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柔儿一声尖叫,高举的剪刀狠狠的朝夏夕的后背刺了下去。
夏夕徒有一身武功,却因为浑身无力而无法施展。她本能的一个转身,想要避开柔儿的攻击,却还是被她的剪刀刺中了左肩。
剪刀很锋利,她能感觉到那尖锐的金属刺在骨头上的剧痛。她咬牙一把推开柔儿,打开门要冲出去,却被她抓着又是一剪刀刺了过去。只是这一剪刀她刺偏了,她自己还因为惯性而重重摔在了地上。
“柔儿,你疯了吗?”夏夕靠着门扉,一个劲的猛喘气。
背后火辣的刺痛令她身体愈加无力。她的腿软的连逃都逃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柔儿挣扎起来,拿着剪刀又要冲过来。
“你如果死了,那就万事大吉了。这个世界上有你没我,有我就没你。你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你在十八年前夏家灭门的时候不就应该死掉的吗?你为什么要活过来?知不知道你特别多余?多余的啊。”
柔儿紧紧拽着剪刀,一双眼瞳血红血红的。她的脸色特别狰狞,已经找不到一丝美艳的样子。她一步步朝夏夕靠近,如疯了一般。
“柔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冷静一些。我没有要夺走你喜欢的东西,我会离开的。”夏夕拧着眉,额头上都是疼出来的细汗。
此时此刻,她好希望那该死的墨一越出现,或者保镖出现一个也可以。她绝不想自己的命葬送在这么一个人手里。她还要报仇,她肩负着夏家的血海深仇。
看着柔儿疯狂的样子,她目光一寒,忽然抖出指尖的微针。只要她敢拿着剪刀刺过来,她就一定会还手的。她从不对熟人用这种暗器,但柔儿显然没把她当熟人。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一再的出现,一再的让一越唾弃我。我爱他,我把他视为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你,活生生摧毁了我的幻想。你去死吧!”
柔儿嗷叫着又高举着剪刀冲了上来,如雷霆之势。夏夕看着那尖锐的刀尖却无力避开,她扬起手,指尖的微针即将飞射而出。
而就在此时!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顺带有一股旋风般的劲气袭来。她掀起眸子,却见得墨一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一手拽着柔儿的手,一手……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的眼神特别阴霾,特别可怕,眼球如要突出来似得。那张消瘦的俊脸铁青,漾着一股子滔天怒火。
她愣了愣,悄然收起了指尖的微针。
“这是为什么?能解释一下吗?”墨一越在强忍着怒气,说话都带着颤音。他怒视着柔儿,无法理解她的疯狂。
柔儿惊恐的看着他,吓得一张脸煞白。手里带血的剪刀也情不自禁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不,一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逗逗她而已。我没想到一下子就玩过头了。真的,我……”她喃喃道,无力的解释道。
“说真话!”墨一越阴森道,眸子更寒了一些。
他最反感别人明明被识破了却还死鸭子嘴硬,一个劲的找无法说服人的借口。柔儿这个荒唐的理由,已经令他怒火难平了。
“我……一越,我可能是气疯了。我不想她回来,她一回来就会夺走我的所有。我不想看到她。”
柔儿哽咽道,瞳孔里又泛起了水光,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紧紧抓着墨一越的手,似在祈求,又似在忏悔。
墨一越冷冷瞥了她一眼,狠狠的甩开了她的手,俯身抱起了瘫软在地上的夏夕。触到她火一样的身子,他的眉峰拧得更紧了。
“柔儿,你太让我失望了。”他阴森的抛下了一句后,抱着夏夕转身就走。
“是,我是让你失望。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怎么对我的?我为你付出那么多,疯癫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只换来一句对不起?你知不知道我很爱你,我可以为你生为你死,却得不到你一丁点的真爱。她凭空出现就夺走了你所有的爱,你还对我太失望。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
柔儿冲出房间,盯着他的背影咆哮。她不甘,她不服。他凭什么爱一个什么都没对他付出过的女人?
墨一越听罢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柔儿,眼底的怒火熄灭了很多。
“除了我的心,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淡淡道,面无表情。
“一越,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柔儿冷冷道,挫败的扯了扯嘴角,“我不明白,我到底错在了哪里。”
她喃喃道,转身走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靠着门扉,紧咬着齿关无声的哭了起来。她的骄傲,她的柔情,她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他的冷漠而转化为愤恨。她恨他,恨夏夕,恨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为什么他们都会负她,为什么?
她忽然想起了墨利言那句丧心病狂的话:我就不明白你们女人怎么那么傻,情愿爱一个不爱你的人,也不愿意接受一个爱你的人,真是犯贱!
对,她就是在犯贱,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她都是在犯贱!
别人不会领会她一番深情,更不会接受。所以她一直都在演独角戏,一个没有男主角的独角戏。
她靠在门扉哭了很久,哭得那颗纯真的心变了人味。
许久,她才站起身,落魄的走进了浴室,打开冷水龙头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冲。她要把一切屈辱冲干净,她要重新做人。她一定会让他后悔的,一定会!
她在蓬头下冲了很久,冲的她头昏脑涨才裹着浴巾走了出去。
她来到阳台,拉开了窗边的幔帘,靠着阳台睨着外面的暮色出神。她并未看到不远处的小径上,站着一脸恍惚的墨利言。
他得到了柔儿的清白之身,对她的爱恋仿佛又多了一些。他莫名的发现,心里头竟然有什么被牵动了,那应该是叫爱情的东西吧?
看到阳台上柔儿一脸不甘的样子,他叹息一声,又悄然回到了东楼。或许,有些东西只有循序渐进才能效果更佳,亦如和柔儿之间微妙的感情关系。
……
夜色罩四周,偌大的牧莎庄园如往昔般宁静。
唯有墨一越的卧室中,还很不平静。
夏夕光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任凭墨一越给她包扎伤口。伤口不大,但很深,流了不少血。
“怎么都没避开她的攻击的?”看着模糊的血肉,墨一越很是心疼道。他不知道柔儿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歇斯底里,不像她平日里恬静的样子。
“大意了,你快去哄哄她吧,她可能是受什么刺激了。”夏夕不以为意道,不想告诉墨一越是因为身体无力引起的。
她嚣张的跑回来跟他挑战,还没开战就被人偷袭了一把,还狼狈的受伤了,这事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她羞愧得很想钻地缝。
“恩,我会去的。明天你搬去天水别墅区吧。”
“那个……能把青玉还给我吗?我还是离开算了,我不想让柔儿误会什么。”
夏夕回头瞄着墨一越,说得很诚恳。她如此不清不楚的住在牧莎庄园,也的确有些不像话。让人憎恨也是活该。
墨一越怔了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让她离开?他从来都没想过。跟没想过没有她的日子会怎么样。
“你很想离开我?”
“恩!”
夏夕点点头,叹息了一声,“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如果有一天,我查出来夏家灭门的凶手可能是跟你有关的话,我一定会留你个全尸的。”
“……谢谢你仁慈,我很欣慰。”他淡然道,把纱布敷上了她的肩头,“但在这之前,你还是乖乖的在我身边好了,我不打算让你离开。明天一早我会亲自送你去天水别墅区,那里特别美,你会喜欢上的。”
“我的‘青龙凤玉’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这个说不准,你暂时不要有这个想法。”
“……哼!”
夏夕冷哼一声,再不想跟他说话。她都尽量跟他和平相处了,他却还是这么过分。那‘青龙凤玉’本就是夏家之物,他拿着又没什么屁用。
她自然不知道墨一越是想用青玉来引出当年的主谋,而现在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夕升云涌的开始。
墨一越没有再说话,处理好夏夕的伤口后,见她的衣物碍事,索性给她扒了个干净。看着她玲珑有致的娇躯,他悄然滚动了一下喉结,顿感腹间一团魅火燃烧了起来。
他的目光留恋的在她背上游走了好一会,才去到浴室洗漱了一番。
回到床上,他一把揽过夏夕让他趴在他身上。幸福的合上了眸子。
许久没有跟她如此亲密的接触,那两颗饱满的圆球令他心波荡漾。满腹的魅火把血液烧的沸腾。
夏夕脸热的趴着,亦如曾经那样羞涩。和他有过亲密接触,所以她似乎并不抗拒两人这样相拥。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有种特别安心的感觉。
“小笨猪。”墨一越轻声唤了一声,手臂环上了她的腰肢轻抚了起来。他把她的手拉在自己腹间,让她感受他汹涌澎湃的魅火。
“禽兽!”夏夕嘀咕一声,止不住的打了个哈欠。“怎么会这么倦呢?我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虚弱了。”
她喃喃道,合上眸子沉沉睡去。
墨一越叹息一声,拉了拉被子盖上了她的肩头。他知道她如此虚脱是因为没有吃药的缘故。
西门用鲜血制药,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弄好。他不知道这一晚上,她体内的蛊虫会放肆到什么程度,他有些担心。
所以这一夜,他不敢合眼。她一有点风吹草动他就心惊肉跳。
时间在静夜中慢慢掠过,揪心的墨一越一直瞪着眼不敢睡觉,从暗夜到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