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地重回华家的客厅,华远山仍旧斜kao在沙发上,一见到我,猛地站了起来。
没有任何防备,人已被他紧紧地拥入怀中,滚-烫的双唇覆了上来,几乎将我整个人都溶化在他的xiong口。
隐约中,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wen着我的双唇也在颤-抖,但双臂却如钳般地紧密,就好像稍一放松,我就倏忽不见似的。
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只有wen得更深更沉,更努力地将自己溶入,wen到不能呼吸。
他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xing,我的整个生命都不由自主地在他的控制之中,任他主宰。
他可以长时间地对我视若无睹,却又可以在瞬间将我溶化。
在华远山面前,我那一点一点长出的防护甲根本不-堪一击。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可以轻易地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吧,用他那如火的双唇,和那冷透骨髓的yin应以沉,就能令我于刹那之间天上地下轮回。
可是,我毫无抵抗力。
因为,我爱他,深爱。
当我终于从他的怀抱里被释放出来的时候,眼角的余光里,茶几的下方一个黑-色的东西斜斜地映入了我的眼帘。
浑身因爱而悸动的血液于瞬间凝固。
那东西对于我来说,是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陌生。
这些日子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黑蝴蝶面具。
就象一声巨雷炸响,将我从迷蒙的欢-爱陷阱震醒过来。
猛地推开了华远山,惊恐地退后,再退后。
“冷然,你怎么了?为什么又是这种表情?”
我的表情一定很恐惧,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地逃离华家。
乘着华远山还没反应过来,我退到了门边,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大门外,哭喊着:“涛哥,等等我。”
可是,钟海涛早已经驾车绝尘而去。
在这空旷的半山,天色已渐渐地转为了暗沉与浓重,我狂奔着,呼喊着:“涛哥……”
在最危险的时刻,我总是首先想到钟海涛,无知无觉地从他那里寻求安全感,此刻,也同样毫不例外。
可是,该死的,到现在我才想起来,手机忘在华家的茶几上了。
“冷然——”
华远山的呼唤随之而来,我于狂奔之中脑子如电光火石般急速开动,这就是所谓的“急中生智”吧,明白在车道上跑是一定逃不了的。
只有折进小树林,躲过华远山的追杀,然后再想办法从石级下山。
我蹲伏于小林子里,夜色是最好的掩护,而斑驳的树叶是最好的隐身衣,只是耳边仍然不停地响彻着华远山的呼喊声。
看着他的奔跑的身影一次次从我的眼前掠过,强忍着心惊肉跳,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冷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吗?为什么会这样?”
华远山的声音里明显的中气不足,带着些许嘶哑,若不是他身-体欠佳,反-应稍稍迟钝了一些,早就追上我了。
可是,这已经不能成为感动我的理由,他所有的伪装在此刻对我都不再具备诱-惑力。
“冷然,我知道你在树林里,出来好吗?我们好好谈谈。”
真是可笑至极,你是刀殂,我为鱼肉,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再傻再笨我也知道与虎谋皮的下场就是死得很难看。
他不再奔跑与寻找,而是在小林边徘徊,月光清澈如水,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身影拉长投射在林叶上,竟是如地狱之神一般的凄伤。
“冷然,我知道,我是一个不祥之人,可我不是洪水猛兽,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怕我?为什么认为我会伤害你?虽然有些事情我暂时还不能对你说,但我一直以为,那并不影响 我们的相爱,只要-我们好好爱,而你只要做一只快乐的蚂蚱就好。冷然,我以为你懂。”
夜风很凉,lu水如冰,而他的话更冰冷得彻骨,带着不易觉察的丝丝哽咽。
我也以为我懂呢,华远山。
在那一刻我几乎要投降走出小树林了,但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我,不要再为他的花言巧语所打动。
袁圆曾无数次给我打“预防针”,告诫我一定要小心华远山的温柔陷阱,我从未曾真正放在心上过,一次次地掉进陷阱里去,一次次地爬起来之后就是不长记xing。
但这一次我咬住了牙关,告诫自己坚决不再上当。
“天黑了,林子里有很多虫子呢,冷然,快回来。”
我记得他曾经为了吓唬我,说小林子里有各种各样的虫子,但此刻对于我来说,华远山比虫子更加危险。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感觉到脸上痒痒的,用手一摸,一只粘乎乎湿漉漉的虫子被捏在手心里。
我惊跳起来,冲出树林子,向着石级的方向狂奔而去。
虽然天黑看不清楚石级,但我已不管不顾,只要能跑到不远处靳凯的绿园就有希望逃出去。
“冷然,慢点,危险。”
华远山听到了风声,冲上来的速度惊人,很快就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放开我,你这恶魔。”
我挣扎着,试图用最大的声音引起绿园那边的注意,很可惜那里除了传来阵阵笑声外,没有人会听到我的呼救声。
“冷然,我……”
人在最危险的时刻,总能够勇气爆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超能力,抬起腿来就是狠命地猛踹。
华远山大概没有想到我这小猫似的体格居然可以如此强大,在没有防备之下,顺着石级滚了下去。
只听到他在滚下去的时候,仍然唤了一声:“冷然。”
而后再无声息。
那最后的一声绝望的呼唤令我的心猛烈地震颤了一下。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同时会泪水上涌,模糊了双眸,更看不清他究竟落在何处,状况如何。
但此刻一个更大的念头占据了我的头脑,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不管不顾地奔命而去,甚至在摸黑踏着石级的时候象是踩到了他的身-体,我也心如铁石地弃他于不顾。
那时的我,根本没有勇气去看他,只知道逃命。
连爬带滚地,终于逃到了绿园,使劲地拍打着大门,哭泣着跌坐于地上,喃喃地对惊诧不已的靳凯说:“帮我找涛哥,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