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漠北江湖
“我叫…路以酩。”语气平淡，脸上的痞笑却依旧。
漠雪瑶很不喜欢这样笑的路以酩，瞪了他一眼，直接说道：“在我们面前，不需要面具的。”
路以酩一脸诧异，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沉了下去，市井飘荡这么多年，戴上的面具，哪是这么容易就摘下来的。
“嗯，不着急。”仿佛是自言自语，漠雪瑶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漠雪瑶手指远处的辽阔大漠，广漠无垠，干燥狂野的大漠风吹得漠雪瑶原本白衣胜雪的衣裙硬生生的变得风尘仆仆，路以酩本就土黄色的布衣，倒显得没那么脏乱了。
“这是大漠，我最喜欢的地方，以后你就要在这里住下了，我带你去熟悉一下啊。”
“嗯。”路以酩本不想理会，但是漠雪瑶很热情，一把拉起他的手，走向了无垠沙漠中。
“那前面有一片绿洲，我们都会在那里打水，虽然这里条件不怎么好，但是真的比中原好百倍千倍。”漠雪瑶走在前面，不停的说。
“别以为我没去过中原，小时候跟父亲去过的，中原风景是另一种美，有大森林，里面姹紫嫣红，什么稀奇古怪的草木都有。”
“哎，你在中原的哪儿住啊？江南还是淮北？”漠雪瑶忽然转身，好奇的对着路以酩问道，脸上的笑容却是天边的晚霞还要灿烂。
“……京城。” 路以酩一愣，别开了头。
“京城啊，我真没去过，南方还是北方，下雪吗？”漠雪瑶很是好奇。
“北边吧，冬天下雪。”路以酩面无表情道。
“真的啊，我最喜欢下雪了……可是我也喜欢大漠…是不是很特别？下雪和大漠根本就不可能有联系。”漠雪瑶高兴的脸上，出现了一些失落。
“哎，你累吗？绿洲在那儿呢！你看。”漠雪瑶素手一指，远处一片难得绿意出现在路以酩眼前，看着挺近，但是在这大的无边的沙漠里走，还是需要些时间的。
漠雪瑶继续在前面走到，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生活，走了许久却一点累意也没有。
路以酩望着前面活蹦乱跳的漠雪瑶，叹道，却实是小，精力十足。路以酩其实很渴，来的一路上都没有喝水，现在还没歇息，有走在这大漠里，却实是有些累了。
前面的漠雪瑶好像也注意到了，渐渐慢下了脚步，跟路以酩持平。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大漠吗？”不在蹦跶，漠雪瑶安静下来同路以酩问道。
路以酩思索一下，终是摇头。
“嗯……因为大漠人少啊。”漠雪瑶顿了一会，却是说出这话，让路以酩不是从何接起。
“哈哈，人少，就不成江湖，没有江湖里那些邪恶，勾心斗角……这里啊，常年顶多就一些沙漠贼子，不足为惧的。”漠雪瑶继续说道，面色平淡。
路以酩很惊讶，年纪小小，却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个奇女子。
“嗯。”除了赞同，路以酩找不到别的话了，能说些什么？本身江湖就是充满杀戮，自己的父亲与世无争，却横遭杀戮，杀人凶手亦真亦假，中原的确是不怎么善意。
“哈哈，我说的对吧……绿洲到了！”漠雪瑶眼前一亮，直奔小溪流而去。
路以酩怔住了，活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树林小溪给震惊的。
这里一片，面积不大不小，却是独立在沙漠之中，不知是怎么来的水源，所有树木花草都依着水流而生，一片生机。与之前荒凉的大漠截然不用。
“快来啊，水可甜了。”漠雪瑶蹲在水边，手掬一捧清泉，淡淡的闻着，甚是喜悦。
“嗯……”路以酩缓缓走了过来，享受着微风，树木青草的芬芳。
“一会回去后，父亲还要监督我们练功呢。快点。”漠雪瑶似乎很高兴路以酩的到来，虽然年纪差了几岁，但漠雪瑶却像个姐姐一样，吩咐起来。
从那以后，没隔三差五，漠雪瑶都会带着路以酩，去绿洲里玩耍，连往日绝不喜欢干的挑水的活儿都跟父亲抢着做。
每日清早也会被漠父喊着，一起练功，虽这里远离江湖，漠夜却从来不忘教育他们习武，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江湖中的人也不全是，靠着自己的意愿来做事。
日子一天一天流逝，本以为会这么平静的过去的时候，却在一日，漠雪瑶同往日一样起床，四处却不见了路以酩的踪影。
“父亲，路以酩去哪儿了？”漠雪瑶焦急的询问道。
“他……回中原了。”漠夜也不想欺瞒自己的女儿。
“回中原？为什么？”漠雪瑶显然很惊讶，内心也有些许不舍。
“他给你留了纸条，你拿去看一下吧。”说道，漠夜指了指方桌上的一纸信笺。
漠雪瑶呆滞的拿起，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写道：
雪瑶，很幸运和你们一起生活了这几个月，我真的很高兴。这是离十一年前，父亲去世以后，第一次这么开心的活过，之前我一直埋怨天地，埋怨他人，却从来没在自己身上找过原因。跟你们生活的这三个月里，我一直在思考，一直在寻找，是什么原因，才让一切发生，我想来想去，决定继续在你说的中原险恶的江湖里闯荡，终有一日，我会找到母亲狠心离去，父亲离世的真相。勿念，路以酩留笔。
漠雪瑶看完，心里不再似之前的茫然无措，淡淡微笑起来。
心里却是放松起来，他终于知道想做的事了，希望你能够找到你真正想要的。
漠夜看着女儿淡然的表情，也微微一笑。
“阿瑶，练功去。”
“好！”漠雪瑶转过头，答道。
时光如梭，漠雪瑶看着不远处阁楼的他，虽然看清晰，却能感受到，他在那儿，他的心……也在那儿。
漠雪瑶微微摇了摇头，仰望夜空，暮春的夜晚，空气暖了几分。
“你找到你想要的了吗？”声音很快消失在渐暖的夜里，顺着微风，飘散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