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梵翻身下来,悄声走去浴室冲了个澡,又帮床上犹自沉睡的人掖好被子。直到完成这一切他才抬起头来,然后就愣住了。方才还沉睡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眼,正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他。
“梵,真的是你吗?”
景梵的心瞬间融化了,眼神柔和。这个小家伙到底是有多害怕,才会用这样颤抖的声音质疑他的存在?
“是我,难道你以为刚才的事,也是一场梦吗?”他把毛巾扔在水盆里,再也无心理会这些琐事。在陈礼同的注视下掀开被子睡到他身边,伸出一只手紧紧把他搂入怀中。
“我每次醒来都只有自己睡在床上,一个人在家里好孤单,真怕你再也不回来了……”
“我怎么舍得扔下你一个人?”景梵拭去他眼角的泪水,“我现在是跟你一样的凡人,再也不能回到山上,你愿意收留我吗?”
“我愿意……愿意……”陈礼同泪水涟涟,没有一刻像现在清醒,也从未有过此刻的喜悦。
“我也许不能赚到很多钱,不能给你最好的生活,但是我会永远爱你,保护你,你介意吗?”
“我很乐意……”
周末,窗外的阳光从拉紧的窗帘缝里透进来,忽明忽暗的光线打在床上相互依偎的两人身上。床上两人犹如交颈鸳鸯般熟睡时还紧紧搂在一起的两人明显能看出同为男子的特质,偏偏画面和谐得不见半分突兀。
外面有小鸟唧唧喳喳地叫着,有早起的老人小孩在楼下花园中玩耍,这是安静中的喧嚣。过了许久,纠缠的两人中身形更高大些的那人眉毛动了动,随即睁开了眼睛,原来正是景梵。
他微微侧过头打量着身边人儿沉静地睡容,神色间全是满足。房间很安静,相互贴在一起的人连对方心脏搏动的声音也清晰可闻。下巴亲昵地磨了磨陈礼同的头发,眼见床头的闹钟已经指过九点,景梵才颇为不舍地挪开他的手臂。
脑子里想着这些,景梵一边已经飞快的起了床。修长的四肢,肌肉结实的身躯,无一不展示着这个男人的力和美。光裸的身子散发出蜜色的光泽,背过身的时候却清晰地看到他身后几条新鲜清晰的血色抓痕。当然,男人根本没有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
很快在床下找到自己的长裤,景梵迅速套上,在这样微凉的天气里毫不在意地走了出去,一点儿也没有惊醒沉睡的人儿。即使已经没有了得天独厚的身份,他依然是个出色的男人,能够照顾好自己的伴侣。
他们现在住的依然是陈礼同原来的那套小房子,当然,两房一厅对现在的他们而言刚刚好。景梵关上浴室的门轻声打理好自己,然后熟练地走进厨房。
厨房大多数时候依然是陈礼同的领地,但是在这样一个惬意休闲的周末,尤其是经历了一个疯狂的晚上之后,景梵很愿意给对方来一顿温馨体贴的美味早餐。
先把锅放到炉火上把粥熬上,然后拉开冰箱拿了几个鸡蛋熟练地在平底锅上煎起来。有了心形模具,煎出来的鸡蛋卖相极佳。想起陈礼同最爱小菜拌白粥,又拿出榨菜洗净,放在油锅里快速炒过。做好这些,他满意地把两样菜放在蒸锅里保温,搅了搅粥,擦干净手去阳台上晾衣服了。
等他再次进来时,锅里的粥已经冒起了热泡。他把火关了,返回房间叫人起床。
“礼同。”刚盖好的被子又落到了床下,景梵摇摇头,走过去轻声喊。
床上的人儿毫无反应。昨晚被公司派去出差的陈礼同刚回来,就被空守闺房了好几天的景梵按住狠狠做了好几通,说起来恐怕也是半夜才睡下的。看到他眼下一层淡淡的青影,景梵十分不舍,却又不得不狠下心叫他起来。
昨晚,他一再提醒今天要早起来爬山呢!
“礼同,九点半了,你今天不是有事情吗?”景梵捏了捏他的脸蛋,滑滑的触感总让人爱不释手
当他的手随着毛巾来到光滑的背部,看到脊骨两边明显与周围不同的淡粉色伤疤时,手又不住颤抖起来。不管过了多久,只要看到这些面目狞狰的痕迹,都让他的心发抖。
他永远无法知道景梵当时有多痛,也不知道他放弃了多少,只能更加疼爱他、照顾他。
低着头享受他的服务的景梵也感觉到了他的失常,厚实的大掌反过来包住他的手握了握,似在抚慰。
“又想什么呢?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早就没有感觉了。”
那后背的伤痕便是当初在司刑堂留下的,天雷阳火足足烧去了三分之一的皮肤,纵然是多年修练过程中的天道考验也没有让他这么疼过。因为他既不能躲,又不能用法力对抗,只能任由惩戒之火自己满足了,停下来。
“你们这些惩罚真是残忍,明明就是动私刑。”陈礼同不满的咕囔道。
“我已经很幸运了,大长老说我和你是天定姻缘,不能阻挡,所以才受了这点皮肉之苦。”景梵满足的搂着他,庆幸地说。
“既然不能阻挡,又怎么敢再让你受罚?真是食古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