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雨薇和颂兮月一起哭了一会儿才各自停下来,不过气氛倒是活跃了许多,各位夫人和小姐也在两人的“真情一哭”中觉得自己和这两个身份尊贵的女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之后一群女人便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话题都是昨日哪家的小姐在哪里出了丑、前日哪家的夫人被休回家之类的后院儿秘事。宓雨薇也不插话,就是静静地听着,倒是颂兮月偶尔在自己有兴趣的事情上插两句。
不过听到这里宓雨薇倒是明白了颂兮月邀请她过来的目的,想必她是准备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毕竟之前自己和炀天竑居于一室之事被许多人所知晓,自己否认也不会有人相信。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官太太就在颂兮月的示意下开口:“安巧公主,您出征两个多月一定是极为辛苦的吧,不过相比边境与京城的风景也是大不相同的,您是否愿意讲讲您在边境遇到的趣事呢?”
“在边境可比不上京城,放眼望去都是黄沙和断壁残垣……”宓雨薇没有多做考虑便一脸严肃地说了起来,“在边境可没有机会看什么风景,办什么诗会。因为你不知道东陵蛮夷什么时候会打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被破城,遭受来自东陵人的烧杀掠抢。”
“……您这是……吓唬人的吧……”那夫人自然是吓了一跳,其他的夫人小姐也是听得脸色惨白,倒是颂兮月走到了宓雨薇身边将她轻轻抱住,安抚着:“雨薇,你之前一定是吓坏了吧,你看看你,都瘦了好多了……”
颂兮月还真是会演戏,宓雨薇心中冷笑,“对啊,我在伤兵营见到好多断腿断手的人,他们的伤口化脓了,流的到处都是,特别恶心……”
宓雨薇抱了想要恶心颂兮月的心思,自然是一把将她抱住,然后将场景描述地血腥极了,“战场上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我见有个出去打扫战场的人,看到尸体上各种苍蝇纷飞的样子直接吐了出来,看得我差点也吐了……还有,你知道吗,东陵国发明了火炮,并且在这次战争中运用出来。我看到一个士兵瞬间被火焰吞噬的样子,那样子……真的太惨了……”
宓雨薇明显感觉到颂兮月的身体抖了抖,抱着她的手也想缩回去,她自然是将颂兮月抱得更紧好让对方难以逃脱:“不过别担心,我也带着人将东陵将士们一把火给烧了。”
“你们……在边境……日子过得这般凄惨吗?看来是该跟世子好好说说了,军人怎能无粮饷,这样又怎么保护我们的安全呢……”颂兮月讪讪道,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然后对着宓雨薇抱歉道,“是我不好,忘了雨薇你刚刚回来还需要好好休息,就直接叫你出来了,让你还未调整好心情便来赴宴,同为女人,我明白,战场一定给你带来很大的阴影吧?是我的错……”
宓雨薇明显看出了颂兮月的害怕,一时之间倒是觉得十分地开心,便轻松道,“兮月,不必担心,我回来京城也有些日子,早已休息充足。况且你愿意放下成见邀请我一起赏花游玩,我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给你这个面子?”
听到这番话,各位夫人小姐们都对着宓雨薇赞同地点了点头,她们也是能理解安巧公主的心情啊。
若是有人与自己因误会而有了矛盾,想必自己也是会十分地难过。若是那人想要同自己和好,自然是忍不住想要直接来与那人和好了。
只不过颂兮月倒是明白,什么姐妹情深,只是两人在互相演戏罢了。不过也好,反正与宓雨薇关系如何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她们倒是都心知肚明,两人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这都能和好,那只能说两人之中至少有一个是傻子。
不过很显然,宓雨薇不是傻子,她颂兮月更不会是。所以两人之间只可能是算计罢了。
想到这里她便冷静了下来,宓雨薇这人一向狡猾,她刚才分明是故意说那些吓人的事情给自己听,为的是让自己让众人面前出丑。
好你个宓雨薇,竟然这么阴险。
“听说雨薇你出了妙计才这般轻松地打败了东陵军,以前的东陵军来犯总要打个几个月的仗,这次却早早地将他们赶了回去,百姓们肯定会感激你的。”
“也不是什么妙计,就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罢了,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些小伎俩。真正将东陵军赶回去的可是战王和他带领的将士们,若不是他们在前线奋勇杀敌,我就算是再有主意也不可能自己对上东陵军的八万人吧。”
听到“战王”两个字,颂兮月都直接兴奋了起来,她还在想要怎么把话题引到战王身上,没想到宓雨薇竟自己提到了这个话题。
自然是心中大喜,暗暗对另一个夫人使了眼色,对方也暗暗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个有趣的话题,那城主将自己的城主府让出来给将军们居住,却因地方不够需要几人挤在一起。我且听说,安巧公主竟和战王睡在了同一房中一个多月,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实在是……”
一般结了婚的妇人的话题总是比未出阁的少女更加开放,若是相聚之人没有未出阁的小姐,那谈到房事上也不令人奇怪,再加上女人总是擅长八卦,所以提到这个问题倒也没人觉得不合适,反倒是隐隐的有兴趣了起来。
毕竟这可是皇家秘闻,能听到的几率不大,自然是觉得欣喜不已,恨不得将耳朵贴在宓雨薇身上等她说些什么才是。
“此事倒是真的。”见众人十分好奇的模样,宓雨薇忍不住卖了个关子道,“不过……”
“雨薇,你这是开玩笑的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出去是要坏了名节的啊,这种事情你可千万不要乱承认。若是心怀不轨的人听了去,非要耽误了你不可!”颂兮月一副为宓雨薇担心的样子,惊慌失措一般地开口,“若是让人知道了,雨薇你,可是要如何嫁人啊……”
虽然颂兮月嘴上一副替好姐妹感到担心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在说宓雨薇已经坏了名节,注定嫁不出去了,真是好恶毒的心肠。
宓雨薇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城主的房间倒是有内外两间,战王一直是在外间而我在内间,况且门外一直有侍卫守着,自然是不会出什么事情了。不过若是有人非要传什么我已经不清白了的消息,想必自然是别有用心了。这些话儿我只给姐妹们说了,姐妹们可不要说出去哦。况且战王身为正统皇室也不是能让人随意议论的,若是姐妹们因为此事被追究了,雨薇的心里自然也是过意不去的。”
这言下之意自然是说,我只将这事说给你们听了。若是有别人知道了自然是你们几个告的密,到时候若是有人因战王的皇室身份怪罪下来,可是自然是会找到你们头上的,所以众位姐妹可是要谨言慎行才是。
颂兮月听到这里不由得脸色一白,暗暗握紧手指。
宓雨薇这是在拿战王的身份压她。
宓雨薇查看着在场各位夫人此时的神色,不由得心中冷笑,却兀自兴奋道,“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这趟边关之行,我倒是找到了一种有趣的药草,倒也是成功治好了战王那因中毒而产生的不能习武的后遗症,想必以后也能经常见到战王的英姿了。”
之前说的城主府的房间分为内外两间,还有找到了药草治愈了炀天竑的隐疾的话,都是宓雨薇和炀天竑早早商量好的,有了这个理由,他就能正常地出现在大众面前了。
“……那这可真是个令人开心的好事啊。”颂兮月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虽然自己和夅紫祎的关系有些僵硬了,但也是在同一条船上的。听到战王恢复了的消息自然是心中不快,原本以为他啊已经是个废人了便不好与夅紫祎一起争夺皇位了,但皇帝却就喜欢这个宝贝儿子。
“战王的英姿真的是怎么看都看不厌啊!”一个夫人听到这里便十分欢喜地道,“若是我现在年轻十岁,自然是要去求得战王的心仪才是。这么完美的男人,唉,就是不知道他最后会娶哪位千金小姐啊……”
不外乎又是一阵感叹,宓雨薇难得给面子的应付了一番,直到宴会结束才离开。不过,颂兮月想要败坏她名节的想法,却是一点没能实现。
……
在宓雨薇和炀天竑到达边境的时候便已经到了秋天,快三个月过去了自然是要到冬天了。说到冬天自然是要提到新年,这可不,刚进了十二月,便有了浓浓的年味儿。
颂兮月几次三番都想找宓雨薇的麻烦,却被宓雨薇巧妙地一一应对了,便也没了继续找她麻烦的心思。
皇帝这几日也开始对东陵军有功之人论功行赏了,赏了一圈却独留下了宓雨薇一人不曾封赏,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