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的确在身边有很多朋友,但是这些朋友多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富家公子或者小姐,根本没有可以帮助的地方,而帮助朋友完成一件什么事,这还是齐晓霜第一次做。
“慕菲雪那个女人是惹上了什么麻烦,你不知道吗?”女人的疤痕变得狰狞起来,似乎是恶毒的诅咒般看着站在桌子前面的齐晓霜,“跟这个女人走得近的话可是会倒霉的,你是想跟着一起倒霉吗?”
“闭上嘴!”旁边的女警员及时的出声制止这个女人的胡言乱语,里面的声音立刻引来外面警员的注意。
樊花花还没有将视线从齐晓霜的身上移回来,前面的铁门就已经打开。
“把这个疯女人送进去,小心点看着她。”
那个男人指示女警员将樊花花带回去,女警员没有丝毫迟疑的拔出腰间挂着的警棍,冲着樊花花严厉的命令:“回去,你的探视时间结束了。”
齐晓霜目送着樊花花离开,身后的警员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要问的话问完了吗?”
“是的,我已经全部问完了。”齐晓霜礼貌的回身冲着那个警员点头微笑。
樊花花却在就要进去的时候回过头来,讽刺的弯起唇角:“你不觉得意外吗?”
齐晓霜转头看她,微笑的表情在脸上并没有什么改变:“意外什么?”
“我以为你会觉得意外的。”她无趣的笑出声音来,似乎是很开心的样子。
房间随着樊花花进去,那道门关上的声音清晰突兀起来,这个女人对探视的时间并没有任何流连跟不舍。
就算是自己来见她,她都十分不在意的样子,看起来她早就料到自己会过来。
自然是无法知道过来的具体是谁,但是按照她的反应看过来,她至少猜测到这次不是慕菲雪亲自过来。
“如果这个疯女人有什么冒犯齐小姐的地方,齐小姐还要多多包涵。”警员似乎是接到霍凯山的特别嘱咐,所以对齐晓霜用心了一些,见到齐晓霜的脸色不太好,警员接着开口,“这个女犯很快就要被关进女子监狱了。”
“为什么?”
“她前天跟女犯打架,用牙刷戳中了对方的喉管,那个受害的女犯在今天早上断气了,这是故意杀人的重罪。”
齐晓霜听到这个消息,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点头:“原来是因为这样,原来是这样,也许就是应该这样。”
齐晓霜语无伦次的走出去,手指伸到手袋里死死攥着那支录音笔。
外面的天空晴的很好,太阳从正上方照下来,地上自己的影子在脚下被踩着。
思绪就这么随着影子的稍微变化而飘远,她问自己意外吗?
意外什么?
意外自己其实是被慕菲雪算计了吗?被她算计拉进这趟浑水里,强迫自己知道了可以不用知道的事情?
原来自己的身边还有这么多看不清楚真正面目的人啊,录音笔被自己按开启动键。
她将录音笔放在自己的耳侧聆听里面的对话声--
“真不愧是慕家的大小姐,竟然把主意打在了你身上,你是齐月封的妹妹吧?”
“是,是的。”
“我捅了你哥哥一刀,你跟你哥哥长得很像。”
“是,是吗?”
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起来,那个时候齐晓霜意识到自己对面坐着的这个女人不止丑陋还非常的可怕。
“你哥哥应该会听你的话,所以我告诉你,你要听清楚。”
“是,是的。”
“有没有搞错,你这么胆小怯弱是怎么从齐家长大的?”女人的声音里满是轻蔑的不屑,顿了顿,她的声音却蓦地低沉下去,“是袁艺莹。”
“什么……”
她听见录音笔里自己低喃的声音,虽然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但是那个时候自己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了一下,在心里怀疑这个女人话里有多少可信的成分。
虽然并不是非常喜欢袁艺莹,但是袁艺莹在自己的哥哥面前却一向是一个乖巧温柔的女人,买凶杀人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她做的吗?
“两面三刀的女人虽然见过很多,但是这个女人也称得上是极品了。”冷嗤一声,樊花花的声音飘渺起来,“她答应给我钱,给我自由,可是失败的时候却毫不犹豫的想要让我把秘密永远的烂在肚子里。”
是啊,让自己两面三刀的本性永远不被齐家的人知道,害怕事情暴露所以在樊花花杀害慕菲雪失败并供出幕后黑手的时候,紧接着买通了另外的犯人来杀樊花花灭口。
想要至樊花花与死地,所以樊花花才怀着鱼死网破的心思将袁艺莹的指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都是些不简单的人呢……果然和这些人比起来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将那支录音笔放在手袋里,齐晓霜将手机从手袋里取出来,拨通慕菲雪的电话,接通后开口:“菲雪姐姐,我顺利拿到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将洁白的床单披在身上,轻轻的点头,带着感激:“谢谢你了小霜。”
“我马上拿过来交给你。”
“等明天吧。”慕菲雪的手指在拉拢床单的时候,蓦地顿住,低头能看到胸侧那暧昧的痕迹,是时候动情的揉捏出来的。
现在只要看到跟齐月封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只要看见跟齐月封的长相有着几分相似的齐晓霜,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没有办法面对跟齐月封有关系的人。
“明天我会约你的,小霜我要挂断了。”
“嗯,好。”
“咔--”
电话挂断的声音没有迟疑的响起来,就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迅速的捕捉不到可疑的地方,但是偏偏这样才是最可疑的。
……
凌子豪被慕菲雪打电话叫到酒店的时候,凌子豪的鼻血已经止住,脸上的表情却有点反常的愤怒跟可怕。
“你是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的,衣服被撕成一条条是碰到劫财的还是劫色的?”
斜倚在房间的门框,背对着正在换衣服的慕菲雪,凌子豪对发生过的事情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
“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就不要问,杀人灭口这种事情其实很容易办到。”慕菲雪把新的衬衣穿在身上,看着袖扣精致的蕾丝花纹,有些嫌弃的皱眉,“怎么会买这么恶心的东西过来?”
“不喜欢的话就穿回家扔掉,当时的情况容不得仔细挑选。”
“记住以后不要买白色的蕾丝衬衫,我喜欢黑色。”慕菲雪极力掩饰着刚才被齐月封逗弄过的不悦,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被凌子豪知道比较好,不然事情的发展会弄得一团糟。
当然不是因为凌子豪会跟齐月封激化矛盾,而是因为自己被差点强要这种事情本来也不是可以当做荣耀四处张扬的。
“你是真的碰到劫色的?”凌子豪等待慕菲雪从自己身侧穿好衣服走出去的时候,担心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
慕菲雪眼睛下移,冷漠的神色透着极度的不满跟冰冷,命令的声音不重却无法违抗。
被齐月封抓住的感觉已经快要变成噩梦一样的阴影,才隔了不久就再次被男人抓住,这让人觉得有重来一次的错觉出现。
“对不起……”凌子豪有点不舍的松开手,看着被松开就立刻冷冷走掉的慕菲雪,觉得今天真的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不然没理由这么一张乌压压的表情挂在脸上。
将房间里撕坏的衣服打包,然后整理房间并贴心的消灭可能会对慕家不利的痕迹,在翻到枕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一颗纽扣。
黑色的纽扣静静的躺在床单的褶皱里,上面有英文字母出现在扣子的背面。
“这是……”认出扣子上的英文字母,凌子豪的眼神暗了一下。
“啰啰嗦嗦在做什么,你想给酒店的服务员做义工吗?没事赶紧走了。”
慕菲雪将头发扎起来,卷发在脑袋的一侧被束成一束,卷卷的模样带着泼辣的可爱。
“……”回头看出现在在房间里的慕菲雪,凌子豪将扣子不漏痕迹握在自己的掌心,从床侧离开,“我马上送你回家。”
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至于慕菲雪到底是遇见了谁,在这颗扣子被发现之前的确是无从查起,但是现在的这颗扣子既然出现了就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之前在跟谁在一起?”
慕菲雪被送到家门口的时候,凌子豪微微侧目去看她,表情带了几分认真的神色。
慕菲雪下车的动作明显的缓了一缓,随即眉毛挑起来想往常那么嚣张的回身斜睨他:“大凌你是想要多管闲事吗?”
“不敢。”凌子豪将视线收回来,第一次没等慕菲雪允许他走就开车擅自离开。
风起尘仰,道路上细小的灰尘在白色的路灯下翩翩而起,慕菲雪看着凌子豪开车离开脸上嚣张的神色一点点疲乏没落下去。
“没必要说的事情,你何必又要问。”
有些事情就算是彼此交好多年,慕菲雪也不习惯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总有些事情是不适合坦白说出来的,就像是袁艺莹想要杀死自己是因为自己可能已经对她有所威胁。
“你是说你已经成为我妹妹的眼中钉?”
实在找不到可以把话肆无忌惮都说出来的对象,慕菲雪在反复的思虑之后终于去了袁采商所在的那家医院。
将速溶咖啡放在慕菲雪面前的桌子上,袁采商整个人沐浴在窗帘透进来的暖光里,眼镜的镜框有着细小的光芒。
“你妹妹真是敏感的人。”喝一口速溶咖啡,慕菲雪撇撇嘴角,略带鄙夷,“你就喝这种东西吗?”
袁采商拉开慕菲雪对面的椅子坐上,嘴角含笑:“物美价廉。”
慕菲雪不再多做评价,医院旁边的超市里一块钱一包的东西,不明白这个戴眼镜的妇科医生是有多么不同寻常。
“我真是应该恭喜你。”