的殿堂里走来走去,她长长的凤尾拖地,似阻碍了她的行走,她狠狠的一拽,将凤尾尽数拽到身前,愤恨的模样令人生畏。
丞相府,牡丹园。
司徒洛宁坐在凉亭之前看着眼前盛放的牡丹,牡丹如今虽非她最爱,却也无端的狠不起来。春季与秋雨立在一旁,不断的扇着扇子给司徒洛宁去暑,盛夏的日子燥热难忍,只站了一会儿就已经汗流浃背。春季还好,秋雨早就已经立不住了,身子歪歪扭扭的不停的晃悠,春季多次瞪她以示警告,可她却浑然未觉。
司徒洛宁早就已经见怪不怪,秋雨就是这般活泼好动的性子,约束也约束不起来,不如就任由她自在。
“小姐,灏王来了。”
秋雨眼疾嘴快,拓跋锦灏刚刚落地,她就已经惊叫了出来。说来也奇怪,放着大门不走,堂堂的灏王竟然翻墙……秋雨不觉的嘟了嘟嘴,刚准备继续说话就被春季拉这一个趔趄拖到出了亭子。
“你拉我干嘛呀。”秋雨出去之后愤愤不平的质问春季,“我还没跟灏王打招呼呢。”
“小姐不管你,任由你的性子来,可我不能放任不管。你再不收敛一下性子,迟早闯出大祸,赶紧跟我去院子外头守着。”春季说完又拉着秋雨一同往外走去。
秋雨一脸的莫名其妙,根本不懂春季在说什么。但是她说的一向没错,也就跟在了春季后头守在了牡丹园外。
拓跋锦灏一身玄色长袍,长发飘飘,恍若出尘的仙子,一张冷漠干净的脸上晕开一抹笑容,在看到司徒洛宁之时,那抹笑意加深。司徒洛宁一动不动,他迈开步子优雅的朝着司徒洛宁走了过去。
“王爷,你怎么来了。”司徒洛宁明知故问,随后给拓跋锦灏斟满茶水递送到了他的面前,“尝一尝,晨露冲泡的雨后龙井。”
拓跋锦灏微微点头,端起茶杯送到了面前,鼻息之间萦绕着浓浓的茶香味,茗香却不腻人,当真是好茶。他微微一笑,抿了一口,入口微苦,稍后却在舌根处晕开了一抹甘甜,十分特别。
“好茶。”拓跋锦灏不禁慨叹道。
“好茶就多喝几杯。”司徒洛宁再次给他的茶杯斟满,语气淡淡的说道,“往后恐怕没有这么悠闲的日子了,我们坏了皇后的好事,她不会善罢甘休的,王爷可有对策?”
拓跋锦灏看着司徒洛宁优雅的动作,那纤长的手指握着茶壶,竟然有一种想要把它抓在手里的冲动,神情恍惚了一下。
司徒洛宁将他的失神看在眼里,心口莫名的一跳,收回握着茶壶的手,“王爷,你可想好了对策?”
听到司徒洛宁的话,拓跋锦灏抬头正好对上了她清冷的目光,勾了勾嘴角,说道,“何为对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她柳苏苏多能耐,也不能与整个顺源国百姓斗。拓跋锦醇已经民心尽失,支持他的权臣也所剩无几。若是得不到柳家的支持,纵使给他一百个机会他也无法翻身。”
说话间,拓跋锦灏周身充斥着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眉目间更是一抹令人无法忽视的自信。王者当如是!
看到眼前的拓跋锦灏,司徒洛宁仿佛看到了顺源国的未来。纵使,如今很多事情都与当年不同,可能也超出了她所能控制的范围,但只要她与拓跋锦灏齐心协力,就一定会让一切都回归正轨。
拓跋锦灏字字如金,说的正是司徒洛宁的想法。她们主动不如被动,等着皇后与拓跋锦醇率先出手,他们伺机而动,见招拆招。必要的时候,她可以发动百姓的力量,将他们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她与他如此默契,为何上一世她竟然没有发现呢?
还好,上天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这一次,她一定要把握好这一切。
“王爷说的极是,如今拓跋锦醇自顾不暇,皇后又病急乱投医,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会忙中生乱,我们只需盯准破绽便好。”司徒洛宁非常赞同拓跋锦灏的想法。
清风拂过,吹乱了司徒洛宁额前的碎发,拓跋锦灏伸手替她理顺好额间的发丝,顺势抚上她的面颊。细腻柔滑的触感让拓跋锦灏心中一软,伸手一拉将司徒洛宁带入了自己的怀里,“可曾想我?”
暧昧的话语骤然响起,司徒洛宁红透了面颊,她面对着拓跋锦灏,逃无可逃,娇羞的模样被他尽收眼底。
“王爷怎么变成登徒浪子了,光天化日之下,要注意言行举止,赶紧放开我。”司徒洛宁嗔怪道,随后便要挣扎着起身。
她不动还好,这一动,便引得拓跋锦灏身体起来反应。他强行压抑着心底的燥热之感,贴在司徒洛宁的耳边警告道,“你若再动,本王就真的变成了登徒浪子。”
司徒洛宁当下明白拓跋锦灏的意思,乖乖的靠在他的怀里不敢再乱动,任由他抱着她。
夕阳西下,岁月静好。一双交叠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晚霞消失的那一刻,拓跋锦灏放开了怀中的司徒洛宁。
“时辰不早了,本王该回去了。”拓跋锦灏意犹未尽的说道,见司徒洛宁点头,他便飞身离开。
直到拓跋锦灏的身影消失不见,司徒洛宁仍旧站在那里。她似乎又沦陷了,这一次的沦陷,究竟是喜是悲?
这厢,拓跋锦醇从皇宫出来就着手去办皇后交代的事情,他一路上都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仿佛可以看到拓跋锦灏身败名裂跪在地上求他的样子,还有司徒洛宁,脱光了身子使尽浑身解数的勾引他……
所想的画面不禁让他得意的笑了出来,却没发现他走进巷子之后,身后快速的闪过两个身影。
下一刻,拓跋锦醇只觉得眼前一黑,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拓跋锦醇是被一阵臭味熏醒的,他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满圈的老母猪,而他正浑身赤丶裸的躺在猪圈之中。同一时间,深宫之中的皇后收到了一封警告信,写信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回到柳家的柳明白。
“放肆,好一个柳明白,竟敢跟本宫宣战。”皇后愤怒的吼道,随后将手中的信封揉成了一个纸团,狠狠的丢到了一旁。
“不好了,皇后娘娘不好了……”赵公公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不顾皇后的责罚,跪倒在地上,“大事不好了娘娘,四皇子他,他被人丢在猪圈之中,如今好多百姓在围观,您快想想法子吧。”
“什么?!”皇后一声怒吼,猛然起身,身子却不听使唤的晃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