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四分零二十秒。”唐文斌盯着手表回答。
言下之意,五分钟到了,不管你有没有穿衣服,他都会带人冲进去将玉如烟给驱逐出门。
玉如烟换上了穆佳云给她买的红色旗袍,衣着单薄的拉开了们,踩着高跟鞋在唐文斌的护送下离开了吴公馆。
吴公馆大门口,玉如烟抱着身体,冻得浑身颤抖,“你不送我回去吗?”
唐文斌说道:“总长的意思是你的死活从今往后和吴家无关,你自己多保重。”
言必,他转身就回到了屋里。
他的安稲芙还在等她,他要回去看安稲芙给他准备了什么晚餐?
玉如烟穿着大红的旗袍,站在风中望着吴公馆的大门,她仿佛看见了吴翰森亲自送她出门,让后让副官唐文斌和众多士兵是送她回戏院,她的每一场戏吴翰森都会来捧场。
岁月如梭,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后,那一切都成为了过去。
玉如烟不知道在风中站了多久,她双腿麻了,一瘸一拐的在夜色中漫无目的的走。
突然,一辆黑色的林肯轿车停在了身旁,她并没有察觉,还是车内的人喊“醒”了她。
“如烟小姐,你这是被猫妖勾了魂么?”袁公子西装笔挺,风度翩翩的从车内看着她。
“哦!是袁公子呀!”玉如烟露出她招牌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一个人?”袁公子又问。
“嗯。”玉如烟惆怅的垂下眼帘。
“不知如烟小姐赏不赏脸去和我喝一杯?”袁公子提出邀请。
“好呀。”玉如烟无家可归,恰好也需要大醉一场,便上了袁公子的车。
袁公子直接将玉如烟带到了他常去的旅社,他是万花丛中的富家公子,情场老手,自认为修养内涵都比旁人高一个层次,和女人在一起他喜欢制造罗曼蒂克的气氛。
他要了两瓶红酒,一人到了一杯,打开留声机听着当下最流行的音乐,优雅迷人的走到玉如烟面前:“你真美。”
玉如烟这一辈子伺候的男人不是富商就是军阀丘八,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读过书有修养的,比如范承伟,哪里懂得什么罗曼蒂克。
此刻,她认为自己是被当做女人看待。
举起酒杯和袁公子碰杯,“别人都这么说,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留在我身边。”
“那是他们不懂得欣赏。”袁公子转身从玻璃桌上的花瓶内抽出一支红玫瑰递给玉如烟,“如果一定要用花来形容女人的话,那么你就是玫瑰,芬香迷人。”
“穆佳云呢?你见过的?你用什么花来形容她?”玉如烟嗅着玫瑰的香味娇笑道。
“她……我找不到一种合适她的花来形容。”如果一定要用一种东西来赞美穆佳云的话,他认为那就只有书了。
一本永远也参不透,看不倦,神秘精彩的好书。
“只可惜,不是人人都像袁公子这么有眼光。”玉如烟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她就不明白,好好的少爷怎么就不喜欢她了呢?
今天,在少爷用枪指着她那一刻,她便知,此生和少爷再也无缘。
少爷的枪只会对着敌人,今天少爷是把她也化成为敌人那一类,而她自今都不明白是为什么?
“哦!谁不懂得欣赏,嗯?”袁公子搂着她的细腰。
“吴翰森,他不喜欢我。”玉如烟喝了不少酒,又找到了一个倾述的对象,便滔滔不绝。
“他怎么不喜欢你?”袁公子笑着问。
“他喜欢穆佳云,今天……”玉如烟一五一十的将她在吴公馆内发生的事情当垃圾般道出。
袁公子听闻脸上的笑容没了,“你的意思是说吴翰森从来都没碰过你?”
“嗯。”玉如烟完全沉浸在悲伤中,没有发袁公子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
下一秒,空气中响起“啪。”的一声。
袁公子这一巴掌用劲全力,直接将玉如烟一巴掌打翻在地,手中的酒杯摔破,魄力片恰好划过她的脸颊,鲜血流了一地。
玉如烟痛的麻木了,她撑起上半身瞧见有鲜血从脸上滴落下来,她用手擦,哪知越擦越多,一只手都红了。
玉如烟这才意识到伤口的严重性,这张脸是她的一切,毁了容就不能唱戏了,她最后的退路都被斩断了……
她像是疯了般尖叫起来……
袁公子最见不得玉如烟这种狼哭鬼叫的女人,丑态毕露,多看一眼就脏了他的眼睛。
在得知吴翰森没睡过玉如烟之后,他对玉如烟只有厌恶,吴翰森都不碰的女人,他也不屑碰。
于是,他对着门外大喊:“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去。”
袁公子的保镖闻声而来,七手八脚的将玉如烟拖了出去,扔在了旅馆门口,恶语相向的骂了几句转身走了。
玉如烟坐在冰冷的地面,流着泪傻了。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什么都没做,并且前一刻还是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吴翰森如此,袁公子亦然。
有了今天这两件事情,首都是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没有镜子,也不知道脸伤的怎么样了?
她又冷又饿,准备回到南苑将自己的行礼收拾好,她有很多金银珠宝,拿去当了也够她生活几年。
当她回到南苑,南苑看大门的瞧着她披头散发满脸鲜血,还光着脚,宛若见鬼了般将她推出去几米远,“滚远点,不要影响我们的生意,吓着了我们的客人,我叫人打断你的腿。”
玉如烟被人狠狠的踢了两脚,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黑灯瞎火,天寒地冻,她又冷又饿无处可去,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她想起了肚里的孩子,想起了孩子的父亲。
范承伟胆小怕事,但是是真心对她好,她可以去找他。
于是,她将手上的戒指撸了下来,用衣服挡着脸,叫了一辆黄包车,将戒指递给对方做车费,让车夫送她去范公馆。
车夫瞧着玉如烟蒙着面,心头怀疑她是逃跑的特务之内的人,看在这么大一个金戒指的份上,他胆战心惊的将玉如烟拉到了范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