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菲雪的手指骨开始紧握的泛白,刚才打开车窗的急速行驶已经让吹在脸上的风变得锋利起来,就像是刀子刮过脸颊一样的痛感让她无法忍受的皱起了眉。
“齐月封,我要下车。”
对方并不理会她说的话,脚下的油门没有丝毫的放松,车窗里刮进来的风更加凶猛。
“喂,你听到没有?!”慕菲雪的手死死抓着安全带,放弃去抓着车门的做法可以适当的减少些惧怕惶恐的情绪,不过手指真想抓在他的大腿上,这个混账男人。
他的唇角冷酷的勾起淡薄的笑意,就像是在看一个惊慌失措的丑妇一样鄙夷。
“王八蛋!”慕菲雪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说出来,看起来这个家伙是诚心跟她过不去,如果在这么继续下去的话解开安全带就会被甩到车窗外面去的。
王八蛋,这可是会死人的……
车子行驶的速度没有减缓的迹象,慕菲雪脸上的表情也有起初的抽搐惊恐开始慢慢的恢复到往常那副不怕死的模样,转头恶狠狠的看着开车的齐月封,慕菲雪再次强烈要求:“老娘老要下车--”
喀--
一声怪异的响动,慕菲雪嘴里的臭骂没能如愿的说出来,车子行驶的方向却猛地拐到了一边。
就在车子转向的那一霎那,慕菲雪的脑袋狠狠的撞在了升起的车玻璃上,如果不是因为车玻璃在这个时候及时的升起来,那么就算是把人甩出去也丝毫不会显得出乎意料。
但是脑袋上的痛感却真实而强烈的从皮肤传达到了神经,她眉毛皱成一团,痛苦的继续低咒:“混蛋,该死的……”
老娘跟你没完没了,齐月封你这个死兔崽子。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慕菲雪咬着牙忍下痛,只想着今天要是能从齐月封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肯定要在来日好好将这仇报回来。
但是,事情好像没有想想中来的那么简单。
脑袋昏昏沉沉的,意识虽然还是保持着清醒,但是只要这么看着齐月封的脸也会恍然的在眼前出现几个不同的影子。
“呜……”
低低的呻吟一声,牙缝里发出的软糯声音引起齐月封的注意。
他轻轻的侧脸看慕菲雪的样子,这个女人的脸色开始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苍白下去,似乎刚才恶作剧一般的猛改方向确实让她的脑袋受了重创。
这么想着,齐月封冷冷哼了一声,带着不屑的伸手去摸她的脑袋。
因为头上的疼痛,已经让意识也变的模糊起来,视线里的影像就像是隔着淋了雨的玻璃在看一样模糊不清。
“不要碰我……”
感觉到伸过来的那只手是属于齐月封,慕菲雪本能的去拒绝阻拦他碰触自己。
齐月封的手被打回去,眼睛看着女人昏昏沉沉的模样,渐渐更加的深暗。
她现在需要医生,不过这真不像是慕家的大小姐,竟然只是从车玻璃上轻轻的装了一下就昏迷过去,真的要送去医院就诊吗?
面对着去往医院的岔路口,齐月封若有所思的看了昏迷过去的慕菲雪一眼,仍旧无情的将车子开到了酒店的方向。
既然开会的时间已经因为慕家的大小姐延误了,那么在对会议作了适当的弥补之后,是不是应该玩点更加有趣的东西呢?
手指从女人的脸颊顺着脖子滑到她的胸口,敞开的外套里穿着雪纺长衣,轻轻的顺着身体的曲线游走,那柔软的触感就传达到了大脑皮层的感觉神经。
真是个让人觉得舒服的女人,她的身体要比她的主人更加讨人喜欢多了。
……
“樊花花就在里面,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大声的呼喊,我很快就进来。”
霍凯山在对齐晓霜进行了必要的提醒之后将探视犯人的门亲自打开,旁边有警察腰间逼着制止犯人伤害探视者的橡胶警棍,看起来并不会让人觉得不放心。
“是的,请放心。”齐晓霜礼貌的感谢,对霍凯山允许她探视也觉得意外。
霍凯山是哥哥很好的朋友,如果是哥哥不允许的事情,霍凯山多半也会出于好心的阻止。
但是这一次,霍凯山却并没有阻止自己,看来菲雪姐姐是多虑了。
齐晓霜点头后想着敞开的探视室里走进去,霍凯山在铁门关闭之后,才转身脸色严肃的向这里的警员吩咐:“一定要看好里面的那位小姐,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是的,上面的电话已经打过来催促了。”
霍凯山有些不耐烦的皱着眉毛离开,走了几步不放心的回头看铁门。
希望齐晓霜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里面那个女人应该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
不过,让齐晓霜亲自过来,慕家的大小姐也还真是不简单。
齐晓霜进门就看见冷清的探视室里摆放着一张木桌,桌子对面坐着一个头发遮住半张脸的女人,女人的一直眼睛被头发遮挡住,而另一只眼睛却无比清醒的看着自己一步步走进来。
“我不认识你。”
齐晓霜走到桌子前面的时候,樊花花突然站了起来,旁边看守的女警员马上戒备的往前一步看着她:“坐下。”
樊花花的一只眼睛目光森冷无情的扫过警员的脸,然后放在紧张的齐晓霜脸上。
“我是菲雪姐姐的朋友。”
“……”她看着她,僵冷的眼里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神色。
“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说,不,是想要问您。”
齐晓霜没有慕菲雪身上的那种强势,在樊花花的面前更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
她尖利的声音大声的嘲笑起来,旁边的女警官皱着眉头按住她的肩膀,口气冷硬:“探视时间没有结束,你给我坐下。”
被女警员按在座位上,樊花花凶狠冰冷的看着女警员,女警员脸上表情毫无异常的站在她的旁边。
齐晓霜有些惶恐的坐在樊花花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手指在这个时候伸进挎包里按下了录音笔的启动按钮。
“慕菲雪让你来做什么?”她将手无所谓的放在桌面上,手上却还是戴着手铐,似乎是在拘留所里又做了什么凶残恶劣的事情一样。
“我受菲雪姐姐的委托,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已经亲口告诉她了,是谁想要她的命,难道还需要一遍遍的拜托别人来问清楚吗?”樊花花的头发往旁边拨了拨,那可怖的伤疤就这么毫无预兆的露了出来。
齐晓霜的手指捂住半张的嘴巴,强忍着叫出来的惊恐,双目睁大看着樊花花的脸。
这个女人竟然毁容了,好吓人的长相。
就算是在漂亮的女人,脸上有了大面积的伤疤也会让人觉得难看起来,樊花花似乎是已经看惯了这样的表情,所以目视着齐晓霜惊恐的模样除了更加不屑之外并没有在恶毒的表情。
“既然慕菲雪拜托你过来再问一次,那我就勉强在说一遍,你最好能够准备好东西把真相永远记住。”
樊花花眼里慢慢出现了阴险恶劣的锋芒:“你听好,想要杀慕菲雪的人就是……”
……
“王八蛋……”
嘴里不停的嘟囔着,难受的感觉还是在脑海里隐隐作痛,慕菲雪在柔软的大床上抬起胳膊去摸自己的太阳穴。
那个地方突突跳个不停,难受的感觉已经让她有了想要呕吐的冲动。
“还是在胡言乱语,不会是摔了一下就脑震荡了吧?”
“我建议先生您最好可以带她去医院检查看看。”
“您已经是医院的专家了,难道您不能看出她的状况是不是值得去医院吗?”齐月封玩味的眼神从医生的脸上滑到慕菲雪的脸上,“这个女人只是从车窗的玻璃上磕了一下而已,难道这么简单的诊断您都没有办法准确的说出来吗?”
“从理论上讲,这样的碰撞是不会引发严重的脑补伤害的。”医生的额角有冷汗出现,被这个年轻的男人打电话从医院里叫出来,虽然出诊的费用高昂的惊人,但是面对这个年轻的男人他依旧不可避免的的觉得有些控制不住的压迫感出现。
明明是个这这么年轻的男人,但是从眼神到动作无一不是优雅的让人心生戒备,不是简单的人物,医生在心里这样对齐月封做下评价。
“胡言乱语的毛病什么时候才会好?”
看着床上的慕菲雪皱紧了眉头抬手摸着自己的太阳穴,齐月封转头问身边比他矮了一头的男医生。
“只要能醒过来,问题就不大。”齐月封点了点头,医生继续说,“她现在已经从昏睡中醒过来,虽然因为头部受到碰撞在短时间里会有晕眩跟呕吐的感觉,但是过不了太久这种感觉就会消失。”
“那就是没有问题了。”
“是的。”医生垂头回答。
齐月封的眉毛这才稍微的舒展开,那医生在接过齐月封从皮夹中抽出的大额纸币离开后,房间里变得寂静下来。
慕菲雪偶尔的嘤咛声虽然迷糊,但是却无比清晰。
以前到底是有过什么大的恩怨在现在这样的寂静里竟然很容易就会想起来,齐月封缓缓走过去,在将手指按在慕菲雪枕头旁边的时候,清楚的感受到女人并不安稳的呼吸声。
“嗯……”
她低低的嘤咛,齐月封却在慕菲雪的身边坐下来,手指圈着她的头发,玩弄着她头上的发丝有些玩味的勾着唇角,邪邪等待着女人尽快醒过来。
慕菲雪也真的像是齐月封想像的那样很快就侧过头清醒起来,并试着去睁开眼睛,忽闪的睫毛像是羽扇一般动着,齐月封在床边观察着她的表情。
“嗯,这是……”
眼睛完全睁开的时候,慕菲雪的头从看到东西的那一侧迅速的转头扭到了另一侧,而不偏不倚的坐在视线之内的男人就这么突兀的映进眼帘。
“醒的真快。”齐月封松开慕菲雪的长头发,手指压在慕菲雪的唇瓣上摩挲,“我还以为会这样断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