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练武从早上一直折腾到下午,竟都没有丝毫的疲惫。她如打鸡血似得亢奋,打得闪电它们个个灰溜溜的,到最后已经不愿意跟她厮打了。
鬼眼看到闪电领着狼群溃不成军的离去,对夏夕莫名的爆发力疑惑得不得了。他待她休息的时候,拿着一张毛巾走上前递给她。
“小姐,歇歇吧。你都练了六七个小时了,你一点不疲惫吗?”他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眉头拧得紧紧的。
‘突变了,她一定是突变了。’他暗忖着。
“怎么会疲惫呢?我要继续练,我一定要变得很强,我要打败墨一越那家伙。”夏夕挥了挥拳头恶狠狠的道,眉间荡漾着一股子狠意。
鬼眼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唾沫,讪讪的笑了笑,“你是不是特别恨少主?”
“恨?我又没爱过他,哪来的恨?我就是看不惯他和墨家的所有人。如果我知道夏家灭门跟他们有关系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他的。”她冷冷道,语气坚定极了。
“……”
鬼眼无言,心头不由得暗暗叹息。他不明白,墨一越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事,会得到上帝如此狗血的摧残,唉!
“走吧,我们还是去吃点饭吧,被你一说我好像都饿了。”夏夕擦了擦眉间的汗水,率先离开了港口。
鬼眼跟在她的背后,一张脸如被雷劈了似得焦黑。他无法接受夏夕这忽然的转变,实在太可怕了。也不知道墨一越看到这样的她,会不会受不了。
夏夕的步速很快,不一会就来到了城堡外。听着广场上又传来悠远的小提琴音,她蹙了蹙眉,大步走了过去。看到墨一越又靠着雕塑在拉小提琴。
她冷冷的瞥了眼他,视若无睹的从他身边越过。
“站住!”见她竟然无视自己,墨一越顿时不悦的停下了拉琴。一个箭步挡在了她的面前。“你没看到我吗?你当我隐形吗?”
夏夕眉峰一沉,抄着手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哦,我应该怎么说?禽兽,你人虽然很讨厌,但这小提琴拉得还真不错。”
“……禽兽?你就不能喊我好听点吗?”墨一越拧眉,他睨着她没有温度的眼睛,心间忽然掠过一抹刺痛。
还是那双紫瞳,那双那么绝世,却不再有害怕,不再有卑微。她眉间多了一丝英气,微翘的唇瓣更多了一丝倔强。她果真是脱胎换骨了,很干脆的用十五天时间把对他的爱恋斩断了。
“我不是说让你煮元宵给我吃吗?”他不悦的道,眼底荡漾着酸楚。她是他同床共枕了数月的女人,唯一的女人。她就这么不鸟他了,他好难受。
“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夏夕冷冷道,昂起头越过他走开了。
“……”墨一越愕然,疾走几步追上了夏夕,“你说什么?我不是你的谁?你忘记你宠物的身份了吗?”
他生气的咆哮,扳过她的身子直视自己。
“你是我的宠物,懂不懂啊?”他戳着她的脑门,吼得特别大声。
“宠物就不用对我和颜悦色吗?吼那么大声做什么?再说了,别以为我怕你哦,我今天把闪电都打败了。”她凶狠的挥了挥拳头,警告他不要太嚣张。
“噢,怎么?你是要打翻身仗了?”墨一越挑了挑眉,不屑的抬起了她的下颚,“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能打败我?”
他握紧拳头,让她看清楚他一身钢铁般的肌肉。
“我……我又没说现在。”夏夕看他眼底闪烁的魅光,慌忙推开他走开了。她现在才不要跟他打呢,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本事。
“所以,你还是怕我的对不对?”他咬牙道,又跟上了她,“那还不去给我煮元宵!”
夏夕看他不依不饶的样子,斜眸瞪了眼他后,又转头一言不语的走开了。跟这么一个没素养的人斗嘴,真的是浪费时间。
墨一越气馁的跟上去,心里头沉重极了。种种迹象表明,那该死的蛊虫真的被抑制了。他明明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可为何心里会这么沉甸甸的?
“小姐,你回来啦?该吃药了。”阿娜见夏夕回来,慌忙拿出两颗胶囊和一杯水递了过来。
夏夕拿起药看了看,狐疑的睨着阿娜。“这是什么药?”
“就是能够抑制你体内蛊虫的药,每天都要吃一次。”阿娜并不知道这药是墨一越的鲜血和草药所制,还以为是西门的新发明。
“怪不得我身体这两天好了许多,真要谢谢西门医生了。”
夏夕不疑有他,接过胶囊仰头就吞掉了。跟随进来的墨一越看到她乖乖吃药,眼底盛满了浓浓的柔情。
他认命了,只要她健康的活下去,她不爱他没关系。他爱她就够了。
“阿娜,今天是中国的正月十五,做些元宵吧。”他淡淡吩咐道,转身朝楼梯走去。他的背影很孤寂,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似得。
夏夕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忽感心头一股刺痛袭过。她紧捂着胸口,脸色顿然苍白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阿娜大惊,慌忙扶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我没事,好像忽然间胸口疼了一下。唔……好疼!”夏夕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那股疼痛压了下去。
楼梯上的墨一越看到她这反应,一张脸更加黯淡了些。她心里应该还有他一点点位置吧?所以他还得想尽办法让她心里彻底没有他。可是为何这么难受?
他回到书房,又把‘青龙凤玉’拿了出来。他仔细的看着,眼神很悲凉。他利用暗乾门的关系想召回四个师父,可谁知却被他们无情的拒绝了。他们说,除非夏家的血脉还在,亲自拿着‘青龙凤玉’去找他们,否则他们不会再现身。
也所以说,他即便拿着‘青龙凤玉’,也是请不动他的师父们的。他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真的要把‘青龙凤玉’还给她吗?让她把夏家崛起?”他纠结着,心情很不好。葵席的横空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生活。也把十五年前的恩仇重新挑起。
他一直以为这其中应该是老爷子墨一越在作梗,却没想到罪魁祸首是葵席。
这个人太神秘了,当年夏家的灭门也是他做的,可是他的动机在哪里呢?如果是为这‘青龙凤玉’的话,那为何这青玉会在老爷子那边呢?
一切的一切让墨一越很茫然,没有一点头绪。
惆怅中,鬼眼悄然来到了书房,睨着他欲言又止。
“什么事?”
“龙华打来电话,说半个月后就是星河计划投资招标会,墨利言在海外的公司极有可能会参加,据说他对这个项目势在必得。所以他应该会阻止勤新得到这个项目,你准备怎么做?”
“查到他具体是哪一个公司了吗?”
“查到了,公司名字是KLola,设立在美国。从事的也是贸易,负责人叫陈斐然。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
“陈斐然,是个中国人吗?”
“他的国籍是马来西亚,但应该是华裔。”
“让龙华查一下他的背景,派人去拦截KLola公司的负责人,想办法把标书毁掉。”
“是!”鬼眼点点头,顿了顿又道,“阿娜说柔儿小姐打了很多电话给你,你要不要回一下?”
“我明天就要回去A市,不用回了。”墨一越拧眉,脸色有点窘迫。
他现在特别后悔和柔儿订婚,当时情况危急,也容不得他多想。现在想想,真的有些对不起她。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方式面对她,很为难。
“少主,小姐的武功好像在忽然间进步了很多,这会不会有什么不好?”
“西门说可能是因为我的血的缘故,不用在意。你好好在这里陪她训练吧,等她身体完全没有问题才回来好了。也或者,再也不要回A市了。”
“……你怕她又受伤?”
“如今葵席卷土重来,而且我们也都猜不准他的意图,所以让她远离是非比较好。”墨一越轻叹一声,揉了揉胀痛的眉心,燃起了一根卷烟。“等是非结束了再说吧。”
“是!”
鬼眼沉着眉,想再说什么却又见墨一越不想再说话,他又悄然的退开了。
墨一越继续打量着‘青龙凤玉’,思虑许久,他把它放进了包里,打算带回A市。或许,这个东西才能引出当年真正的阴谋动机。
他捻息了卷烟,起身离开书房走下了楼。他瞥了眼大厅,却没了夏夕的影子。他心一沉,慌忙四处找了起来,竟在厨房里看到了她。
她正和阿娜在包汤圆,似乎很有兴致,脸上都弄了好些糯米粉。他情不自禁的走过去,靠在厨房边看她们俩包。
“小笨猪,是不是包给我吃的?”他浅笑道,心里掠过一抹暖流。
“谁说的,我不过是看阿娜忙不过来,我帮帮她罢了。”夏夕不屑的哼哼,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她似乎记得脑海中曾经有过那么一个承诺,要在元宵节煮元宵给这禽兽吃。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是么?那我也来帮忙。”
墨一越脸色一喜,洗了洗手也上前包了起来。他偷偷瞄着夏夕专注的样子,唇边泛着一丝淡淡的柔情。阿娜见到他们俩这样子,慌忙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厨房里顿然间只剩下了他们俩,一个捏团子,一个包汤圆,看起来特别的和谐。夏夕瞥了眼他,想说点什么却又顿住了。好像,记忆中她从来没有跟谁一起包过元宵。这样的感觉,好像很幸福。
墨一越靠的夏夕很紧,他好希望这个画面可以停止,永远的停止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