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着所有人的眉目,便能猜到他们心中所想的,“诸位可是在担忧西凉国?”
所有人干笑着说道,“侯爷,西凉国有余守将镇守,何须担忧。”
东南候眉眼一扫众人,“如此说来也对,不过似乎还是有人很是担忧啊。”看了一眼还是空着的位置。
空位旁的人,不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侯爷,莫城主也许还没到。”
东南候闻言之后挑唇冷笑,“怕是需要我去请,他才会来吧。”说罢,便拍了拍双手,背后的墙壁打开了一扇门。
只见黑暗之中,血腥味瞬间冲破了墙壁的阻隔,一个人影被人拖着走出了房间。
当满是血迹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有人惊呼,“这不是莫城主么?”
所有人都眼神的复杂看了一眼莫城主,心中却都心知肚明。
男子走到莫城主的面前,看着他散漫的双眼,“诸位不要误会了,此次是莫城主想要退出,并且向皇帝告密,被我发现了,才会如此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所有人都明白,若是这件事被皇帝知道了,怕是小命不保。
不多时,便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多亏侯爷,若不是侯爷怕是此时我们早已在监牢内相聚了。”
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男人,也在那里笑得胡子抖动的说道,“对,不然我们早已国破家亡了,多谢侯爷铲除这个叛徒!”
本是惧怕着东南候的人们,此刻却又都在声讨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莫城主听着耳边的一言一语,不禁笑道,“一群蠢材,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罢,便剧烈的咳嗽,不时的伴有鲜血的喷洒。
东南候目光一冷,身后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弯刀已经插在了男子的胸口,“叛徒,是没有开口的自由的。”
楠栝走到男子的渐渐冰冷的尸体旁,拔出了弯刀,只是她腰间的刀早已变成了两把。
东南候挑了挑眉,“我有让你杀了他么?”
楠栝头戴面纱,眼神复杂,“侯爷,是我擅作主张了。”
男子淡笑的走到她面前,温和的说道,“无事,本来我就要他死的。”
女子看着他的背影,冰凉无比带着距离感的窒息,让她不由得想要大口喘气。
东南候看着眼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众人,“诸位不用害怕,对于西凉国的锦都部队,余守将早已有了对策。”
所有人犹如看着救命稻草般看着他,毕竟在西凉国他可是战神一般的存在。
只是他们都忘了,若是战神又如何能屈服在锦都的脚下。
余溪看着眼前发光的目光,“我的确已经有了良计,所以无须担心。”
暗室内的松气声此起彼伏,东南候魅惑的双眼看着众人,“诸位若无事,就都回去吧。”
当所有人都离开暗室的时候,只有余守将还在坐在远处看着东南候,“侯爷,不知莫城主与洛城主的两座城池,你是作何打算的。”
本是失去城主的城池,却又在第二天奇迹般的有了城主。
东南候离开暗室之前看着他说道,“留着自然有用,此刻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不会害你。”说罢,便离开了暗室。
楠栝看了一眼安静的余溪,便也离开了暗室。
余溪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的背影,那两座城池内总有莫名的练兵声,却又找不到源头。
暗室内,是男子的轻叹声,然而暗室外,却是女子的脚步声。
东南候转身看着身后的女子,“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楠栝沉默片刻之后,说道,“我只能说,我恨司马卢封,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男子走到她的面前,抬起她带着面纱的脸,而她也是第一次没有躲开他的手,“为何,你这么恨他?”
楠栝惨淡的笑容刺痛了男子的双眼,“因为他拿走了我的心,却不还我,还践踏的体无完肤。”
东南候闻言之后,微微一愣,手下便要摘去面纱,只是当他下手的时候,却发现手下一空,女子早已消失在他的面前了。
“侯爷,多谢你的弯刀。”
男子只能看着手中的余温,苦笑着,“你可知那把刀我拿回来有多辛苦。”
只是无人再和他说话,而他只能孤单的站在月光下。
深夜的朝倾殿内,皇帝还在批阅着奏折,今日的奏折比往日更是高了,“该死,都是让我退兵的。”
身后的德庆闻言之后,“皇上,为何不退兵。”
皇帝转头冷冷的看着他,“退兵那岂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只会让那些附属国更为猖狂!”
德庆轻叹,“可是皇上,在这样下去,怕是要全军覆没的。”
皇帝起身走到窗口,“不会,一定不会的!”眼中都是坚定的目光。
然而就在此刻宫门前,一辆马车悄然离开了皇宫。
白衣公子掀开车帘,看着越来越远的皇宫,灯火渐渐消失在她的眼前。
深夜,灰色马车在空荡的道路上驰聘,穿过高大的城楼,马蹄声也惊不醒熟睡的人们。
然而一凉黑色的马车紧紧跟随在灰色马车的背后,身边跟随着两匹马,不多时,便消失在黑马车的身旁。
黑色马车内的男子闭上双眼静静的听着静谧的深夜,“子琪,西凉国内的情况怎么样?”
邱子琪皱了皱眉头,“目前来看,真实掌权的是余守将,不过有传闻说余守将独爱国主的爱姬沧海。”
司马卢封睁开双眼,挑了挑眉,“英雄难过美人关?”
邱子琪摇头苦笑,“可是,也是他亲手将沧海送给了国主。”
男子冷淡的眉眼,在月光下更是冷然,“一切到了西凉国再说吧。”转头看着车帘外的世界,黑暗中只有星光在闪烁。
前方不远处的灰色马车内的,却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苏晴,帝妃宫都打点好了么?”
苏晴轻轻点头,将暖炉放在白衣公子的手中,“小姐,不要担心了,有碧悠为我们挡着,还有妃颜看家,不会出事的。”
白衣公子挑眉抬头,月光下的容颜清秀可人,正是身穿男装的乔偌,“苏晴,东南候有造反的心思,不可不防。”
眼前的女子却是淡笑,“小姐,莫要小看了皇家。”白家人能够打下天下,并非只是一时之勇。
白衣公子靠在软垫上,将手中的暖炉向胸前拢了拢,“我们明日中午就能到西凉国了么?”
苏晴点点头,又将披风盖在了女子的身上,“日夜兼程一定能到,小姐,你莫要着凉了。”
白衣公子向后靠去,带着疲倦说道,“苏晴,到了记得叫我。”说罢,便闭上了双眼。
苏晴却是担忧的看着熟睡中的白衣公子,初秋微凉的风她都受不住,若是到了战场她又该如何。
正如天影说过的,他并不是神医下凡,只是他们这么认为的罢了。
苏晴掀开车帘看着黑暗中渐渐消失的退路,只见她微微一愣,抬头仔细的看了一眼身后,嘴角带着笑意。
女子转头看着熟睡中的白衣公子,“小姐,守着你的人可真多呢。”
次日清晨,天边泛起了鱼肚皮,白衣公子坐在窗口,手中拿着冒着热气的白粥。
苏晴看了一眼窗外,“小姐,我们已经进了西凉国的国境了。”
白衣公子喝了一口白粥,便捧在了手中,“西凉国,传说是在冰冷之中的极冷之地。”
苏晴微微点头,“小姐,你身子弱,莫不要太过逞强了。”
从车帘外漏进丝丝冷风,白衣公子探出头,眯起眼看着远处雾气迷绕的城都。
只见阳光下的西凉国,仿若初春冰川融化一般,本是冰凉的气息在阳光渲染下,也带着暖意。
白衣公子的口中一声呢喃,“这就是西凉国。”不如锦都的华丽,也不是金柯的霸气辉煌。
西凉国就如同在沉睡的毒蛇一般,乘其不备猛咬一口。
中午时分军营内,早已没有昨夜的血腥,只是地面淡淡地血迹告诉别人,这里曾经有过怎样的惨战。
灰色马车停在了军营前,一身蓝色男装的苏晴站在病怏怏的士兵面前,“我要见你们的将军。”
士兵强打精神,看着眼前清秀瘦弱的男子,“你们是何人,找我家将军有何事?”
苏晴淡笑,“你就告诉你家将军,一位姓巧的公子找他。”
眼前的士兵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模样,也不敢怠慢,只能带着将信将疑的表情走进了军帐,“龙将军,军营外有一位巧公子找你。”
营帐内,本是围着昏迷不醒的众人,皆是回头看着士兵。
如月疑惑的看着天少,“天少,你有认识姓巧的公子么?”话刚说出口,便是一个激灵,莫不是她来了?
只见天少已经冷着一张脸走到了营帐外,看着灰色马车前站着的白色人影,语气古怪的说道,“末将不知巧公子的到来,真是有失远迎!”
白衣公子背对着他,苦笑转身,“龙将军,是我突然到访,何来的有失远迎。”
天少还是冷着脸,“请巧公子来营帐来详谈。”
白衣公子只能带着苦笑走进了营帐,看着营帐内的风如月等人,不由得笑道,“风统领,许久不见了。”
眼前的白衣公子可谓是白衣翩翩贵公子,虽然身材瘦小,不过气场却是坚强不输于男子。
如月只是牵了牵嘴角,“嗯。”说罢,便转头看着床榻上的男子。
白衣公子自然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走到床榻前时,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床榻上正是昨夜被余溪重伤的苏木槿,此刻脸色红润只是依然昏迷不醒,而他的右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血迹依稀可见。
天影推着轮椅来到白衣公子的身边,“小姐,昨夜余溪突然来袭,木槿太过冲动,才会被他重伤如此。”
乔偌皱着眉头看着天影,“军营内的疾病还没有治好么?”
天影似乎带着难言之隐,只是简单的几句略过,“此事到时再和你说,不过待会儿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然而站在他们身后的天少却是一直冷着脸,看着眼前的白衣公子,似乎很无辜,做得很对的脸,起就不打一处来,“战场是你能来的地方么?”
乔偌把玩着手中的纸扇,“我只是来助你们一臂之力罢了。”
项天少冷笑,“在这里你能做什么?”
白衣公子手中的纸扇狠狠的合起,“项天少,若不是你们不利的消息一直传到锦都,我怎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