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玉器坊的展销会,第一天就是满堂红,等到第二天,来的顾客就更多了。三天之后,温子君算了笔帐,除了开支,还净赚了七万八千两银子,只要再努力一把,就能还清欠龙煜宸的银子了,实在让她很高兴。
“大小姐,咱们的存货不多了,还是得进点石料回来。”上次刘掌柜进货时,因为手里的银子有限,并没有买多少原料,再加上这几天的热销,几乎就没有存货了。
听到温良玉这么说,温子君早已胸有成竹的道:“大哥不必担心,我已经派刘掌柜去进货了,他今天就走。”
温良玉急忙道:“怎么不让我去,刘掌柜毕竟年纪大了。”
“我让刘掌柜去,是他上次进的玉很合我们的路子,这次还是派他去,我已经派人给他准备了最好的船只,这次累不着他的。”
“船只?”进了这么多次的石料,温家玉器坊还是第一次用船只进货呢,温良玉难免好奇。
“当然是船只,如果用马车根本买不回来多少石料,而且路上也辛苦,这次就让刘掌柜坐船去,行程上要缩短一半,而且还能进来更多的石料。”这个温子君早就计划好了,现在的生意不像以前,生意越做越大,像以前那种小打小闹的已经满足不了现在的销售了。
温良玉开心的笑起来:“原来大小姐早就计划好了,看来是我多虑了。”
“大哥又在胡说了,要不是你帮忙,我们也赶不出那么多的玉器。”温子君说到这里,朝玉器坊外的大街上看着,口里自言自语的道:“奇怪,那些人早就该来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什么动静?”温良玉不解她话中的意思。
温子君充满自信的笑了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话不及,就看到店门外涌进了一群官差,领头的当然就是身兼两个织造的庄暮寒。
“大小姐要等的人不会是庄大人吧?”温良玉小声的问了一句。
“当然是他,上次他把玉器从内务府给我们退回来,这次我就要看看他是怎么求我把玉器往内务府中送。”这也是在温子君意料中的事情,从她筹备这次活动开始,就知道有这么一天,而且这一天还比她预期的晚了一些。
此时庄暮寒已经来到店里,虽然身着官服,他身上的气质也把官服穿的带着几分超然的洒脱。
“庄大人怎么有空到我们小店里啊?”温子君故意拿腔拿调的问,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回,她得从气势上把庄暮寒压倒。
庄暮寒的神情一如往常:“本官到这儿来,当然还是为了公事。”
“公事?”温子君陡然之间变了脸色:“现在我们温家玉器坊可是和内务府再无关系,不知你这个公事指的是什么?”
“大小姐这次的玉器展销会非常成功,还赢得了李公公的赞许,所以李公公决定还是要让你们温家玉器坊来承办内务府玉器的制造。”
“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玉器坊是我们温家的,又不是卖给内务府了,内务府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别扯到我们温家。”温子君依然轻描淡写的说着,不过语气却是讥讽的,任谁都能听出来。
庄暮寒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的难堪,顿了顿才道:“温家玉器早就在内务府排着号,就算想躲也躲不掉。”
“可是上次明明是某人把玉器给送了回来,还说我们家的玉器做的很烂,难道这些某人全都忘了?”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而且李公公也发了话,一定要让你们温家玉器坊承担此事。就算大小姐想推,只怕也是推不掉的。”庄暮寒就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刁难,打定了主意,就不更改。
“可是我们不愿意这么做了!”温子君的脸色微微一变,“我们温家玉器坊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今天你们内务府需要我们,就把我们温家的玉器视为珍宝,明天再改变主意,这分明就是在耍我们玉器坊。”
“要是大小姐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这是上头的指令,本官也不过是照办。”庄暮寒知道她心里不痛快,自然不跟她计较。只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温子君居然这么有能耐,明明温家玉器坊的生意一落千丈,眼看就要关门大吉,谁想到她还有这等本事让玉器坊起死回生。
温子君冷哼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要一口一个上面的指令,我们是平头百姓,你们是官,你们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我们又敢说些什么?”
“大小姐……”温良玉知道肯定是跳不出庄暮寒的掌心,便道:“以前的事情不要提了,内务府我们根本就惹不起,还是给庄大人一个薄面,接下内务府的任命吧。”
温子君白了他一眼,反而把脸迈过去。
庄暮寒只装没看到,朝温良玉拱手道:“那就有劳温少爷了。”说着从怀里摸出来一本小册子,“这是内伤府所需要的玉器种类和数量,请温大少爷过目。”
温良玉刚要伸手去接,却被温子君“叭”的一声打在手背上,“大哥,咱们不能接。”温子君倨傲的瞪着庄暮寒,一字一句的道:“要我们接下单子原也不难,你们内务府先把银子给付了,只要我们接不到内务府的银子,就绝对不会开工的!”
“大小姐……”温良玉真怕她再次得罪庄暮寒。
庄暮寒却微微的笑了,他早就猜到子君会这么说,看来和他预计的差不多。子君吃了那么多次的亏,这回是坚决不肯上当了。
当下朝随从递了眼神过去,随从忙从怀里掏出银票来:“这是所需的银两,请温大小姐过目。”
温子君这才伸出手去,一手接银票,一手接单子。又仔细的核对了一番,这才抬头嫣然一笑:“这次总算没有弄错,如果你能开口求我,我早就会答应你了。”
庄暮寒眉梢挑了挑,冷哼一声:“这一点只怕庄某做不到。”
“我就知道你做不到,如果你能做到,你也就不是你了。”温子君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愿意再为难他。她之所以那么说,就是一泄这么多天来的怨气,谁让当初庄暮寒是那么瞧不起他们温家玉器坊呢?
庄暮寒心里是喜欢和担忧掺半的,这次温家玉器坊这么火,直接影响了刘家玉器坊在同行中的地位。以刘纪才那个人的作风,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子君,只有这一点让他很是担心。
温子君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来到这里的目地已经完成,便催促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家里穷,也管不起庄大人的饭,庄大人还是请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