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蚂蟥的嘴在吸他的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钻进他的身体里,那种感觉毛骨悚然……
一双瞳孔放大,惊骇的快要晕过去的时候,高建明又夹起了第二只蚂蟥。
再也受不住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多半是被吓的……
穆佳云面无表情的瞧着这一幕,心头丝毫不动容。
以前她总是说翰森的手段太残忍,此刻,今天,这一幕,她却还嫌弃这不够狠,只要她想到自己那才三月的女儿,她恨不得吃孙殿英的肉喝他的血。
穆佳云见孙殿英晕过去了,她冲过去扬手就几巴掌扇下去。
“混蛋,你给我醒来,告我孩子在哪里?你给我醒来……”穆佳云奔溃了,没有哪个母亲承受得了失去孩子的痛苦。
吴翰森从后面上来抱住了她,“云云,你冷静一点,请你冷静一点……求你了。”
穆佳云靠在吴翰森怀中,双腿腿一软,晕了过去。
吴翰森一把将云云抱起,对着高建明命令,“继续审问,疲劳审问,绝不能让他有片刻的喘息。”
“是,大帅。”高建明是参谋处的人,他们最擅长攻心,让他审问孙殿英是最合适不过的。
吴翰森将云云抱到旅社最高级的房间,脱了她身上被雨水淋湿的衣服,放了一浴缸水,给她洗澡,然后将她抱回床上。
给云云穿好了衣服,他解开肩头湿透了的斗篷扔在一旁去开门,“让军医过来。”
几分钟之后,军医拎着药箱冲冲赶来,“大帅。”
“夫人刚刚淋了雨,还晕过去了,我不允许夫人生病,你是医生,该怎么办你看着办。”他站在床前强势的命令。
军礼被吓得战战兢兢,给云云检查的了身体发现云云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知道大帅既然叫他来,他若告诉大帅夫人没病,若是夫人醒来病了,他的也该吃枪子儿了。
因此,他给穆佳云打了一针盘尼西林,然后对着吴翰森一鞠躬,“大帅,夫人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吴翰森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今晚也别去其他地方,就在隔壁房间守着,夫人有任何状况你立马过来。”
“是,大帅。”军医战战兢兢地离开了房间,轻轻擦去了额头的冷汗。
军医走了,吴翰森坐在床边,握着云云的手,心头五味杂陈。
“叩叩叩……叩叩叩……”
“什么事?”吴翰森冷森森的问,这些家伙让人片刻得不到安宁。
“大帅,曹师长发电来了。”门外副官毕恭毕敬的报告。
吴翰森将穆佳云的手放进被窝里,起身开门。
接过电文少了一眼,电文上曹恒报告,汪潇那边火力猛,不要命的打,已经打下保定涞水县。
曹恒不放心,亲自去督战,并且保证会将失地夺回。
吴翰森一把将电文捏碎了,“混账,曹恒那个有勇无谋的东西。”
门口报告的副官吓得一缩脖子,低着头不敢看他。
吴翰森将电文扔给副官,“传令下去,明天早上,骑兵团留下保护夫人,其余的全部跟我启程去河北。”
曹恒一走,石家庄群龙无首,若是吴飞那边乘机打过来,石家庄失守,吴飞和汪潇联合两面夹击曹恒,曹恒必死无疑。
曹恒一死,河北必然也随之丢失。
吴翰森回到房间,瞧着还在昏迷中的云云,心如刀割。
这个时候他怎么走得开?
爱女下落不明,爱妻卧病在床……
但是他必须走。
吴翰森认为他是一个无心的人,他就是那心肠最狠的人……
他去浴室冲了一个凉水澡,让头脑清晰了不少,出来后他坐在旅社零时办公桌上,开始批阅公文,全是从襄阳四川发来的电文。
云云醒来的时候便瞧见吴翰森埋头批阅公文愁容满面。
她没有打扰,只是这么盯着,盯着……
吴翰森心有灵犀般感受到云云的视线,他抬眸一瞧,便和云云的目光对上。
“醒了?饿了吗?我让人给你准备了银耳羹,你吃一点。”他起身走过去,从床头柜上端起银耳羹喂云云吃。
云云一心牵挂孩子,哪里有胃口,但是她怕翰森担心她,还是乖乖的吃了。
她越是要坚强,内心却越是脆弱,被翰森深情的盯着,眼泪刷的一下掉落了下来。
“翰森,对不起,我把孩子弄没了,对不起……”
她一把抱住吴翰森,趴在吴翰森的大腿上痛哭起来。
吴翰森家将碗放下,手臂圈主她的腰,“云云,是我不好,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提前来旅社,你不要怪自己,要怪就怪我把,打我骂我都行,别折磨自己。”
云云痛苦,他何尝能好!
穆佳云趴在吴翰森大腿上,哭的死去活来。
她足足哭了一个小时,这才收声。
当她从吴翰森腿上爬起来看他的时候,瞧见他深邃的眼中浮起了一沉水雾。
“翰森。”她伸手去抚摸他俊逸的脸。
“云云,我爱你。”吴翰森低头吻住了她。
穆佳云闭上眼睛,任由他吻。
云云融化在他怀里,靠着他的心口,数着他的心跳……
“翰森,刚刚我情绪失控了,很抱歉。”
她不该这这个节骨眼上给翰森添麻烦;她不该跟着翰森来。
战争是残酷的,多少人因为战争而妻离子散,她不该来的……
“云云,我曹恒来电,我明天必须要启程赶去河北。”吴翰森长话短说。
“你去吧,我留下来找孩子,然后再去和你会合。”穆佳云不假思索的提出方方案,这个方案和吴翰森的决定不谋而合,
他的云云多么的了解他,多么的善解人意。
他爱她爱到心坎,不知道要怎样爱才对得起她对他的理解和包容。
唯有献出一颗真心,永久永久的爱下去。
“云云,和我分开的日子,请你务必要照顾好自己,你若除了任何意外,我受不住的。”吴翰森搂紧了她,低头深深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