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云市,韩卫衣匆匆忙忙赶赴案发现场,来之前他还有一些幻想,希望这个死亡的人不要是韩铎,当他到了现场,并且亲眼见到了尸体, 他全部的幻想全部泡汤了,死者真是韩铎。
说着的,最让韩卫衣惊骇的还不是韩铎的死亡,最让他惊骇的是韩铎死亡的样子,太残忍了,全身的骨头都几乎碎了,胳膊和双腿,都是在肌肉和筋的作用之下,才勉强连在一起,否则就是四分五裂了。可有一样,韩铎的面部完好,凶手其实就是让外人知道,让警方和韩卫衣知道,这个死的人就是韩铎,还有一样,韩铎的额头用针刺了三个字:韩卫衣。
示威和寻衅的意外太明显了,韩卫衣的双拳攥得咯吱咯吱响,凶手知道韩卫衣会猜想的对方是谁,就是秦斌。
昨天的时候,韩卫衣让秦斌受尽了侮辱,如今他拿韩铎的死来报复韩卫衣。
韩铎死的很痛苦,这个无需置疑了,无论是韩卫衣还是法医,都是有着老道的经验,一个人在死后被折磨得粉身碎骨,和一个人在活着的时候被打断骨头,那伤口和表现出来的形态是截然不同的。
韩铎就是被一点点折磨致死。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个过路农民,本来是到地里干活,走到这个地方打算尿尿,于是就见到了这一幕。
因为这个画面太凄惨了,这个农民现在还在呕吐,惊魂未定,提供的也都是一些陈诉性的东西,于案件的本身没有多大的价值,韩卫衣让他先回去,并让一个人过去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量提供。
法医初步推断出韩铎死亡的时间,应该是在昨天晚上的二十点到一点之间,这里是第二现场,也就是抛尸现场。韩卫衣把这个地方反复看一遍,在这个地方抛尸,应该是有一辆轿车拉着韩铎的尸体,趁无人的时候突然把尸体推下车。
并且这是个不易隐藏尸体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只要一到了白天,就会来来往往有的是人,因此说,凶手就是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他就是要警方见到韩铎的尸体,就是给韩卫衣一个教训。
其实这个案子非常的简单,凶手就是秦斌,只是拿不出一丁点的证据,也就真的不能拿秦斌怎么样,秦斌的身份特殊,冒然见,且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条件下,想要拘捕秦斌那是完全不可以的。
这里除了韩铎的尸体,再无其它的什么证据了,韩卫衣吩咐人手把尸体抬回去,然后收队,撤退。 他和金惇两个人开车到了太水村,太水村自从昨天的大劫过后,这里也变得十分宁静了,也不见了从前的剑拔弩张味道,金惇告诉韩卫衣说,他派出的人正在有条不紊地监视着艾美仑,艾美仑是个不见谨慎的人,从昨天到现在他还没干什么,只是待在太水村里,同几个太水村的核心村民,找其他村民商议拿出一部分迷魂山股权给帝王阙集团,换取太水村风水的自主权。
“看样子,这个艾美仑还是很积极的阿?”韩卫衣说。
金惇:“当然了,如果他真的是太水村的内奸,那秦吴凯一定会许诺他不少的好处费啊,无利不起早,他拿了别人地方钱,自然要尽心尽力办事。”
“我看啊,怕他是拿得到钱,却没有命花这个钱啊。”韩卫衣愤愤不平,说着,两个人走进了太水村。
这个太水村果然不一样了,似乎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经过这些天的折腾,许多人也认识了韩卫衣,见他来,也是十分友好地点头示意。
还没有走到艾美仑的家中,在路上就遇见了他,韩卫衣主动打招呼:“王村长,看样子你很忙碌啊?”
“啊啊哈哈哈——”艾美仑笑着说,还有手试去额头的汗滴,“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要老老实实干事啊,我这也不是为了我们太水村啊。”
身边的村民也说:“韩队长啊,我们村长可是尽力了,虽然再次太水村损失了不少,但是,能保证太水村的风水,我们也认了。”
韩卫衣笑笑,然后说:“太水村的村民十分都同样了,肯拿出迷魂山的股份给帝王阙集团?”
“差不多了,一点半都同意了,我们晓之以理,村民门会懂。”有村民替艾美仑说话了,他们还不知道艾美仑的真实面目呢。
“这样就好,只要这场风波过去了,其他的东西,以后再争取过来。”韩卫衣说,韩卫衣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太水村的事,他是要接着韩铎遇害的借口来试探艾美仑的虚实,以及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对了王村长,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太水村十分来过什么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艾美仑完全没有弄清楚韩卫衣想问什么,这个也难怪了,他不过是秦斌一条狗,秦斌干什么,他怎么会知道呢,或许他还不知道韩铎已经遇害了。“应该不会的,您也知道,如果是外人,这太水村的大狗肯定会犬吠不停,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听见狗的叫声啊。”
“韩队长,为什么问这个啊?”也有村民十分好奇地问。
“昨天晚上,一个叫韩铎的人遇害了,抛尸地点就距离太水村十公里,所以我过来看看。”
“死人啦,怎么又死人你?”这个村民似乎十分的惊讶,大概还回忆在某种恐惧当中,“一个多元前,不是在太水村外边死了一个人,叫什么来着,叫敷狄吧,这次多久啊,怎么又死了。也是谋杀?”
“不错,是谋杀!”韩卫衣掷地有声说,他这话是故意说给艾美仑听的,就不知道这个艾美仑能否听出这个弦外之音了,如果能,他或许还能有救,如果不能,他迟早会走当日那个叫麻三霆人的后路,秦斌是什么人,秦吴凯是什么人,他们心狠手辣,当他们的罪行暴露,他们为了自保,肯定会舍卒保車,先出掉这条小小的狗崽。
十分可惜,这个艾美仑完全没有领悟韩卫衣的意图,更不知道要怎么悔改,他一口咬定地说:“这事太奇怪了,为什么总会在我们太水村外边行凶,韩队长,你要尽快找到这个凶手,不然,我们太水村的人就会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了。”
“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抓到这个真凶,还有那个幕后真凶,当然了,那个潜伏的在真凶我也一定不放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也许是憧憬着即将到手的大笔大笔钞票,艾美仑完全没有明白韩卫衣在说什么。他还在一个劲的点头,还鼓励韩卫衣说:“韩队长,如果有需要我们太水村的地方,就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会尽全力。要知道,我们太水村的人都是善良的人,为无辜受害的死者讨回公道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真要谢谢村长了,如果我真有什么需要,我就真要麻烦村长了。”韩卫衣也顺着这庸俗的语调说了一些,然后就离开了太水村。
韩卫衣知道,此时的艾美仑已经觉得万事俱备了,他觉得,他已经说服了太水村交出股权,只要这件事一完成,他就会离开这个太水村,艾美仑心中急切,正是因为这个急切,他才会出错,他才会迫不及待地把秦吴凯交待的另外一件事给完成:他要想方设法把允泰给弄走。这是秦吴凯交待给他的任务,他就是白吃白喝也要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弄走允泰。
到了此刻,韩卫衣一百个相信允泰就藏身在太水村,艾美仑就是藏允泰的操作人,只要定是了艾美仑,就一定能找到允泰。
艾美仑拿到了钱,他就会迫不及待地出走,离开太水村这个是非之地,因为他担心太水村的村民会集团揍死他,为了快一些离开这里,他就会心急,就会忙中出乱,就会露出破绽,就会暴露了允泰藏身的具体地点。
韩卫衣乐呵呵地同艾美仑道边,还说了一大堆祝愿太水村今后更好的客套话,从而弥消艾美仑的谨慎和小心。
韩卫衣没有同金惇回警队,他一个人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屁股做到椅子上发呆,过了一会,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另外一个卧室,因为兄弟两人都不曾结婚,韩云枫没事的时候就会过来,这是专门给韩云枫准备的房间。
韩卫衣在这个房间的床上找了一会,很顺利地找到了几个毛发和头发,这就是韩云枫的头发了,他再把韩怸和杜菊艳的头发拿出来,分别放在一个密封的信封里。
韩铎死了,这对于他来说,又是他工作上的一个劣迹,再次证明了他的无能,这对于韩云枫却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刚开始的高小涛的死亡,已经给了韩云枫不小的刺痛,尤其又是这个非常时期,韩云枫的身世或许会出现一个惊天大逆转,再让他知道韩铎死亡的消息,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这件事情他不能隐瞒,他拿起手机给韩云枫打了过去。
迷魂山的韩云枫已经下了山,在山麓的某个小吃店吃东西,算是中午饭吧。
今天的迷魂山没有因为昨天晚上有不速之客的造访而临时关闭,迷魂山的游玩一切照常,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样,韩云枫也在早晨的时候,游人一多,就偷偷地溜了出来。
当韩云枫听完哥哥韩卫衣的讲述,他的手猛然间抽动了几下,手中的碗碟也坠楼在地,摔碎了。
“你说什么,韩铎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不错,他是死了,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被人害死了。云枫,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不过呢,许多事情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不是你我所能预想和改变的,有一些悲剧,无非是当事人自己的选择,就好吧,韩铎,如果他能早些回来,早些把事情告诉给我们,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韩卫衣并不是个善于安慰人的人,他所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末了,他说,“云枫,我知道你那边也会有许多事情,你要振作起来,如果你不能振作,你还怎么面对今后的事情,对吧?”
“我知道,我知道要怎么办。好了,谢谢你。”韩云枫拿着手机往外走,整个人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吓人,让人不寒而栗。
老板第一个冲了过来,他刚才点菜的钱还没给,还有,他打碎了一个碗碟,这都是需要钱的啊。
“喂,你的钱还没给呢!”老板喊了五六声,韩云枫全然是没有听见的样子,一个劲往前走,目光呆滞。老板是想追了出来,但是见此情景,他有些害怕,一辈子也没见过有这样表情的人,于是就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破财免灾,放弃了这一餐饭的钱。
韩云枫漫无目的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只要什么地方清寂,什么地方无人,他就走。
韩铎死了,就像韩卫衣想的那样,这的确对韩云枫是个很大的冲击,韩铎是韩云枫最好的朋友,有的时候在韩卫衣不在的时候,韩铎能顶替韩卫衣在韩云枫心中的位置,这样一个人突然被害,这对韩云枫的打击可先而知,虽然无论是韩卫衣还是韩云枫,或者是其他人,都料想到韩铎会有此遭遇。
这种料想一旦变成了事实,瞬间的刺痛真的能把人给摧毁,完全丧失了自我抵御的能力。
韩云枫真的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他也憎恶给韩铎,也厌恶他他的自以为是和刚愎自用。这个时候,人死了,似乎什么都不太重要了,什么都变成了过眼云烟。
他就不明白了,韩铎这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脱离他们,独自一个人去找杀害高小涛的凶手?
纵然韩铎在高小涛的死亡过程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哪怕是 起到了助纣为虐的作用,他也可以选择其他的方式来赎罪,不见得一定要走一条死路啊?
突然,他的眼前一亮,一个十分怪异的影子,是人的身影。
“谁——?”韩云枫高声大吼。
这个地方根本无人,距离自己最近的游人也要有一百米之遥,那么刚才的那个人是谁?
并且这个人好像是从自己的左侧窜了出来,一眨眼就不见了,他小心地往四面八方看着,因为这个地方是山区,树木和野草丛生,如果有人躲在草丛中是很不容被发现啊。
他聚精会神盯着,突然,在前边不远的地方出现一个人影,不,不是人影,是人,他,是他——那个算命先生,那个刚刚到了迷魂山就给他算命的先生,也是韩云枫此行最主要的目标。
韩云枫的颓废和忧伤完全不见了,心中的不快和憋气,憎恶和郁结,完全变成了对这个算命先生的攻击,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前,可是当他冲了上前,这个人就不见了。
这是一片树林,树林里也野草足足有人的腿那么高,如果这个人一蹲下,躲在了草丛中,见不到也正常。韩云枫瞄准一颗细一点的树干,一脚踹了过去,把树干踹断了,他拎起断了的树干在草种胡乱地搅动,累了他足足有十分钟,还是不见对方的影子。
“你个王八羔子,你给我出来,你个缩头乌龟,你怕了不成?”他心中有团团无名的怒火,不知道这些火要从什么地方发泄,手里的树干猛烈地继续打击地面的草丛。“你个王八羔子,你给我滚出来,我操你个王八羔子了,滚出来。”
这样反复的折腾,也不见对方的影子,还把四周的游人招惹了来, 他们不敢靠近,远远地盯着他,似乎他就是一个怪物,精神病。
韩云枫也管不了那么对了,只要能抓到对方,就算把他当成个十恶不赦的败类他也认了,他炯炯有神地盯着这一片草丛,绝对不错过一丝漏洞,绝对不让对方跑了。
突然,他的眼睛再次一闪亮,见到了,在这片出树林的对面,剧烈韩云枫相隔三百米左右的位置上,见到了这个五十多岁的算命先生,韩云枫如脱缰野马一样追了上前,韩云枫的速度非常快,基本比得上短跑运动员了,三百米的距离不算长,但是这可是树林,速度是放不出来,地面也坑坑洼洼,等韩云枫跑出了这片树林,对方也走远了,对方窜进了另一片树林,比起韩云枫的迫不及待,他却是优哉游哉,不紧不慢,似乎故意和韩云枫斗智斗勇,到了树林,他还冲韩云枫摆摆手,停下来,微笑着,还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水来,有滋有味地喝着。
可把韩云枫气得,差点背过气,他一口气冲进这片树林,还喊了 一声:“前边那个人,你给我站住!”
当他也进入这片树林的时候,对方又不见了踪影,这个时候韩云枫才明白过来,原来此人对这一片地形是非常的熟悉,就算是抹黑闭着眼睛也知道怎么走,怎么躲避,天时地利人和,韩云枫却对这个地方一塌糊涂,他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拼着蛮力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对方就是认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戏弄。
韩云枫凝望着这一片树林,他用力大口喘息:“我知道你能见到我,也能听见我说什么,我知道你是故意引我来这迷魂山,既然我都来了,你怎么还畏首畏尾,连个面都不敢见了?”
对方根本没有回应,整片树林是非常的寂静,连一个人影子也没有,韩云枫突然意识到个问题,对方是把他往偏僻的地方引,从刚才的许许多多的几个人,到这里的空无一人。
韩云枫才不怕他玩什么手段,如此他更是心头怒火和悲伤交织,那就更不怕了,大不了就玩个同归于尽,谁怕谁。怎么,空无一人就怕了,到时候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韩云枫继续往深里走,越往里走,这树木越是茂密,树干和树干之间的缝隙变得十分狭窄,以至于连一个人往里走都很吃力。野草那就更加旺盛了,有一种能把活人个吞噬的威力。还有一样也是十分的让人不舒服,这里的蚊虫太对,各种各样在城市里根本见不到的虫子成群,颜色五颜六色,样子更是稀奇古怪,见了会让人作呕。
韩云枫放缓了脚步,思量着,莫不是那个人在刚才的树林口的什么地方躲开,遁形,逃走了,如果自己一个劲地往里走,真不知道最后能走到什么地方,这个树林是否有尽头也不能确定,还有,看样子这个地方是从来没有人走过吧?
这个一片地带完全不同意迷魂山的旅游区,这一片是未开发地带,有着原始的味道,也意味着危险和死亡。这个地方倒是有几分类似以于那个后山的山洞,那个地方同样是野草繁密,根本不会有人的足迹,当时如果不是十一个人,他们是绝对不会继续往里走的。
正当韩云枫犹犹豫豫,不知道如何取舍的时候,突然,在头顶坠楼一根树杈,这个树杈很粗,也很大,掉下来的重量也不轻,如果直接砸到头顶,一个人基本也会废了,韩云枫毕竟是身形十分的敏锐,他伸出左手用胳膊截开树杈,打开了树杈,落在地面。
他急忙抬头凝视,天啊,树上有一个人,正瞄准韩云枫往下投掷树杈,当他意识到被发现了,掉头就跑,韩云枫那叫一个气,想不到在这个破地方也有人用这种儿戏的方式暗算自己,他冲着那颗树就奔了过去。
这个地方大树干太茂密了,地面上的树干和树干之间充其量容得过一个人走过,那树枝和树枝之间基本上是链接在一起了,这个人的身子比猿猴都敏捷,三五小跑了不见踪迹。
最为懊丧的是,韩云枫根本没有见到此人的样子,哪怕是年龄和身形也没有见到,遭遇了一些撞击和矛盾,却没能从这次撞击中得到些许的线索。
韩云枫决定了,继续往前走,他就不信了,这鬼地方就没有尽头?
只要它有尽头,他韩云枫就一定能走出去。
走走,再走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总算是走出了这片树林,这真叫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走过这片树林,对面的竟然是一条东西的小街,都是一些同迷魂山相关的纪念品,有佛像,也有各种饰品,还有琳琅满目的个子珠子,手链之类的东西。
韩云枫站到这条街上,盯着盯着周围,他知道,如果这个算命先生想逃跑,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算命先生根本不想跑,是在戏弄韩云枫,猫捉老鼠那样,等把韩云枫戏弄得差不多了,自然会出来见面现身。
只是,韩云枫心急,他真的等不急了,迫不及待。
突然,在距离韩云枫相隔五百米左右的位置,那个算命先生手中拿着一窜珠子,笑眯眯地冲着他摆手,韩云枫心中暗想,今天千万别人他住到这个王八羔子,佛祖会把这个王八羔子给撕碎。
他屏住呼吸,往前走。一家韩云枫过来了,算命先生耸耸肩,一抹身,从一个售卖的小摊绕进了一趟胡同,韩云枫就猛然冲了上,这是一趟街,自然能够放开速度,不到一分钟就到了这个售卖的小摊,可是,那趟胡同是个死胡同,只有入口没有出口,那该死的王八羔子算命先生跑去了哪里?
“请问,刚才那个手中那个串珠的人,他去了什么地方?”韩云枫看了眼这个售卖小摊的主人,一个有六七十岁的老妪,于是就问道。
老妪身边围拢了不少人,都是卖东西的游客,讨价还价的,拿着东西就是不买只是看着的,还有来回比价的,总之是乱作一团了。老妪哪里有精力管得着韩云枫问什么,也不知道她的是耳朵背,还是怎么的,她就一个劲地冲韩云枫喊:“我这个东西好啊,买了回去,保佑你一辈子平安啊。我这个东西好啊,买一个吧——”
韩云枫心中那叫一个气,怎么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是那么隔阂呢,你想同这些人交流,简直就像是到了另外一个过渡,语言不通也就算了,就连思维和心理模式也不一样,情感共鸣也不同,这叫什么事吧, 好像自己是个外星人,完全隔阂于这里。
他再次走进这个胡同,的的确确是个死胡同,刚才明明见到那个人走了进来,那他是怎么走出去的呢,除非这个地方还有个门,有个出口,或者,他跳墙走了?
算了吧,韩云枫不想多分析了,太累,太累,这两天时间似乎过了一两年,感觉无比的痛苦和疲倦,真相找个地方躲起来,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了。
无奈之下,他找个地方买了点吃的东西和饮料,然后选个偏僻点的石墩,跳到上休息,补充营养和水分。这是秋天,山里的秋天那叫一个暴晒,如果没有充分的水,人会晕倒。
刚休息不大一会,韩云枫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墨小蕴打过来的,墨小蕴和云浩,还有矢崎等人也知道了韩铎遇害死亡的噩耗。
矢崎和云浩,同韩铎的交情并不深,甚至说也没有什么交情,如果不是这次迷魂山之行,他们之间基本说是不太认识,至于吴子琼,那就同吴子琼更没有什么交集了,路上见了面,也不会打招呼,王恺也一样,不太熟悉韩铎,尤其他还病了,思维恍恍惚惚,什么也不太明白,稀里糊涂,记忆力迟钝的同时,还多了几分理解问题的失常,医生本想给他下病危通知了,但是鉴于他的心脏功能渐渐恢复,也就是说,他的心脏功能基本上能维持全身供血,于是医生暂缓下发病危通知,但这并不是说王恺就安全了,相反,他的情况更加的复杂和让人捉摸不定,医院根本无从对他治疗,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他的问题在什么地方,他的全部器官在磁共振的显示之下都是正常,但就是功能衰竭,就是找不到病因。
韩铎的死,给墨小蕴的震动不小。从亲疏远近来说,墨小蕴很早就认识韩铎,两个人的关系也算不错,尤其是在墨小蕴和韩云枫维持了情侣的关系,爱屋及屋,墨小蕴和韩铎的私交就更近了一步。
因此说,当她听到韩铎被杀了,并且全身的骨头都被打碎了,是在遭受了剧烈折磨之后致死,墨小蕴的身体似乎轻了许多,差一点摔倒,去年,她和陪着韩云枫一起到韩铎的家做客,游玩,当时他们还见到了韩铎的父母,还有韩铎的姐姐,韩铎还有一个性格温顺的姐姐,当时她们也姐妹相称。
这才一年,韩铎就一命呜呼了,虽然这之前谁都想到了,韩铎最终可能会走高小涛的后路。
她知道,韩云枫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精神萎靡,不振,况且他目前是一个人在迷魂山,这层担心还是很浓重的。
“小蕴,那边还好吧,怎么,有事?”
“韩铎死了,你知道了吧?”
“恩,韩卫衣告诉我了,听说死的很惨,全身的骨头都碎了。”
“人都死了,这些也许不再重要。你一个人在迷魂山,想这些会会吃不消。”墨小蕴说,“反正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要不,我过去给你当个帮衬也好啊,两个人想问题,总比一个人好。”
“哦,不用,你不要过来。”韩云枫十分干脆地拒绝了,不是他想拒绝,其实他也希望身边多一个人,多一个人分担,但是,他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兆,他觉得自己如果不离开这个迷魂山,如果他进一步去固执地找到那个算命先生,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第二个韩铎,也会别人给活活打死,他绝对不会有人因他而遭致不幸,尤其这个人还是墨小蕴,“对不起,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如果一个人,无论干什么都会了无牵挂,虽然多一个人会更好,但是,我想,现在的情况还是了无牵挂的比较后,会让我自由发挥。”
其实,有些事情彼此嘴上不说,但是心中都很明天白,凯卓尔为什么会死,还不是因为矢崎的牵连,如果不是矢崎成立了这个侦探小组,凯卓尔也不会摊上这股无妄之灾。
韩云枫自然不是什么圣人,可他也不想像矢崎那样,一辈子都承担着这份不安和内疚,纵然时过境迁,若干年之后,想起凯卓尔的死,矢崎真的能心安理得?
“云枫,就算你不让我去,怎么也要同韩卫衣商量吧,让他给你找过帮手,你一个人肯定不行的,会有危险。”
“哈哈,好吧,这次我听从你的建议,这就给韩卫衣打个电话,让他给我派个保镖过来。”韩云枫嘴上这样说,心中想,这件事还是自己来完成好,不是说不相信韩卫衣,而是顾忌到韩卫衣的身份和职业特点,因为韩云枫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他所要见到的人当中,有一些人,或许是犯下了重罪的人,如果让韩卫衣参入其中,他夹在这期间,会让事情更加麻烦,更加梳理不出头绪了。
况且,他目前还不好认定其中的是是非非,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谁对不起谁,谁害过谁。
或许,这种对和错已经脱离了一般道德层面的界定,这些东西对不好衡量,他知道,不排除这么一种可能性:韩卫衣或许会抓什么人,但是站在他韩云枫的立场,他非但不允许韩卫衣这样做,还会阻挠,也说不定,他们两兄弟会因此而闹翻,还成为形同陌路的对手。
总之,未来的事情许许多多,许许多多的东西都是不好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