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申时几刻,林虔溪的神志又一次渐渐恢复过来,这下似乎眼睛可以睁开了。
轻轻动了动手指,身体的某个部位还是有些疼痛的灼烧感,缓缓睁开了眼。
“溪儿,你醒了吗?”一直守在旁边的路以酩,很快的察觉到了林虔溪轻微的动作,惊喜的说道。
“唔……”林虔溪这才完全看清楚路以酩有些着急的神情。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明明只过了一个上午,路以酩却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一样疲惫。
看着路以酩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林虔溪也微微抿了抿嘴。
“你口渴吗,我给你倒水来。”路以酩看到林虔溪略有些干燥的唇的动作,担心的便要起身倒水去。
林虔溪还有些虚弱,想要阻拦,却发现手没有力气,抬不起来。嗓子也像是干涸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看来自己是真的有些渴了。
安静的看着路以酩急忙倒水过来的动作,林虔溪心里暖暖的,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这么喜欢他了呢?是从他在公羊向荣哪里受伤起,还是那几次过分接触开始……
蓦地,林虔溪的脑子里忽然闪回上午受伤时的场景。
那个黑衣人……
林虔溪现在神志清晰,也是刚忆起自己在中了骆致猎的暗器后,确实是瞥到了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似乎是要冲过来的神情,露在外面略紧张的眼睛是那么熟悉,现在想想,就跟……易落笙的那双桃花眼一模一样……
不可能,怎么会是他,他明明不会武功的,一定是我看错了……
林虔溪很是不愿意相信,那么干净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居然也会有隐瞒的事情。
倒完茶水,端着水走过来的路以酩似乎也是看到林虔溪的走神,轻声问道:“溪儿,可是有哪里还痛?”
听到了路以酩难得温柔的声音,林虔溪回过神来,忙摇头,却是因为太过用力,头脑一阵眩晕,皱了皱眉,眼前一片缭乱。
路以酩看到,急忙把茶水放到一边,冲上前去,急忙说道:“不要动作幅度过大,神医说,你得好好静养。”
“嗯。”林虔溪扯出一抹微笑,让路以酩不要担心。
路以酩这才又端起水,给林虔溪一口一口的喂了起来。
“苏焕橙子他们呢?”喝过水后,林虔溪似乎觉得少了什么人。
“上午月罗山庄被袭击后,我便让他俩带着苏素儿先行离开了,回戟念城里再找一处小院,好好待在里面。”路以酩回答。
林虔溪一听,微微蹙眉。
“可是这样不用担心戟念的人会找到他们吗?”语气里满是担心。
路以酩也是料到林虔溪会担心这些,掖了掖林虔溪周围的被子,自信的说道:“现在戟念似乎已经派了很多人马来这月罗山了,起码暂时不用担心他们,毕竟血耀珠才是他现在想要得到的。”
“可是你怎么知道……”林虔溪还在犹豫,毕竟骆致猎那个人心思诡谲变化多端,难免会有些意料之外。
“没关系,就凭他现在都还没有在整个月罗山打死搜查我们的下落,足以说明他还不会急着抓我们,而且漠雪瑶也还在……”路以酩难得这么有底气,在提到漠雪瑶后,犹豫了会。
看了看林虔溪,发现她并未有什么别的反应,才松了口气。
林虔溪摇了摇头,“没事,我没有生气。”
“嗯……”路以酩也随着一笑,两人的气氛格外的好。
林虔溪此时脑中却还在闪出那个黑衣人的身影,不能告诉路以酩这件事,易落笙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会这样的,也许根本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啊。
逡寻此刻一路寻找着自己丢失的两样玉佩,却是迷路在了这偌大的山庄内。但是此时山庄内,小厮仆人皆害怕的躲在各自的休息处,一路上空无一人,找不到任何人问路,只能盲目的一直走下去。
却是似乎觉得自己走的越来越深,离山庄的大门也越来越远了。
“藏……雪院?”虽然第一个字略有些腐朽,已经认不出了,但是逡寻似乎凭着印象,居然直接说出来了。
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过。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院子的名字?”引歌四处找寻,本来以为不会有结果,却是感觉到这边有动静,飞身过来,却是刚好听见眼前这个身材瘦弱,容貌清秀,像个女人一样的人嘴里说出那三个字。
“我……”逡寻被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的方向一看,才看到了负手站立于隔壁房顶上的引歌。
好厉害的功夫。
逡寻有些羡慕,刚刚明明那里没有人,却是一瞬间就可以站在那里,武功肯定和漠姑娘一样好。
“快说。”引歌背在后面的手,握了握手中的长剑。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不会武功,又或者是武功身后而隐藏了自己的内息,看来要谨慎些了。
“我叫逡寻,我只是进来找东西的……”逡寻察觉到了危险,他可以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名门正派,不会滥杀无辜,急忙急忙解释道。
引歌一个跳跃,轻轻的落在了地面上,手中握剑的力度也随之减小。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找东西?找什么东西?”慢慢靠近逡寻,逼问道。
莫非他就是失踪十几年小主人吗?看样子年龄似乎差不多……
逡寻惊讶,一定要这么刨根问底吗,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实话呢,不过反正那两个玉佩也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一般人应该不会见财起意的。还是实话实说吧。
思及此,逡寻开口回答:“是玉佩。”眼神镇定,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引歌眯了眯眼,有些震惊,居然真的是,但是如果是假冒的……
忽然握紧手中的长剑,朝着逡寻直直的刺了过去,逡寻大惊,却是没有武功,躲避不及。
眼看就要插入自己的身体,那持剑人,一个转身,这才没有见血。
逡寻吓的身体发软,谨慎的提防着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