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翰森穿着华贵的军装坐在办公桌后面。
办公室是吴老帅的,办公桌也是老帅的。
吴老帅现在几乎不怎么处理公务,军部的事情都是吴翰森以吴老帅的名誉批阅下去的。
吴翰森没搭理王仲毅,继续批阅公文。
王仲毅也不急,规规矩矩的走到办公桌前,想着要作揖问好,又怕失了礼数,便对着吴翰森深深一躬。
“少帅,仲毅来了。”
吴翰森抬了一下高贵的眼皮,“坐。”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太师椅。
王仲毅将军帽夹在腋下,危襟正坐。
他默默的看着威严霸气,举手投足带着一股消杀之气的少帅。
心头忍不住暗骂:他娘的哪个老王八蛋说少帅不是老帅的儿子的?就这气势,和老帅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不是鬼都不相信吧!
吴翰森将一大摞公文批阅完了,才放下笔,翘着二囊腿,不紧不慢的看向王仲毅。
“仲毅,听说你这次来是要军饷的?”
王仲毅笑呵呵的说道:“少帅,我这次来主要是看大帅。至于军饷,卑职实话实说,我那里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您若是在不支援支援,我们就要杀战马充饥了,战马没了怎么打仗……”
他叫苦连天的说了一大堆。
吴翰森听了丝毫不为所动,“仲毅呀,你不老实,你一来到石家庄就住进了凤凰楼,你的军队都要杀战马充饥了,你这个做师长的小日子过得很快活嘛!”
王仲毅听得冷汗淋漓,“少帅,我在凤凰楼能花几个钱,我还是上半年夏天领了军饷一直没有领的,今年军队的寒衣都没能置办,他们全是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少帅,您可不能不管卑职。”
吴翰森听着烦,绷着脸说道:“曹恒打下了一个县城都没找我要军饷,你天天在富饶的沧州吃喝玩乐倒是没钱了。”
王仲毅心头想着曹恒打下了一个县城,不知道捞到多少金银财宝,当然不需要军饷了,不过曹恒那个土匪还真是能打仗;并且是不要命的打法。
曹恒他不敢拿来做比较,急忙陪笑,“少帅,卑职冤枉啊,沧州那穷乡僻壤的地方,一根毛都捞不到,怎么可能发财?您在不救济救济我,我只好回去关了门一枪崩了自己,不然我空着手回去没脸见我的那些士兵。”
“好了好了,别哭天喊地了,收起你那一套陈词滥调,给你十万,半年之内不许找我要。”吴翰森强硬的说道。
王仲毅一听急得差点跳起来了,“少帅您逗我玩呢?半年十万军饷,您不是要让我的士兵去肯树皮吗?”
吴翰森正准备填写支票的手一滞,“给了军饷你的军队也肯树皮,那你还是回去直接啃树皮吧。”
言必,他就要将支票本收起来。
王仲毅吓得脸色都变了,知道这个少帅可没老帅那么好忽悠,并且比老帅还扣门。
“好好,十万就十万,反正不够了我再来再您耳边唠叨。”
吴翰森严肃的开了十万的支票赶走了王仲毅。
从那天开始,所有人都知道穆佳云是吴翰森的宝贝疙瘩,只要贿赂了穆佳云,她吹吹耳旁风,军饷多少都能要一点。
吴翰森每天坐在办公室,骂走几位军官,客客气气接待几位……针对不同的军官使用不同的战术。
军饷要给,但绝对不能把那些丘八喂饱。
那些家伙一旦吃饱喝足,指不定惹出什么事来。
吴翰森不怕别人找他要军饷,怕的是不找他要。
短短一个月,吴翰森没用一兵一卒的接手了吴熙玉的军队,并且皆是心服口服。
权利越大,应酬必然就多。
这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哪个军长过生日?吴翰森跟着一起去了酒楼,一整夜没回家。
穆佳云这些天也没闲着,每日接待那些师长军长的太太,管理着家里的大小事情。
一天下来也累得够呛。
很多时候,她是没有尽力等吴翰森回来再睡了。
这天早上,她起床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吴翰森这些日子日理万机,早出晚归,她经常是对他的归去毫不知情的,有的时候回来太晚怕打扰到她,直接在书房睡的。
梳洗好后,她一开门便瞧见小鹿揉着眼睛站在她面前。
“小鹿,您怎么在这里?”小鹿还穿着睡衣,头发散乱,双目红肿,似乎哭过。
“姐姐,我腿疼?夜里疼的睡不着觉。”白鹿含着泪,可怜兮兮的望着穆佳云。
“好好的,怎么腿疼?”穆佳云认为这么小孩子不应该有关节之内的病情,否则,余下的一生是要吃苦头的。
她拉着白鹿进屋,让她坐在欧式的沙发上,蹲在白鹿脚边轻轻的搬动她的双腿,给她做常规检查。
“这样痛吗?”穆佳云细心的问。
“不痛,就是夜里睡觉的时候很痛,一阵一阵的痛。”白鹿靠在欧式舒服的沙发上,闭着眼,一副又要睡觉的样子。
其实她是在享受温软的沙发,坐着说不出的舒服。
为什么她那屋里没有沙发呢?
其实她那屋里比她以前跟着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但是,人往高处走,没有知足的时候。
穆佳云给白鹿检查了腿确定她没有任何病状才恍然大悟,“小鹿,你最近长高了不少,一定是你长得太快营养跟不上导致腿疼的。”
白鹿一听认为有这个可能。
自从跟着穆佳云之后,过着好吃好喝的日子,她身体长高了一大截,以前照镜子要踮着脚,如今站着就能看到镜中自己的容貌。
她感觉自己很漂亮,比姐姐还好看……
这么一想,她有些小兴奋,“姐姐你说我是不是马上就要长大了?”
穆佳云听着她孩子气的口吻发笑,“你这丫头才几岁?距离长大还差得远呢,从今天开始我让厨房多准备一点海带虾还有豆浆给你,你要乖乖的吃掉,补钙,腿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