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立天与张晓晓刚走出医院,就见到了云天等人。
云天旁边,是一个老年人,满头白发,脸容严肃,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他很安静,却有王者之气。
而在老年人旁边,是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与张晓晓长得极其相似,见到张晓晓时,中年人猛然一震。
而张晓晓也是一震。楚立天清晰地感到,张晓晓浑身颤抖了一下。
楚立天也不傻,想一想就知道,眼前的这位中年人,应该是张晓晓的父亲。
“晓晓……”
中年人浑身颤抖,他急促地走了过来,想靠近张晓晓,而此时,张晓晓却往后退了一步,她有些慌张。
楚立天挡在了张晓晓身前,喝道:“给我滚开!”
张富贵停了下来,望了一眼楚立天,又望向张晓晓,急促地道:“晓晓,是我,张富贵,你叔叔应该告诉过你的。”
张晓晓脸色泛白,她不停地摇头,不停地低语:“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晓晓,他是你的父亲。”李天鹤开口道:“你不是说你没有家人吗?今天,你父亲和你爷爷专门来接你,你应该高兴才是,别绷着一张白脸。”
张晓晓猛然一震,她早已经知道,身前的中年人就是她的父亲,但听到李天鹤的话,张晓晓还是一震,多少年来,她一直想像着自己的父亲到底长得怎么样,曾经在梦里,她活在痛苦中,而她的父亲张开了翅膀来接她,一起去天堂。
可这一天来临时,当父亲真的出现时,张晓晓却猛然一震。
她多了一丝害怕。
她摇头,一边颤抖地往后退去。
“晓晓,是我……是我……”
张富贵往前踏去,激动地道:“我是你的父亲啊。”
张晓晓浑身都在颤抖,她激烈地摇头,可张富贵却急着往前踏去,楚立天火了:靠,没有看到晓晓姐姐已经很烦了吗?她在颤抖,在怕,你却偏偏来刺激她?找死!
说着,楚立天一脚将张富贵踢翻在地。
“啊……”
张不悔一惊,张晓晓也是一震,而李天鹤却笑了:“楚立天,小野种,你有麻烦了,他可是晓晓的爸爸,你把他给打了,他就不会将女儿嫁给你。”
“找死!”
竟然被李天鹤这样的角色骂小野种,不教训她,怎么得了?
楚立天往前一踏,一拳头击了过来,击中李天鹤的腹部,李天鹤虽然不痛,却非常害怕,往后退去,缩在张不悔身后。
楚立天懒洋洋地退了回去,而此时李天鹤痛苦发现,她的肚竟然发痒,痒得要人命。
这种痒,是痒入心骨般的痒,痒要想让人死。
李天鹤拼命地挠起来,指甲“啪啪”声地在肚皮上刮过,肉开始泛红,但依然没有效果,痒感钻入灵魂,她只能拼命用力,这样一刮,肉都被刮烂,血涌了出来。
“医生救命啊……”
张不悔抱着李天鹤,往急救室冲去。
而众人却疑惑极了,李天鹤到底怎么回事?
张富贵从地上爬起来,望向楚立天,他道:“你是谁?给我走开。”
说着,他又想走向张晓晓。
张晓晓很紧张,自从陌生的电话响起,她就心神不宁,如今见到陌生的父亲,她整个人都处在紊乱中。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可张富贵却急着道:“晓晓,我是你的父亲,张富贵……”
“你不要过来……”
张晓晓死死捂住耳朵,而旁边的楚立天又动了,真的岂有此理,晓晓姐姐已经很烦了,你还要烦她?找死!
楚立天狠狠一巴掌劈向张富贵,将张富贵打翻在地,道:“我看你还敢不敢乱来。”
“你是谁!”
此时,张正气脸上全是严厉:“我孙女的事,关你什么事?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张狂?”
“你再说一次,我就打你!”
楚立天放了狠话,现在晓晓姐很难受,他不介意多打几个人,特别是张正气这般的存在,装老道,一眼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你!”
张正气脸色沉了下来。
而云声开始煽风点火:“张叔,他就是那个楚立天,将晓晓从我们云家抢走的那人。他目中无人,我、我儿子、李天鹤、我父亲都被他打过。他还曾张言,谁要是将晓晓带走,他就灭了谁。”
张正气脸色更加沉,他打量着楚立天,眼里总闪过几道厉芒。
云天却笑道:“小伙子是张狂了一些,但却没有如此夸张,小鸣,你这话里面有些失实。”
云天为楚立天开脱,云声有些不满,而张正气脸色也缓和一些,但此时,楚立天却道:“虽然他夸张,但这话我感兴趣,不错,谁要是将晓晓带走,我就灭了他。”
“你!”
张正气脸色又冷沉了下来,而云天却有些郁闷:这什么人啊?我帮你说好话,你却偏要往上跳?
云声有些得意,他继续怂恿张正气:“叔叔,你听到了,他就是如此的张狂,本来晓晓是答应嫁给我们家的云动,但因为他的存在,这门婚事才被捣黄的。”
张正气脸色沉了下来,他冷冷盯了一眼楚立天,望向张晓晓,道:“你不是很想回我们张家吗?可以,只要你离开这个畜生,你现在就可以跟我们回去。”
张晓晓猛然一震,多少年来,她都想有个家,但一直都没有得到,如今,她的爷爷开了口,让她回去,但她却一点也不激动,相反,她心里升起了一丝厌恶:这就是所谓的张家?
张晓晓一直被寄养,没有富二代的概念,自然也没有强烈的归属感。
对于她来说,或许父亲是她无法割舍的东西,父爱是她向往的东西,但家族却是她陌生而厌恶的东西。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
她摇了摇头,道:“不,我不会回去的。”
“你!”
张正气脸色一震,他脸上依然是那严肃而绷紧的表情,但他的手却勒得很紧很紧。
张富贵爬了起来,他的心有些痛,在女儿脸上,他看不到丝毫的激动,相反全是厌恶。
或许,女儿恨他们已经恨了二十多年。
“听到没有?晓晓姐姐根本不想跟你们回去,你们还是快滚吧,省得晓晓姐见到心烦。”楚立天懒洋洋地道。
张正气脸色严肃,“张晓晓,你是我们张家的人,无论你愿意不愿意,我们张家要让你嫁谁,你就必须嫁过去。”
张晓晓脸色苍白一片。
张富贵脸色一急:“父亲,晓晓她离开我们二十多年,对我们很陌生,现在先别急着将她嫁人,我们先将她带回去,好好弥补她,然后再谈论婚姻的事。”
张正气脸色缓了下来,望着张晓晓,点了点头:“也好,毕竟都有20多年没有见过,先让她回我们张家。”
张富贵了一口气,他走了过来,柔声道:“晓晓,跟我走,爸爸带你回家。”
他伸出了手,脸色有些期待和渴望。
张晓晓慌乱了起来,多少年来,她一直都想得到父亲的爱护,虽然父亲是如此的陌生,但她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她并不想回张家,但她却希望有个父亲,在开学时将她送到学校而不是冷零零一个背着书名来到新教室,在考试时给她煮一碗粥而不是一个孤单地对着夜灯,在她失落时给她一个怀抱,那怕这个怀抱不够温暖,在她痛苦里给她一个肩膀,那怕这个肩膀并不结实……
有了父亲,她每晚可以不必孤独地与日记本倾诉。
有了父亲,她被女同学骂为野种时可以高调反击。
有了父亲,她在父亲节时能够将那珍藏在匣子里的二十多封信亲手地交给他。
张晓晓在颤抖,她的眼里涌现泪花,她不想哭,但泪水却哗啦啦地流淌下来。
张富贵心里一痛,他走了上前,将张晓晓抱在了怀里,她拍打着张晓晓的后背,道:“跟爸爸回去,爸爸再也不让你孤单了。”
这一刻,这个怀抱是如此的陌生。
张晓晓想说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
而此时,楚立天却走出来,喝道:“喂,她可是我内定的老婆,你想将她拐走?没有那么容易!”
“你到底是谁?”张正气脸色沉了下来,道:“我们把话说清楚,晓晓是我们张家的女儿,只有才华横溢、门当户对的人才配得上她,我想你还是自动地退出。”
楚立天懒洋洋道:“晓晓可是我内定的老婆,我也把话说清楚,只有仁慈、善良、老实、对她好的男人才能叫她女儿、孙女,我想你还是自动滚蛋吧。”
“岂有此理!”张正气冷沉了下来,而此时,一直旁观的院长终于找到献殷勤的机会了,他冲着楚立天道:“哪里来的小子,立即给我走,别在这里张狂。”
“找打!”
楚立天刚想动,但身后的张晓晓拉住他,道:“别打。立天,我们别惹事了。”
“那我要你留在我们身边,不能跟他们回去,你答应不答应?”楚立天问道。
张晓晓一震,有些犹豫:“这……”
“晓晓,你跟我们回去吧。”张富贵焦急地道。
“晓晓,以前对你不好,现在你要是回张家,张家有你这个孙女。”张正气也道。
“晓晓,我不让你走。”
楚立天霸道地道。
而此时,张晓晓点了点头:“嗯,我不走了。”
“啊……”
张富贵和张正气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