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小和尚的脚步声急促的在大厅里响起。
夏房原本打算叫侍卫进来班尸体的,结果看见了跑过来的小和尚,于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挑着一双好看的眉眼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小和尚。
“敬安,你干什么呢,没看见这里那么多的客人在!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圆一看见小和尚不顾礼仪的招呼也不打一声儿的就向着大厅里冲,于是气恼的站起身来大声的喝道。
被叫作敬安的小和尚听到圆一的呵斥,吓得立刻停在了原地,动也不敢动,一脸害怕的看着大厅里坐着的几位长老。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夏树好奇的打量着那个小和尚,只见他那白白净净的脸上冒着一层层的细汗,嘴唇轻轻的颤抖着,似乎是在内心里挣扎着什么。
而夏房等人也是一脸饶有趣味的盯着小和尚,在他们发现这个小和尚,就是刚才给他们领路的人的时候。
刚才小和尚把他们领到门口的时候自己就停在了门口,爱你没有跟随着夏房等人一同进入屋内。
等在门口的小和尚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在听到夏房开口说要将发现尸体的人一并带回衙门里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冲了进入。
敬安就是今天早上最先发现尸体的人,从来没有离开过圆通讲寺的他不知道离开寺庙,和他们去衙门里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他从小就生活在圆通讲寺,在后院里帮师傅种种菜,挑挑水,每天按时的做功课,也从来不敢懈怠。
衙门,那是一个小和尚只在师兄的口中听过的地方,他们说那里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方,在衙门的牢里待过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小和尚一想到曾经听师兄说过的事情,两条腿就不由的有些打颤。而且想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小和尚头上的冷汗冒得更加的厉害了。
“啪”,膝盖着地的声音响起,小和尚一下子跪到了地上,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和那白白净净的脸着实不搭,夏树在心里默默的想,这么漂亮的小和尚还是每天笑着好看。
“主持,敬安知错了,请住持不要怪罪!”小和尚跪在地上哑着嗓子说道。
突然,他又像是发了疯一般,一边跪在地上朝着了因方丈的方向爬过来,一边哭喊着:“方丈,方丈,敬安不想去衙门,敬安知道错了,敬安早上就去抄道德经一千遍,呜呜……方丈……”
爬到了因方丈的旁边,小和尚一把抱住了了因方丈的大腿。
今天早上方丈还让他和敬慈在自己的禅房里坐禅,方丈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小和尚把自己全部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方丈的身上。
“好孩子,起来吧,没事儿的,尚书令大人只是带你回去问几句话而已。”看着早上在自己的禅房里颇有些天赋的小和尚如此的害怕,了因方丈的眼里滑过一丝不忍。
了因伸出手颤巍巍的将小和尚从地上扶起来,然而,小和尚却死活也不起来,只是跪在了因的面前。
见此情景,了因方丈低低的叹了口气,手在小和尚的光头上轻轻的安抚着他,眼睛却是惆怅的看着远方……
在夏房决定了把尸体带回去的时候,夏真真就退到了人后,坐在一把椅子上,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缓缓的小酌着,冷眼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小和尚,心心里有一个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和尚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他没有说。
夏树一直站在艾克里卡的身旁,闻着艾克里卡身上传来的好闻的松香味儿心情也莫名其妙的变得好了起来,一直蒙在心里的阴霾也缓缓的散去。
小和尚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时不时的传入耳朵里,看着那般清秀的小和尚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夏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不忍,像他这么大的孩子这在现代世界应该还在读初中吧。
他又懂的些什么呢,那么小的个孩子。夏树转眼看向夏真真,希望夏真真能够帮着小和尚说说话,但是却看见夏真真正一脸休闲的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夏树默默的对着夏真真翻了个白眼,然而夏真真却像是头顶上长了眼睛一样,抬起头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夏树只能低着头吐了吐舌头,然后又悄悄的拉了拉艾克里卡的衣袖。
感受到身旁夏树的呼唤,艾克里卡转过头看着她,蓝色眸子里盛满着疑惑。
对上艾克里卡疑惑的眼神,夏树朝跪在地上哭泣的小和尚努了努嘴,希望艾克里卡能够帮帮这个小和尚。
艾克里卡看了看在旁边喝茶的夏真真,又看了看抽噎的小和尚,最后看着貌似还没进入状态的夏树,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他真想扒开夏树的脑袋看看她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这大家都能看清楚的状况她却什么也不明白呢?这小和尚一直躲在门口停着他们说话,现在又跑进来哭喊,很明显这个小和尚有问题啊,即使没有有问题那他也有事情瞒着大家没有说,夏树怎么就被小和尚这几声哭叫声给软了心呢!
不行,改天有时间一定得给大小姐好好的上上课了,艾克里卡看着夏树那不忍的眼神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这小和尚还有话瞒着咱们没有说呢,一会他要照实说了,尚书令大人就不会带他去衙门里的。”低下头,艾克里卡凑到夏树的耳边用折扇掩住嘴悄声的说道。
艾克里卡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到夏树的脖颈里,酥酥麻麻的让夏树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听完艾克里卡说的话后,夏树睁大了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和尚,一脸的不可思议。
见着夏树仿佛开窍了的样子,艾克里卡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回头继续看自己的好戏。他今天来也主要是为了夏树的安全,其他的事情与他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他就带着夏树在旁边看戏就好。
夏树看了看抱着手看戏的艾克里卡,还有边上站着的一脸严肃的夏房和似笑非笑的郑邢,个个都看着跪在地上孤立无援的小和尚,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忍不住大了一圈。即使小和尚有事情瞒着又怎么样,难道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这么对一个孩子吗?
夏树不由的闭上了眼睛,她只能这样让自己冷静下来。耳边只有了因方丈的安慰声和小和尚的哭泣声一阵阵的传入耳间。
当夏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像是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一样,眼睛里充满了坚定,她从艾克里卡的身后站了出来,眼睛看着了因方丈怀里的小和尚,同时一步步的向着他走去。
如果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为什么不去问呢,这样子看着一个孩子哭泣很好玩吗?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什么是心痛吗?
夏树压下心里泛起的一阵阵异样,走到小和尚的身边缓缓的蹲下来,然后伸出手慢慢的替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小和尚不知道夏树要干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夏树,忘记了自己的哭泣。
“敬安小师傅,你这么害怕去衙门,那我们就不要去了,但是你要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尚书令大人,不然的话还是需要到衙门里去审问的。”替小和尚擦完脸上的泪水,夏树看着他那双哭得通红的眸子,真诚的说道,温暖细腻的话语只射进小和尚的心里。
小和尚看着夏树灿烂而阳光的笑容,抽噎着缓缓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